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孤往middot余琳专栏春朝

北京皮肤病哪家医院好 http://m.39.net/pf/a_6171969.html

·《乾陵文苑》总第期·

春朝忆

余琳

清晨六点的起床闹钟响过了,睁开眼睛,感觉到胳膊发麻。把臂弯里躺着的孩子,放回枕上,悄悄从被窝里出来。切菜,打匀蛋液,热汤。厨房的窗外,许多人家的灯都亮着,准备早饭,送孩子上学,是这一时刻的风景。随着开学第一天的启动,年彻底过完,今天早上再也没有听到爆竹声。初春的料峭,罩着灰蒙蒙的晨雾,天地间尚未和煦,仿佛还守着年的余温,孤抱流连。屋里极静,更小的孩子仍在甜睡。餐桌上剩下一只空盘子,上学读书的人走了。我收拾了碗筷,独自坐着。昨天是正月十六,乡俗中要“游百岁”,头戴柏树枝子,四处闲游,可祛病得长寿。故而,昨天这样的清晨时分,我仍然听到爆竹声。但最繁密的爆竹声,还是除夕和元宵。刚过了的元宵夜,爆竹烟花喧嚣到凌晨三四点,困倦后的小城不等沉睡,便迎来熙攘的开学报名。上元之夜,月亮不甚皎洁,带了一层霜雾。地上的雪终于化尽,下午还出过灰白的太阳。但晚上仍然冷,即使人间一夜鱼龙舞,火树银花,车水马龙,还是会瑟缩。烟花爆竹的声响,海浪般冲刷我,街巷里的热闹,随着一长串升空的烟花渐入佳境,人们仰着脸,惊呼于漫天璀璨,游走在灯海的景象,与去年前年无差,人间事,哪有什么新鲜。外面灯节的欢闹,让屋里越发安静。我坐在餐桌旁,剥一把松子,能嗅到厨房里,饭菜味尚未散去,带丰富的香气。洗刷过的碗碟,堆放在灶台上晾干。汤圆剩了半碗,慢慢凉下来的汤圆,慢慢挨近,沉到碗底,像几颗月亮蛋。我花去多半个下午,为孩子们做了一桌菜,煮了汤圆,给他们一个告别年的隆重仪式。始于除夕,止于十五,这期间的饭食,讲究并重视,年之所以为年,全在这里区分。元宵节正午的哨子面,晚上的丰盛饭菜,再煮一碗汤圆,是母亲曾给我的仪式,她一餐一饭都不少我,让我明白什么是对传统的敬畏和热爱。盼年,始于腊月。而备办年货,是件颇费心神的事。有一年腊月,母亲瞅准了卖年画的生意,托曾经卖过年画的君安叔,进了一批年画。方言里,管年画叫作:画张。这种叫法,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很通俗。过年给屋里贴几张,底下带着日历,每天看着,就是一年中,过日子的参照。母亲的年画摊子,摆在蟠龙镇供销社门口,墙上先绷一条细绳,用夹子夹了各样的年画,展示出来;地上铺一层塑料纸,一沓沓的年画,整齐摆放。人就靠墙站着,围很厚的拉毛围巾,瞅来往的行人。毕竟是腊月,风吹得鼻尖通红,挂着清鼻涕。手抄在袖筒里,怕拿出来。可偏偏这种时刻,一阵刺骨寒风刮来,墙上地上的年画被吹得倾斜飞卷,甚至被吹到街心去。我不等母亲说话,跑过去,捡回来,也顺便捡了石块,把一沓沓的年画压平。这里向阳,中午太阳一照,暖洋洋的。午饭时,坐在阳光下嚼一块冷馒头,和母亲算着一早上的收入,心里充满希望。腊月底,母亲的年画卖完了,剩了许多残损的,留着自己家里贴,或者平日里糊墙。刨去剩余和本钱,母亲也赚了几十块。她欢喜着,向我父亲扬扬手里的毛票,得意洋洋。年货采买,就母亲从卖年画的钱花起。一堆白菜,一堆土豆,一堆胡萝卜,再来一捆葱。还有粉条,红薯,菠菜,红枣,瓜子,花生若干。一小包葡萄干,一袋调料粉。猪肉,则是年货中的重头戏。以前自己养猪,年底杀猪卖肉,会留些下水,再留些板油炒菜,骨头乱炖。不养猪之后,在年集上买五六斤过年。我父亲去买肉,常被硬塞强卖,割个八九斤回来,还笑笑说:给孩子过个肥年。母亲却不,她知道卖肉人的伎俩,多出的部分,坚决地割掉,五斤最多割成五斤几两。精打细算,一个年过下来,得二百多块。新衣服尚不算在年货内,这笔开销总令母亲头疼。好在母亲会剪裁,能踩缝纫机。刚入腊月,就扯了布,给我们做新衣,做鞋子。那个清贫年代,每个母亲都需面对的生活艰辛,物尽其用,发挥才能。她一边裁剪缝制,一边埋怨我们长得太快,脚太大。有时把做好一半,还没有上袖子的上衣,让孩子们过去试穿,大了就给老大,小了就给老二。她总唠叨着:娃娃爱过年,大人怕花钱。小时候,觉得过年是吃好穿好玩好不上学的好时候,热热闹闹,大人怎么会不喜欢?大人总有办法,让孩子的新年更像样。腊月二十三清扫厨房,母亲穿了旧衣服,包裹得像个乞丐,用白土浆刷墙。举着长长的粗竹竿,竿头绑着宽阔的刷子。我负责取土,和泥浆。妹妹在院子里,支着大铁盆,洗蒸笼,洗陶罐,油瓶瓦岗灯,边洗边玩,满衣服灰。母亲站在盖了报纸的案板上,刷着泥浆,指挥着我们干活。有时候气急了,跳下案板,凶我们一顿,又哄我们好好干,过年有压岁钱,不然就没有。母亲把卧室的墙面用花墙纸,白墙纸,平展展糊过去。我不停的制作浆糊,不停在墙上刷。仅有的一块玻璃,擦得亮晶晶。木格子窗,贴了母亲亲手剪的窗花。床单被套即使是旧的,也用肥皂搓洗得发白,嗅上去又干净又清香。父亲腊月发工资的晚上,我们一家人坐在热炕上数钱。十块五十的面值,能数上半天。三四百块钱,像一笔大财富,我们一遍遍数着,觉得日子殷实丰富。一家人挤坐在一起,盘算着钱的花法,仿佛有自己的一份安排在里面,满心欢喜。新做的梳妆台,还少一面玻璃镜子。有了工资,父亲第二天就买了一块镜子。除夕下午,父亲把梳妆台放在炕上,轻轻地装镜子,细钉子,小铁锤,小心翼翼。可就在梳妆台站起来的那刻,玻璃哗啦掉下来,摔着地上,一地晶莹。母亲正在灶下炒白菜,我帮忙往灶膛里添柴,烟火之中,母亲抹着眼泪。不知道是因为烟,还是因为梳妆镜。年夜晚摆在油布上,油布铺在炕上,每碟菜上都扣着一只碗保温。我们坐在窗前等父亲回来开饭。父亲去上坟了,还没有回来,他像往年那样穿着最厚的军大衣,带了棉帽,出院子,在雪上踩出两行脚印。借着灯光,雪花飘着大团大朵,别家的爆竹渐次响起,脚印快被完全掩覆。听得“吱”一声门响,母亲便拿了扫衣的布甩子,去帮父亲脱外套。我跪在菜碟前,一只只掀起盖碗,年便正式开启了。至于元宵节的汤圆吃完,我们一家人如何坐在炕上,为明天的学费想办法,那是除夕根本不需提及的事。大人,总会有办法,给孩子一个更像样的新年。新年过完,一年才真正开始。大人还是会老套地说说一年之计的古话。现在,春天已经在四下周围,万物间,藏着一团春意思。花木草树,鹅黄幽幽隐隐;枝头鸟雀,啼声清亮婉转;此刻孩子醒了,眨眨眼睛,春天就在这里了。

作者简介

余琳,中学教师。生活热爱者,阅读者,书写者。

朝晖

慢春天

微习惯

辫子

太阳照常升起

寻常相见

我在青山的青里走

这样的女人

自在清景任天真

我共你

冬雨未艾

所有日子都不曾起舞

冬至

老,是从怀旧开始的吗?

窗户向南

果子落啊落啊

尘世滋味

深念的时候,我们会相见

蘸着浓烈秋色,写一封信

平淡而珍贵

轻细的诗意

作我的天书

清刚之外

又是一秋

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早年的雪花,那么深白

我是用沉默酿酒的人

人世的折苇之声

栏目责任编辑:余琳

总顾问:杨争光

主编:李夏

编委:袁富民崔岳王荣君邓智华

李木子张建党余琳陈海燕

高恺梁卫峰杨燕

法律顾问:李木子

《乾陵文苑》投稿须知

投稿作品:散文、诗歌(10行以内最少3首)、小说、书画。所有投稿作品必须是作者自己原创作品,文责自负,且授权《乾陵文苑》独家发表,其他任何公开刊物转载刊发必须经过《乾陵文苑》授权。

投稿邮箱:

qq.



转载请注明地址:http://www.haixingx.com/scfz/7496.html
  • 上一篇文章:
  • 下一篇文章:
  • 热点文章

    • 没有热点文章

    推荐文章

    • 没有推荐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