北京治荨麻疹的好医院 http://baidianfeng.39.net/a_zhiliao/210116/8595950.html上一篇:5.无家可归我们料到了在海岸步道走的时候可能会遇到一些极端天气,英国天气。大风,暴雨,偶尔可能还有冰雹,却没料到炎热,炙人的、令人窒息的炎热。中午的时候我们爬出了伍迪湾的阴面,来到一个极其炎热的下午。我们分吃了一个谷物棒和香蕉,看着英格兰西部最高的一些海崖。几乎垂直的崖壁拔地而起,高达八百英尺,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大亨曼崖,那边有英尺高,是西南海岸步道全长最高的点。但是我们和亨曼崖之间是一系列艰难的爬升和下降,连帕迪也承认这段很陡峭。从崖顶到海平面,从海平面到崖顶。然后再来一遍。这就是为什么我想从普尔开始走。然后天就开始变热了。
TheGreatHangman
“我们带防晒霜了么?”我的鼻子热得开始抽搐。“没有。”“我们要不要等凉快一点儿再走?”“要是我们等着,天黑的时候我们就会被困在崖顶。在这上面找到一片儿平地可不容易。”“哦亲爱的。我们三十岁的时候肯定会爱上这个。”“觉得自己现在老啦?”“好吧。”腿,屁股,肩膀都在抗议,我们爬到了山谷另一边的顶端,然后转向海崖。石头路面把一阵一阵热浪反射到我们发烫的脸上。一阵蓝色的风从下面轻抬起我的背包,展开双臂我就能飞起来;这高处的自由让我窒息。我的眼睛在流泪,我的皮肤在灼烧,远方威尔士的海岸线延伸到更远的地方。每拐过一个弯就会有一阵恐高和兴奋的感觉。莫斯走路的时候把身子歪向崖壁,躲开海水的方向,但我把自己沉浸在石楠和盐渍的空气中,跟着海鸥一起飞翔。在一处光滑的石台附近,另一个过山车一样的峡谷跟前,我们碰到了第一批背包客。他们看起来非常年轻,朝气蓬勃,也很能干,穿着相称的蓝色远足短裤,背着整洁的新背包。但是他们是背包客:我有种亲切感,我想知道他们所有的事情。“你们在哪里扎营?在帐篷营地还是在野地里?”“我们在野地里扎帐篷,但这太不靠谱了。我们一直走到六点,一心想着去哪儿找一处平地。昨天我们哪里也找不到,最后只能在林茅斯一个酒馆前的草地上将就了一晚上。”“你们去哪里?”“库姆马丁,所以我们今天就走完了。我们只有周末的时间,我之前从来没有野营过,我已经准备好去洗个淋浴了。”那个女孩儿一头看起来很有弹性的褐色头发,在我看来纤尘不染。我突然觉得非常难为情,移到了下风一边。“你们呢?你们去哪里?”我看着莫斯;我们去哪里?昨天之后我就不确定了,但是他回答了,好像他还知道一样。“兰兹角。谁知道呢,看天气怎么样,可能更远。”“那太厉害了,你们真幸运有这么多时间。”我们看着他们跨步沿着岸崖往前走,经过高地的时候朝我们招了招手。“真幸运有这么多时间。”我把手扶在莫斯的胳膊后面,他的手正搁在腰带上休息。他的皮肤摸起来很热,袖口下的地方是粉红色的;他的皮肤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但是肘部以上的皱纹我以前还没有注意到。我们还有时间吗?莫斯有一顶帽子:一顶绿色的帆布帽戴在他头上像个蛋糕烤盘,那也是一顶帽子。我怎么没带顶帽子?我的头皮火辣辣的,从眼角能看见鼻尖颤动着跳出来。我们以为我们能在天黑之前到大亨曼崖,但前面还有好一段路。这是海岸线带来的错觉。远处一个观景点看起来拐个弯就到了,但眼前的岸岬往往变成潜藏着的峡谷和浅滩,中间甚至全是沼泽。“我的脑袋要着火了。你有头巾啥的么?”我们爬上了休斯敦宕;这会儿已经接近傍晚了,但太阳还是很热。“你怎么不早点说——我以为你头发长不用帽子。我包里有那个旧麻编织帽子。”我扣上那个破旧的帽子,上面只带着薄薄的一英寸宽的帽檐,这是很久以前在伊维萨岛上的一个嬉皮士市场买的。它把热气挡在我沸腾的脑袋里,没多久我就感觉热了十倍。坐在一个弯下来的山楂树枝上,我看着太阳落到亨曼崖后面远处的西方。帐篷矮矮地撑在一些荆豆和石楠之间,莫斯在笔记本上记下的位置。我坐在树枝上晃悠着腿,下面是又干又秃的土地面,然后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一块片状的石头成了一个完美的工具,我挖呀挖。完美。“莫斯,莫斯,快过来看看我搞了个什么。”他身体先转到膝盖上,然后慢慢站了起来。“什么?我啥都也没看见。”“傻瓜,看,一个长蹲厕。”“噢天哪是啊,哈,我先来。”我把最后一袋橘色的肉丸子热了。我们明天就再拿到些钱,可以在库姆马丁买点配给。“第二顿晚餐,我们要变成霍比特人了。”天几乎要黑了,一阵队伍行进的声音从东边传过来。二十多个男孩儿背着巨大的背包,排着队蹦蹦跳跳地从我们面前经过。“他们的东西比我们的好。你看见那些装备了么?他们肯定要走全程。”莫斯看着他们走过。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年轻时候也像那样。“他们肯定去库姆马丁,想在酒馆关门之间赶到。”“别,不要让我想到啤酒,我们的水就只够明天早上喝杯茶了。”CombeMartin
往下,往下,往下来到了库姆马丁,一个漂亮的德文郡海边小村,这里据说有全国最长的乡村街道,蜿蜒到内陆那个窄谷地里长达两英里。我们在海滩周围逛着只为了一件事情,一个取款机。但是除了一个装饰品店和一间咖啡屋外什么也没找到,我们去到游客中心办公室,想问他们应该怎么走。里面的柜台后面三位老妇人坐了一排:她们抬头看了我们,悄声互相说了些什么,然后微笑着点着头。“莫斯,你去跟她们说话,你对付老女人总是很有一手。”“我觉得你话里有话。”“女士们,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帮我们个忙。我们想找一个取款机,但不太走运。你们能否指点我们一下?”她们互相推搡着,咯咯笑个不停。“当然,很乐意帮忙。左边上去有一家杂货店,他们可以给你们换现金,阿米蒂奇先生,但是他们不知道你已经来了。”“抱歉,我不是阿米蒂奇先生。”她们狐疑地互相看了看。“对,当然不是,没关系,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三位女士朝莫斯挥了挥手,他转过来一脸迷惑。我们背上包离开了。背包里装了补给,钱包里还有25英镑,手里拿着薯片,坐在沙滩上靠着块儿石头,天气正热,鼻尖要被晒糊了:这可能是任何我们在沙滩上度过的一天。以前住在威尔士的时候开车就能到海边,我们有过很多这样的日子。那些漫长的日子,埋在沙子里的孩子们,橡皮艇,金枪鱼三明治,在沙滩上挖洞,潮池。他们已经长大到可以自由地在树丛里,山岭间和沙滩上漫步。即使是现在,在他们离开了多年以后,每当我感觉到脚下有沙子的时候,都会有些微的怅然若失。我得迈过这到坎儿,要不然这整个夏天我都会非常郁闷。一个小男孩儿跑上沙滩,拎着一桶给他的沙堡护城河用的水;他的妹妹抓住桶把手,想要她来把水倒进去。他们的父亲不知道从哪儿突然跳了出来,抓住那个小男孩儿打了他。“我告诉过你,不要跟你妹妹打架。”那个男孩儿扭着离开了,然后藏在一块石头后面。他们的妈妈站了起来。“你非得这样不行吗?”“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一个暴躁的父亲,正在给他的孩子示范怎么变成一个暴躁的男孩儿。很奇怪沙滩能同时展现人最好的和最坏的一面。“本来想说我们去游个泳来着,但是我觉得是时候出发了。”莫斯站了起来,拍掉了包上的沙子。“啊对,该走了,阿米蒂奇先生。”天变得越来越热,我们离开村子在陡峭的上上下下的山路上艰难跋涉。装了新补给的背包要沉得多,我跟着莫斯,脚后跟拖曳在尘土飞扬的小路上,他的脚看起来也几乎没有离开地面。这炎热简直不堪忍受。这时候一个帐篷营出人意料地出现在我们前面的雾霾中,仿佛一个绿洲一样。这条海岸步道正从中间穿过。“你怎么想,我们应该去看看要多少钱吗?我们可以只休息一下,不用去找个位置今晚扎帐篷,洗个澡。”莫斯脸上的表情说,我不是在问你,我是在求你。“我们问问呗。”这个营地正忙着应付很多全家一起出游的人,孩子们,自行车,老夫妻,还有狗,很多很多狗。“十五镑一个帐篷。”“十五镑?我们的帐篷很小,我们可以挤在一个角上。”“十五镑,不管大小。”“可是我们连车都没有,我们在走海岸步道。”“这样啊,你不早点说。”那个营地管理员指着门边的一个硬纸板。“背包客一位五镑。”十镑。我们已经有了可以维持几乎一周的干粮。莫斯坐在那个塑料椅子上,拿着一个蓝色带斑点的手帕擦脸。“好吧,只住一晚上。”淋浴的水很热,自由地流着没有时间限制。我在热气里放松了下来,或许是因为疲劳,又或者可能只是一秒钟的松懈,我开始哭得停不下来。我在流水下喘着气,洗掉了一层皮肤和汗渍,还有苦涩、悲伤、失落、恐惧。但是只有表面一层。自顾自怜的我承受不起让这些再深入下去。我用那根超级薄的速干毛巾把身上尽量擦干,然后开始在我小的可怜得洗漱包里找牙刷。牙膏,一根发圈和一个卫生棉条掉在了地上。一个卫生棉条?我吃惊地把它捡了起来。来的时候我装了几个在包里,想着我不久就会用到它们,但是我把它拿在手里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过去这段生活混乱的时期中,我都没发现我已经超过三个月没用过了。是真的吗?绝经后的生活计划:变得无家可归,然后背着包走过英里的距离。简直完美。不过面对这些高强度的负重训练,至少我不用担心骨质疏松的问题了。我们干干净净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帐篷营地,但是通向伊尔弗勒科姆的路又是不间断的风尘仆仆上上下下,进出在炎热的天气中,我们很快变得跟前一天一样的脏和累。旅游旺季的这个镇子里挤满了婴儿车,涤纶衣服和手杖。食物的气味对我们是种折磨,每转过一个街角都会有新的花样,但是在帐篷营地挥霍过后的我们现在只能眼巴巴看着。一对老夫妇带着一只查理士王小猎犬从我们旁边经过,戴着大得吓人的草帽。“我们来这里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什么东西这么唬人的。这太离谱了。”港口的尽头,人们站在四周拍着照片。旅行没有任何计划,也不作任何攻略的妙处就是,你时不时还能被惊喜一下。“老天,那个好大。”一座巨大的青铜混铁人像竖在那里,估计有二十米高,比起它海港附近的东西都相形见绌。更多穿涤纶衣服的人跑走了,摇着头发出啧啧的声音。莫斯捡起来一张谁着急走落下的传单。Verity“上面说这雕像叫真理,设计者是达米恩·赫斯特。他搞这个怎么没被抓起来?提醒你一下,据说他在这里已经有一个工作室和一座房子了,对吗?”“所以这个雕塑在表达什么?”“显然是真理和正义。”“正义?这东西我最有发言权。”那个雕塑是一个怀孕女人的横剖面。一边是完整的,另一边能看见她子宫里的婴儿。她左手举着一把剑指向天空,右手拿着一个正义天平放在身后。“怪不得她把天平藏在后面。把真相藏在分散注意的表面后边。这是英国正义的真实写照。每个人都可以拥有正义,只要他们能负得起给那个天平的小费。”“说的太对了。”一个老人坐在我们旁边的长凳上,潇洒地穿着双锃亮的皮鞋。我们停下来聊了一会儿。他是位退伍的尼泊尔廓尔喀族佣兵,他留在英国是因为他已经为英国和女王效命了一辈子。“但是我现在不敢肯定了。我们住在附近,我们的女儿想在院子里给我们建个小平房,那样现在我们老了就可以住进去,她就能住我们的房子来照顾我们。可是村委会认为这跟村子的特色风貌不相称。我一个朋友跟我说那个赫斯特正准备在镇子边上他买的农场里建一处有几百栋房子的居住区。要是这个雕塑代表了他的作品风格的话,那片居住区肯定不会是一个维多利亚式的村子。不过要是这话是真的,我猜他申请到建筑许可也不会有什么困难。”“我觉得也不会。”我们分享了一袋薯片然后尽快离开了伊尔弗勒科姆,把帐篷扎在了山上,下面镇子里的灯光还在闪烁。第二天又是让人精疲力竭举步维难的一天。要是没那么累,那天我们肯定一边欣赏迷人的景色一边拍下很多照片,但是我们只有往前迈步的力气。“那边一团是啥?”我看到什么东西在海里,之前从来没有在薄雾里出现过的。“什么一团?”“西边,顺着海岸,陆地跑到头的地方。”“看起来像个岛。”“会不会已经是兰迪岛了?我估计是,威尔士越来越远了,所以海岸线看不见的时候肯定是向南转了。”“已经走了这么远了。”沿着岸崖顶上走着,膝盖没在野花的种穗之间,这本来应该是一件乐事,但是我们过了布尔角之后莫斯慢了下来,开始奇怪地拖着他的腿在走。几英里慢慢过去了。我摘了些野百里香和蒲公英,太阳落山的时候,把它们搅在了米饭里。隔天早上我们到了伍拉科姆:我们徒步的第九天。根据帕蒂·迪伦的安排我们应该四天前就到这里。他的时间表看起来跟我们的没什么关系。刚才被海浪追着跑,到海滩上一踩就陷到松软的沙地里,这会儿回到岸崖上坚实的地面走,着实轻松了不少,前面是白吉角。即便是我们意识不清,疲惫不堪,这里的风景仍然也能让我们叹为观止。还隔着挺远的距离,但是兰迪岛现在已经完全显现出来,再往后威尔士的海岸线折到了北面,然后就看不见了。当它消失在地平线之外的时候我感到轻松了么,或者我需要它,仍旧够得着,仍旧真实?我没办法回答。然后再远,往西边再远,至少四十英里之外,在那里海岸线会再一次急转折向南方。太阳开始落山了,我们把帐篷撑在野花从里,吃了更多蒲公英。“小时候我妈不让我吃这些东西;她说吃了会尿床。”“看你每天早上进出帐篷的次数,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区别。”“我们要不要坐公交车绕过这个河口,跳过巴恩斯特珀尔和比迪福德?”“我们可以,但是我们等几天才能再拿到钱,而且布朗顿沙洞看起来好像很有意思:大片的被风吹上岸的贝壳堆成的沙丘。”“好吧,但是要是你太疼了或者你腿不舒服了,或者你太累了,我们就去坐公交车,行吗?”“好吧。”晒黑的皮肤下面,他眼角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BrauntonBurrows
颗粒分明的白色沙丘一直连到远处陶河口的方向,不断变换着的砾石像是陆地上的珊瑚礁,根本一点都不像沙子。这些沙丘看起来无穷无尽,上面覆盖着植被,中间虫子们嗡嗡作响。走的时候我没怎么看风景,因为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放在鼻子上正在脱落的大片皮肤了,我斜视着走了一英里多路,试着剥掉一些。莫斯走路的时候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拖过那些沙子和贝壳,这时候突然像从沙漠迷雾中出来一样,我们碰上了一个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士兵。我从来没有离这么多迷彩服这么近过,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是要趴到地上双手抱头,立正站好,还是跑走。怎么办?“恐怕你们今天不能再往前走了。你们必须转身往回走。”“我们不能往回走,我们要去前面。”这是什么傻话。但是莫斯看起来泰然自若。“嗨,老兄,你们在这里搞什么,演习之类的?”“你说的没错,先生,所以你不能穿过去。”一辆带帆布后厢的卡车停了下来,一大群总共二十个士兵翻过沙丘一个个跑了过来,瘫坐在沙子上。“我们不能往回走,莫斯身体不太好,我们要去布朗顿搭公交车。我们要是往回走就赶不上了。”我看起来有够绝望吗?“待在这里,我去看看能做点什么。”几秒钟后那个士兵带了一壶水回来了。“不要从这个地方离开,我们走的时候会带上你们。你们没看见那个告示说这沙丘封闭了么?”“没有。”“不要动。”那些士兵们把他们的装备扔进卡车,拎着他们超大的背包和腰带像是一点重量都没有一样;他们把我的包也拿走堆在了上面。凑近一点看,那个士兵样子像个男孩儿。“这是什么?你把这个叫做背包?感觉跟个手提袋差不多。”他们全都在笑。然后他们把莫斯的也拿了起来。“小菜一碟,我们洗澡的背包都比这个沉。”一阵大笑中,我们爬进卡车了后面。帆布帘放了下来,我们颠着开走了。他们本来应该更有纪律,也比很多人身板好一些,但是没多久我就发现他们其实也只不过是一卡车的年轻人在享受这段美好时光。在闷热的车厢后面我意识到这些男孩儿随时都可能身处战场,几星期之内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可能会受伤甚至死去。年轻的生命才刚开始就结束了,然而是为了什么?“我们去哪里?”“不能说,先生。实际上,这件事最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卡车继续往前颠簸着,碾过柏油砾石路面,然后没过一会儿就停了下来。“好了,你们下去吧。”卡车拐进一个下坡消失了,但是我十指交叉还在为那里面慷慨的士兵们祈祷,愿他们能余生都能像他们刚才那样度过。大巴把我们带到了巴恩斯特珀尔,然后我们换上了另一辆开往韦斯特沃德霍!的车。我感觉我在作弊,但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们到了韦斯特沃德霍!,被出乎意料的满地荒芜搞得有点晕头转向。名字里的感叹号让我以为这地方有什么壮观的风景,但是我眼前没看到什么东西能对得起这块招牌的。帕蒂说这个地方是以查尔斯·金斯莱写的一本小说命名的。可能那本书会更有意思些。跳过一段路后我们有点断片儿和迷路的感觉。莫斯很急躁,虽然我们手里的硬币越来越少,他还是想去喝点啤酒。我们在一间沉闷的酒吧坐下,外面是一条混凝土步道,孩子们在上面躲着冲上堤岸的海浪。莫斯静悄悄地喝着他的啤酒,我把一杯冰水放在额头上。“酒吧问答游戏,伙计们,很好玩,还有奖品。”一个穿着坎肩的浑圆的小个子男人硬塞给我们一张纸和一支笔。“只要五十便士入场,你们就有机会赢到十镑的一等奖。保准儿没错。”“好吧。”“莫斯,五十便士呢。”“你拿五十便士能买到点啥,万一我们赢了呢?”那个小个子男人最后凑起来了三个队,所以肯定是个赔本买卖。“那么,我们从电视节目开始。”“我跟你说了这是在浪费钱。”“然后是运动项目;在一级方程式赛车中…”我们是为啥在这里?“谁是黑猪号上的船长?”莫斯从他座位上跳了起来,潦草地在那张纸上写下来:普格沃什船长。“然后是最后一个问题,什么东西年上去了,年又下来?”我知道这个,我知道这个:柏林墙。或许我不该为了五十便士发牢骚的。“一等奖的获得者是…坐在吧台这一家!”他们拿了十英镑奖金然后立马就又送回去买了一轮喝的。“然后第二名,可以拿五英镑奖金的是,背包客们。”我们赶紧背上包然后去领了奖金。“得奖了要不再来一杯?”我在吧台下面踢了莫斯一脚,他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不了,抱歉,我们得走了。”CaptainPugwash
滴滴哩滴,滴滴哩滴,我们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路上。海浪漫过我们身前和身后的防波提,但是不知怎么没有打到我们。唱着普格沃什船长的主题曲,被赢到的钱和没有依据的事情可能会变得越来越好的感觉振奋了精神,我们逃离了韦斯特沃德霍!。滴滴哩滴,滴滴哩滴。然而幸福的时刻总是很短暂,我们找不到地方扎帐篷了,所以不得不去踩平了坡上的一片凤尾草和野蒺藜,在黑暗中。地心引力控制了合成纤维做的睡袋,晚上我们醒来发现自己卷堆在帐篷门口。海水离我们非常近,轰鸣着进到地里,感觉更像震动而不是声音。我们把背包堆在帐门口,然后把腿支在上面,膝盖僵直,基本上是在站着。第二天灰蒙蒙的晨光里,我们在这片野蒺藜上踱着步,膝盖半天都伸展不开,我们发现我们把帐篷放在了一处石头黏土的悬崖上,下面的窟窿里海水正在冲走泥沙。一块快要终结的土地,正要在湮灭中安息。我们来到格林崖的时候,炎热正要爬过悬崖上来,把我们围在不透风的斗篷下面,几乎要完全窒息。乌黑的石头滑开掉进海里,掉入一层层暗黑的融化的涟漪中。这最黑的黑缝从比迪福德一直延伸到岸崖边,然后变成一条条手指一样的狭长沟壑消失在海里。这片海岸附近这种黑色的东西以前被开采出来作为石灰窑的燃料,把威尔士石灰岩变成了肥料和建筑材料。现在,比迪福德黑是艺术家们的颜料,给时髦的艺术画廊增加着收入。这会儿更热了。我的鼻子烫得发红,旧的一层皮还没脱落,新皮又被灼伤了。莫斯踉跄得更厉害了,而且第一次被绊翻摔倒了,他的胳膊擦伤了,还不停地颤抖。“我必须得停下来了。你能给我弄点水么?”他大口喝着水,试图满足那止不住的口渴,直到瓶子里只剩下两英寸高的水。我们在韦斯特沃德霍!的那间酒吧里灌的水,昨天晚上用掉了一大半,但是现在我们离下一个有水的地方还有相当一段距离,除非我们偏到内陆去敲谁家的门。“我们继续走?看起来我们会经过巴巴科姆崖附近的一条小溪。”“我尽力。”我们拖着脚又上路了,莫斯越来越慢,我也越来越紧张。等到我们走过那条干涸的小溪时,下午这时候到处都像着火了一样发着光,没有荫庇,也没有树,只有崖顶,海,和天空。三点钟的时候,莫斯卸下他的背包躺在了地上。“我不干了,我就是不干了。我受不了了。我觉得我浑身都在抖。”“你觉得你是中暑了,还是只是太累了。”“我想回家,躺到我自己的床上,然后永远不要醒过来。”我在他旁边的草地上躺下,然后往上盯着天空。想都不要想。不要让这种想法进来。我坐了起来,找到我的眼镜开始看帕蒂的地图。“我们离一个小山涧很近,好像叫派玻科姆。那里有条小溪和很多树,我们可以到下面避避暑。你凉快了就会感觉好点儿了。”这炎热的天气让我觉得身体里所有的水汽都蒸发了,都快要变成羊皮卷了。我们不能待在这里。“我办不到。”“那这样,我把我的包留在这里然后过去看一眼。”我从他身边走开了;没有背包的重量我感觉靴子里涌出一股动力,肩膀也像系了气球一样很轻松,但是焦虑感让我没法享受这些。不要让那噩梦成真。不要让他情况变得更差了,求你了。千万只是中暑。一排乔木和灌木顺着狭窄的山谷延向海边,而且有水的声音。我趴在这条清澈的救命河旁边,把冰凉拍到我炽热的皮肤上,我确定我听见了嘶嘶的声音。我用手捧着水畅饮一番,然后把那个两升的瓶子灌满到瓶口,回头爬上了山。“你刚才应该下来的。树下面很凉快,你肯定会舒服很多。等半个小时你就可以喝这个了,等净水药片完成它的任务。”我没告诉他我其实已经喝了一品脱,根本没考虑细菌这些东西。我们在树下打着盹度过了那个下午,这时一个毛绒绒的黑球跃进了河里,后面还跟着另外五个也跳了进去。“就是这样,跳进去降降温,孩子们。”一个带着一群西班牙猎犬的人站在桥上,全身基本上都挂满了口袋、帽子和登山杖。还好我把水瓶都装满了。“我说,那边的,你们好。一个多么令人愉快的下午。远处来的吧你们?”“今天没走多远,太热了。”“对,是挺热。你们去哪里?”“兰兹角。”普尔还是没从我嘴里说出来。想想都觉得很可笑。“兰兹角?噢,兰兹角。”那个活泼的男人看着那个女人点了点头。“我听说了你们可能会走这里。我们从南德文来;明天就回家了,所以不巧不能看到你们了。真是不巧。好了,我们得走了。祝你们有一个收益颇丰的旅途。我们走,孩子们。”一排黑浪离开小溪跳到了路上,往内陆方向走了。“收益颇丰的旅途?我们碰到了这些人真奇怪。”“你说的很对。我们到下面的沙滩上去吧——在这些树下面开始有点冷了。”我马上就后悔离开这条路了,因为去往沙滩的路是往下的急坡,这意味着我们最后得一路再爬回去。一个铺满了被海水磨得光滑圆润的石头的沙滩,坐落在黑色岩礁上面,岩礁一直延伸到低潮的水里。被太阳晒暖的鹅卵石缓解着我们肌肉的酸痛,我们坐在一些矮小的灌木丛的荫庇里,躲避着傍晚仍然能晒红皮肤的阳光。海水摇晃着,像平坦的糖浆,一时间似乎在犹疑不决,然后又无可奈何地返回。莫斯在颤抖,但是全身发烫,他的关节很痛,还觉得反胃。“要是就是这个怎么办,如果我快死了怎么办?”“你不会死;估计是中暑了。不管如何,这种东西不会下午刚来找上你,然后你喝着茶突然就挂了。”莫斯深知那潜伏在什么地方的黑暗即将来临,这让他一直都很警觉;每听到草丛里的沙沙声都觉得是他的敌人在悄悄靠近。我们其实知道这不会突然就发生,我们最后到达终点之前还有很长一段下坡路要走。但我们俩都很紧张。离开农场后的那几天,当我们装背包和做准备工作的时候,我想着一起走过一段遥远的路途会给我们一点空间来把事情想清楚。是时候谈一谈我们巨大的损失了,还有如何能冷静地面对我们的未来,不是与CBD在一起的,而是被CBD塑造的。但是我没想那么多,我们主要聊了点吃的,以及热天或者下雨。我沉重地往前走着,我的头像是装在一个纸袋子里面,什么都没想,只是时不时晃一晃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没有。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在黑暗的节拍上给人一种怪异的满足感,我不想去思考那些问题。但是当莫斯越来越挣扎的时候,一个念头已经悄悄溜了进来;做这件事情该有多傻,我是有多不负责任才把他拖到这里来。他显然每况愈下。如果我们没在走路,他就不用经受这一天天肌肉撕裂的折磨。我几乎不敢去看地图;不经意中的一瞥,我就能知道不久路就会更难了。要是我因为建议了这次疯狂的旅行而加速了CBD的病程怎么办?那就是我的错了。毕竟那个医生说过,“不要让自己劳累,或者走太远,还有小心台阶。”可那些日子我想的全都是计划离开威尔士,逃走,忘掉我们失去了房子,忘掉我们的家人要四散各地,忘掉莫斯的病。我有次听了史蒂芬·霍金的一个演讲,他说,“是过往在告诉我们自己是谁。没有它我们就失去了我们的身份。”或许我正在失去我的身份,只为了能创造一个新的。“今天你吃普瑞巴林了么?”医生给莫斯开的这种药,不是用来抗抑郁的,而是用来缓解神经性疼痛的。这药看起来是有点用,但是我不知道它怎么能在缓解疼痛时没有抗抑郁的效应。自从开始吃这个药后,他明显看起来迟钝了些。没那么疼了,也没那么像莫斯了。“没有,我昨天在白吉角吃的是最后一个。我忘了问你,你带了另外一盒吗?”“没有,你拿着的。”“我没拿。”“噢完蛋了。你怎么没说?我们得再搞点儿。我们可以走回韦斯特沃德霍!然后坐公交车到巴恩斯特珀尔,看看你的医生能不能寄一个处方过来。”我们怎么会把这个忘了呢?我现在回想起来的时候,我都能看见那盒药在就躺在小货车后面等着被放进背包里。但是碰到了那些天使之后就把这个忘的一干二净了。往内陆走可能会有个小镇,步行范围之内可能会有个药剂师,但是我们不能确定。帕蒂·迪伦的这本优秀的地图包含了西南海岸步道全长的地形图,难以置信的完整和详尽;你挑不出任何毛病。缺点在于,地图只画到往内陆方向大概半英里的范围。我们的世界变成了这条窄道,左边是半英里宽的陆地,右边是无尽的海水。这条路线覆盖了英格兰海岸线的很大一部分,其中只有少数几个地方能称得上是偏远,但是在这个沙滩上的这个时刻,一个像流过比迪福德黑的盐水一样清楚的事实是,文明社会只为了那些能承担得起定居在此的人,要是你没有一个屋顶能挡雨,口袋里也没钱的话,任何地方都能感到偏远的孤立感。“它们还在小货车里。我们可以把它们寄到什么地方。比如克洛夫利。”“不行,简去休假了,八月末才回来。你说的没错,我只是中暑了。我们来煮点茶然后吃点东西。我就没事儿了。”“你不能就这么停药。可能会有戒断反应;可能会加重病情。”医生怎么说来着?“不论你做什么,不要停了普瑞巴林。”严重的戒断效应最开始可能是头疼,恶心,腹泻和盗汗,这些会造成失眠,焦虑,抑郁和自杀。这还是你幸运地话。他吃不下饭,不过吃了几勺米饭之后,他开始大量地喝水。我们在树篱笆后面的一片空地上撑起帐篷的时候他抖得更厉害了。他穿上了一直放在包底的干净T恤,我在岩石间的潮水潭里洗去了疲惫。正是晚上最黑的时候,我在帐篷里什么东西都看不到;没有月光,任何东西哪怕是模糊的轮廓都没有。每听到一声呻吟和呜咽我就把手电筒打开,然后检查着我不敢确定的事情;尽管我实际上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水,我需要一些水。”这个地方手机没信号,到了凌晨四点也冷得没电了。要是去找人帮忙的话我得把他留在这里自己试着去找一座房子。我不想离开他。我把手电筒打开,全然不顾会浪费多少电。“气味儿,这气味儿,恶心的臭味儿,这是什么东西?”“我什么也闻不到。”“那么大味儿。”我只能闻到那件干净T恤上洗衣粉的味道。“荷花和甜瓜的味道。睡吧。”“真难闻。”我用手电筒把帐篷里面照了个遍,确定着每件东西都还在,这种熟悉感能抚慰恐慌的情绪。路上的这些日子里,这个绿色的圆顶已经变成了我们的家。每天晚上我们都仪式化地把所有的财产放进家里。首先是那个自动充气的防潮垫,然后上面盖一个小羊毛毯,然后是睡袋,然后是我们自己,然后把包放在脚边入口的地方。然后我们打开包,在门廊下面架起炊具,然后把衣服铺满帐底还空着的地方阻挡寒气,然后把手电筒挂在帐帘拉链上面的一个弹簧挂钩上。最后,我煮茶的,莫斯读他那薄薄的一卷《贝武夫》,这是我们带的唯一的一本书。对仪式的渴望是人类的天性么?在允许自己睡交之前建造一处安全的住所是出于本能么?没有这种安全感我们能真的完全放松么?这是我在那个帐篷里能倚赖的一切,在海边的某个地方,一个正在陷入一种中枢神经系统抑制剂戒断反应的,快要死去的男人,这是一种在美国被列入第五级管制的药物,但是在英国还没有相关规定。我躺得离莫斯很近,想帮他减轻颤抖,然后把手电筒开开关关打发着时间,想象自己两百年前正在把走私犯引上岸来。一缕微弱的晨光溜进我们绿色的帐篷,我放弃了睡觉。他终于安静下来,深沉地呼吸着。我悄悄地爬出睡袋,拉开帐门,但还是从帐篷里掉了出来,把炉子支架的一条腿儿弄断了。我的手电筒信号没起到什么租用:你需要一箱朗姆酒的时候走私犯从来都不会出现。九点的时候莫斯终于醒了,我正在用一卷透气胶带把炉子腿儿粘起来。他不抖了,但是头疼得非常厉害,他的关节很痛,肩膀疼也更厉害了。我煮了茶,煮了两次,然后跑到那条小溪又取了些水。大杯的茶变成了救生索。开始的时候热饮对丁当作响的神经有安抚作用,现在它填上了本来应该是食物填充的地方。我不想把帐篷收起来,因为莫斯身体还没有恢复;要是有人来赶我们,我就把它收起来。这些潮间潭是现成的洗衣槽,我用水和洗发露把衣服搓了搓;它们闻起来好闻了点,但是干得很硬,还有点黏黏的。我用一把很小的指甲剪把那条磨烂的紧身裤剪开做成了一条短裤,然后把所有东西都在晾在岩石上。比迪福德的黑染料延伸到远处又分叉到海里,像是大地的肌肉在伸向它能够到的最远的地方。在这些发亮的,光滑的黑条纹之间的窄缝里,海水聚集成深不知几何的暗池。阳光从表面上反射出来,但是当我把手放进去感受空洞、光滑、冰冷的岩石的时候,里面什么也没有;这些洞一直深入下去,而且越来越宽。没有菊石或是螃蟹,只是一个深邃的,神秘的水窟,里面可能有不为人知的洞穴或者神秘的生物。我被自己想象的脚下未知的东西吓了一小跳,于是回到沙滩上四处找了些从被海水冲上岸边木头,寒夜来临的时候生起了一堆火,莫斯挤在旁边的睡袋里颤抖着,我慢慢地加着柴。然后又浪费了一晚上的电池。晨光下游荡在沙滩上,我又给那堆火捡了些木头。一块石头表面的尖草上,在一堆粉色的海石竹之中,有一个用几根木头和冲上岸的塑料架起来的窝棚。不知道谁在里面放了个长凳,四周挂着海草。我玩起了过家家,给海草点缀了一些贝壳,莫斯犹疑着跨过岩石朝我走来,身前小心翼翼地端着两个马克杯。我接过盛了茶的马克杯,我们一起坐了进去。“欢迎回家,瑞。你觉得我们的新地方怎么样?”“棒极了。我一直想要个采光很好而且能看到海景的地方来着。”“我们要不要回到威尔士,先在什么地方扎帐篷,然后求委员会给我们一个房子?还是就待在这里,把这窝棚打点一下,然后就住在沙滩上?我是说,这些都结束之后我们究竟要做什么?”这个从来没被说出口的致命问题。我们要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们坐在那个窝棚里,在树篱的荫凉下看着一群翻石鹬。那是一种精致漂亮的小型涉水鸟,腹部是白色的,背部是斑驳的栗色,橘色的长腿灵巧地在黑色的岩石和海草之间跳来跳去。它们有力的尖喙正敏捷地翻开石头搜索着下面的美味佳肴。它们肯定在去往南方或北方的路上,或者只是些不在繁殖期鸟在夏季随处游荡着。我们跟它们一起游荡;莫斯,又冷又痛地裹在睡袋里,在阳光下断断续续打着瞌睡,我又捡了些木头和干海草去生火。日落的时候我们意识到我们其实已经看不见威尔士了。它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已经溜走了。海上仅有的大片陆地就是兰迪岛,这会儿已经近得多了。篝火噼噼啪啪着烧成灰烬,威尔士已经不见了;我们孤独地待在德文郡的一处沙滩上,没有家,也没希望能有一个家,只有这条步道和我们的双脚。夜里莫斯一直呻吟着,他关节的疼痛越来越严重,最后终于进入了酣睡。普瑞巴林的噩梦结束了么?我躺下来看着他,但他没有醒,最后我自己的眼睛也合上了。大约正午时候他醒了,更机敏了,体力也强了些,吃了一根谷物棒,准备好能继续上路了。“我们不能待在这里,我们的东西只能再维持一天了。我们去克洛夫利吧。我们到那儿能添点补给,我敢肯定,不会超过五英里。”我们从沙滩那边爬上去回到步道上,这条路还是抽搐似的上上下下。很快莫斯就没了力气。我们晚到了十分钟,布克斯米尔的那家小商店已经关门了,于是我们继续往树林里走去。还没到克洛夫利一半的路程我们就不得不停了下来。树丛后面的一瞥绿色吸引着我们手脚并用地爬过灌木丛,先把背包从上面扔过去,然后我们自己从电丝网下面滚了过去,来到一处茂盛的绿草场的一角,三面都是树的一个低洼,完全藏在视野之外。我们撑起了帐篷,极度的饥饿,吃掉了最后一份配给,剩下四个助消化的饼干当早餐。没关系;我们明天就能到克洛夫利了。Buck’sMills
译注:
WoodyBay,科罗克角旁边的海湾。
TheGreatHangman,英格兰德文郡库姆马丁镇附近海岸线一处悬崖。在伍迪湾以西约八公里。
CombeMartin,英格兰德文郡北部一村镇,在大亨曼崖以西约一公里。
HoldstoneDown,位于英格兰德文郡库姆马丁镇附近。在大亨曼崖以东约一公里
Ibiza,位于地中海,属西班牙。
霍比特人是英国作家托尔金创作的《指环王》中的一个种族,他们生活安逸,一日吃五餐,故有此说
Ilf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