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风起莲朝第1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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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苍井

“嘎吱”一干人推开审讯室的门,霉味依旧,三人为了崇高的事业都没有抱怨,阿权和小峰迅速地让出了审讯人员就坐的位置,趁势带上了门。小峰一看外面房间没有观摩指导团,机灵地重新返回审讯室,贴心地告诉楚公子:“如果遇见突发事情,可以拉一下座位边上的细绳,这样江大人房间就会有钟声响起,提醒他过来!”诸事交代完毕后,阿权和小峰也就到其他地方转悠去了。

抛开民族矛盾,楚禾内心对‘忍者’小小赞赏了一番。这么多天了,居然还能保持耷拉脑袋的样子,甚至被扒了衣裤,失了尊严也不吭声。

此时,楚公子意气风发,就象一个交响乐的指挥家站在舞台前面,奏响乐曲的自是觉明师傅和朵儿姑娘。你看!楚公子左手那么一摆,木鱼之声“嘟嘟”响起,右手一抬,觉明师傅咒语念出,“南无阿弥陀佛,XXXXXX”

后半句则是倭人之语,虽然觉明师傅不知道意思,但是念的却是非常标准,看来是下了苦工,当然关键是楚公子传授的好啊!

翻译过来是“南无阿弥陀佛,你妈在家好吗”,楚公子啊楚公子,你……你居然让一个小和尚千万次的问候这位忍者的老娘!!!实在是太他奶奶的……绝啊!

最后,楚公子双手一合,朵儿姑娘心神领会地开动起技艺娴熟的‘女红’活计,如果你仔细观看,边上还有几副画的不甚清楚的图案给她参考,有回旋镖、有武士刀、还有‘忍’字等等图案。

和尚、木鱼声、问候语、姑娘、女红、忍者齐聚在一间小屋,氛围说不出的浓烈。不得不说,楚公子的口味有点重!

“笃笃笃”……“南无阿弥陀佛,你妈在家好吗”,伴着木鱼和咒语,配上朵儿姑娘的倩影显得非常协调,如果门口有人观摩或指导,杀伤力估计超强。

“嘎吱”楚公子居然施施然地离去了……

一天一夜过去了,期间,楚公子来了好几趟,并送了小吃给兢兢业业的两位,对他们的辛勤劳动捎去了最关切的慰问。尤为感动的是,朵儿姑娘表示要拉高标杆,自我挑战,看看极限在哪里。

“哼,看你这家伙能挺到什么时候?”当楚禾了解到这倭人一天一夜里,双脚位置换了5次,脖子伸了8次,腰挺了9次,眼睛看了觉明师傅31次……这些都是细心的朵儿姑娘在一张纸上记下的。

“从被抓的那天算起,已是六天,还有一天应该差不多了吧!”楚禾喃喃自语道,他记得前世听审讯的朋友说过,“一个人单独被关在一个屋子里,精神崩溃的边缘是七天!”

“先拔了你的衣裤,让你失了尊严,接着让小和尚念经,精神上扰你的心智。明天到了用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他的时候啦!”对于明天的安排,楚公子充满了期待。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在朵儿姑娘的面前已经摆放着绣好的18个回旋镖,6把武士刀,还有一个大大‘忍’字,还有一张密密麻麻写着“双脚位置换了9次,脖子伸了12次,腰挺了15次,眼睛看了觉明师傅61次……”的纸张,完全是超额完成任务了。楚公子非常心疼,几次欲让朵儿姑娘回去歇息。无奈这姑娘倔脾气上来,几头牛都劝不回去,欲要向更高的自我极限挑战。

“好吧,等案子结束了,带她去嗨皮嗨皮!”楚公子默默地记下了朵儿姑娘的好。

“朵儿姑娘,辛苦你把那个绣着‘忍’字的头巾给这位兄台扎上!然后把那个回旋镖在兄台的身上多别几个,哦,还有那两把武士刀。”楚禾一遍在那家伙的边上比划,一边指导朵儿姑娘,“哦,对了,朵儿姑娘会画画吗?”

“会一点点”朵儿姑娘回答道。

“真是心灵手巧!来,给我和这位兄台画个像”楚禾拿起剩下绣好的回旋镖和武士刀,在倭人面前夸张地作着‘pose’让朵儿画,并使了个眼色给觉明,觉明心神领会地木鱼敲的更加带劲,咒语念的更加快速……

“八嘎!”忍者一声怒吼,吓了三人一跳,尤其是楚公子,因为站的最近,下意识的蹦了起来。

‘啪嗒’身上的什么东西掉了地上,楚禾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块苍统领的令牌。

“纳尼!”忍者的眼神冒着光,那绣着‘忍’字的头巾摇晃个不停,显然非常之激动。

有点意思,肉戏开场了,原本指望就随便搞几个小炒改善改善,看来现在能吃大餐,还可以搞派对喽!楚公子心里直呼,“过瘾,过瘾“

地上躺着的这块牌子,正是当初楚禾从死去的苍空派统领身上搜查出来的。当初老谭临时之前还猜测这个统领是戎狄、蛮夷或者是大皇子派来的人,当然楚禾当时猜测是不是和倭国的仓井家族有关。这倭人认识这块牌子,看来真有名堂在里面啊。

“认识?”楚公子压抑住意外,面色不改心不跳地用倭语问道。

“多年以前,我们大倭国也是四分五裂,各路诸侯分庭抗礼,其中织田、德川、苍井、武田四大家族最为强大,倭国史称‘战国四家’。”忍者的回答似乎答非所问嘛。

“难道失心疯了?这家伙被逼成了历史老师不成?“楚禾皱了皱眉,刚要发飙。

“稍安,稍安!”忍者忙道。

“可以啊,第七天还有这样的眼力劲,能看出我的不爽!”楚公子不禁对这忍者又高看了一眼,心道。

“你手上刻着‘苍’字的令牌,应是莲朝的苍空派所有,这是我们苍井家族当年在莲朝设下的暗桩,从令牌右下角的三个‘回旋镖’图案看出大人的级别不低。”忍者居然露出了恭敬的神情。

“眼神好,耐力强,逻辑清。”楚公子心里刷新着对忍者的看法。

“果然和苍老师带的队伍有关啊!”楚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道。

“怎么称呼?”楚禾问。

“在下,竹下灰!”忍者说。

“果然够灰的,活该被逮。”楚禾一边鄙夷,一边道:“原来是竹下君,幸会,幸会啊!”

“幸会,幸会!这个……大人,您……!”小灰忍者估计也想知道楚公子的某些信息。

“叫我禾公子就可以!”楚公子和他交换着信息。

“原来是苍空派禾大人,可想死我拉!”小灰忍者好像闪着泪光的样子

“这算什么忍者,什么情况?想我?真有龙阳之好?相信我了?不怕令牌是假的?”刚刚对小灰忍者的赞赏度瞬间掉了下来。

其实,倭国虽是岛国,资源贫乏,但硫磺等矿却是异常丰富,这令牌是用倭国特有的铜硫等混合物制成,跌落的声音和纯铜、纯铁、木头等材质做的令牌自是不一样,所以小灰君听出不是仿品。另外,令牌上刻有三颗‘回旋镖’,五颗就是家主,刻有三颗的人武力应该很强,令牌一般都是贴身之物,要从武力高强的人夺到令牌自然不易,关键这禾大人还懂倭语,应该也不会这么凑巧……这些是小灰忍者的内心判断,楚公子自是不知。

忍者的特点就是‘稳、准、狠’,对于认定的东西不会拖泥带水,所以对话就显得单刀直入。

“哦!你潜入莲朝的任务是和苍空派接头!”楚禾不枉两世为人,症结所在一点就中。

“对!当下,我们竹下家族依附在苍井家族门下。前些日子,苍井家族告诉竹下木家主,在莲朝和戎狄发生战乱的这段时期,‘原先在莲朝埋下的苍空派这枚暗桩已经和某个王爷搭上线了’,并且吩咐我家家主立即派人到莲朝摸摸情况。在下就是此次摸底任务带队之人,不想刚上岸就被莲朝巡捕房逮了,运气好灰啊!!”小灰忍者非常不甘道。

“谁叫你名字里面生灰啊!”楚公子暗自嘲讽一番,面上自是另外一种严肃的表情,道,“竹下君忍术练了几年?不要告诉我竹下木家主是你爷爷啊!”

“禾大人怎么知道?”小灰忍者吃惊道。

“水平这么差,还带队,总是个关系户呗!看来世界都一个样,官二代都是个坑!真是猪头小队长啊!”楚禾心里明镜一样,面上却打了个哈哈,道,“咋一看,竹下君风流倜傥,宁死不屈,大无畏的精神面貌肯定是大有来头嘛!”

“嘿嘿!”小灰忍者不免有点得意,瞧了一眼觉明和尚,道:“禾大人,不知能请那位师傅停下可否?都一万多次问候我妈了……”

“好说,好说!”楚禾应承着,转身朝觉明压了压手,做了暂停的手势。木鱼和咒语嘎然而止,觉明师傅双手合十,静待命令,真是敬业啊!

“嘿嘿,这个‘忍’字的头巾绣的真好!”小灰已经有点色色的样子看着朵儿姑娘了。

“好个屁啊!”楚公子一听不免有点生气,抬手扇了过去,心道,“敢打我看上的马子主意,找死啊!”

“这!……”小灰一阵吃痛,不解地看着楚公子,道,“禾大人怎的打我!”

“表演,表演!别让我的助手看出破绽。”楚公子义正言辞的样子道。

这边在觉明师傅和朵儿姑娘的眼里对楚公子好感度大为增加,“楚公子真是有办法,别人怎么审查都不能让这家伙开口。我们两人一个念经、一个做女红,说白了啥都没干,这难啃的骨头居然就开口了。高,是实在是高!”

“大人说的极是,来来来,再打几下吧,坐了这么久,也好痒的样子!”小灰一听觉得非常在理。

“我靠!难道倭人都是受虐狂啊!”楚禾不禁想起了前世小电影里面的情节,鸡皮疙瘩都有点起来了。

“这苍空派是倭人苍井家族设置的暗桩,竹下家族又是苍井下的爪牙……此时苍空派和某位王爷搭上了线,而苍空派还知道残图这个秘密,难道这个王爷真是大皇子?”这么随便一梳理,楚禾初步得出大皇子为了能够夺取皇位,居然勾结倭人的结论来。

楚公子不禁暗暗牙疼,“这该如何是好啊!卖国贼,大汉奸啊!”边牙疼,眼前边浮现出前世‘太阳国’铁蹄下劳苦大众受苦受难的悲惨场景。

“不行,一定要阻止,一定要想个法子出来!”楚公子暗暗握紧拳头,“不能让倭人再占我大好河山了!”

“竹下君,我们演一出好戏如何?”楚公子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演戏,这个我们的强项啊!为了完成任务,我们忍者经常化妆成各式各样的社会人士或各行各业的角色混入一般人群之中,可以是乞丐,可以是小贩,可以是……”小灰同学已经有唾沫横飞的倾向了。

“化个屁妆啊!”楚公子挥起左手一下就贴上了小灰的脸。

“啪嗒”!“哎呦”!

瞬间小灰的脸肿了起来,“禾大人是表演,是表演!我能行的!”小灰暗暗给自己打气。

看得朵儿姑娘都捂上了脸,心里倒是暗暗崇拜,“楚公子好有男人气概啊!”

一番你来我往的对话过后,小灰同学已然将禾大人的计划记下心里。

……

“叮当,叮当!”江大人的办公室紧急响起了铃声,几位大人一前一后慌忙来到审讯的外室等候,原来是楚公子拉响了那警报之铃声。

这时,楚公子已在门口候着,平静地对郡府大人说道:“江大人,他招了!”

第十二章消息

“果然!”“漂亮!”“精彩!”一声声赞赏不绝于口,一个个大拇指竖的笔直笔直的。

“众位大人,请移步到议事厅说话!”楚公子道,这波澜不惊的表情又给他加分不少。

阿权给大家都上好了茶,小峰则机灵地上前为楚公子捶起了背,江大人一切看在眼里,非常赞许,“楚公子完全受得起这样的待遇嘛!”

“江大人,在下在您的英明领导下,众位兄弟的鼎力支持下,以及两位助手的帮助下,有幸不辱使命,顺利完成审讯任务!”楚公子作了个揖道,嘿,这小子官场的套路还是有点懂嘛!

听公子这么一说大家心里愈发感动了,瞧!‘虚胖哥’高兴地又冒汗了,老陆腿都有点打摆了,阿权眼光都湿润了,小峰背捶的越发卖力了,“有这么上道的兄弟,这军功章少不了咱的一份啦!”

“楚兄!”江大人都称兄道弟了,“愿闻其详!”

“这家伙名叫竹下灰,是倭国竹下家族的嫡系子弟,竹下木家主是他的爷爷。”楚禾先公布了身份。

“啊!”“靠!”“切!”一个个暗自称奇。

“据说竹下家族也是倭国比较大的集团啊!”江大人毕竟是莲朝的中层官员,对外界的情况了解相对较多。

“江大人所言极是,竹下家族是倭国‘四大家族’之一苍井家族的第一门徒,是苍井家族的左膀右臂。”楚公子侃侃而谈。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小峰边捶背边问,毕竟年轻,好奇心就是强了点。

“无他,为了走私!”楚公子横扫四周,平静地说道。

“我想想也是!”“我也这么认为!”“走私就好说了嘛!”“权哥你可以给我去说媳妇了!”众人都轻松地吐了一口气,只要不涉及两国争端,天下太平就好啊!

“以前是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楚公子问道。

“自‘海禁’实施以来,走私控制的比较好,但是最近几年由于北方戎狄的入侵,我朝无暇自顾海禁,走私慢慢的又猖獗起来,现在自是时有发生,被我莲朝抓获国外之人也不奇怪。我大莲朝皇上宅心仁厚,只要能确定真实身份,一律遣返回国处理!”江大人悠悠道来,“只是在我手上,这个还是第一个!”

“这就好办了!”听江郡府这么一说,楚禾心道。

“江大人,先恭喜你了!”楚禾对郡府大人微微一笑道。

“何喜之有啊!”郡府大人热切起来。

“你想,为什么能抓到这走私之人,还不是江大人运筹帷幄,高度重视巡逻工作,各项工作部署严密周到,整个团队斗志昂扬、兢兢业业、任劳任怨遵循圣上的旨意。待得曹乾师房撰写好‘船山郡海防巡逻之经验’调研文章上交朝廷,加强海防是皇上的民心工程、重点工程。这几年和北方这么一打仗,想必国库亏空不少,朝廷的日子也不好过,肯定想把我朝的好东西卖给邻国,好赚一些银子。走私不是明摆和朝廷争银子嘛!这个档口肯定是要严厉打击的。到时候皇上必会有批示下来,到时候各郡知晓后纷沓而来学习加强海防的典型经验,船山成为全国焦点指日可待。届时,圣上龙颜大喜,只怕是浙州府的岗位早就空在那里等您去上任咯!”楚大人将一块大饼画的圆之又圆。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江郡府眼睛逐渐深邃起来,“曹大人,调研文章的框架可以考虑起来了!还是那句话,写文绉绉、有深度的老八股,就你小子行!”

‘虚胖哥’满脸横肉又哆嗦起来了,对于江大人的厚爱定会万死不辞!

“大人,当务之急是要抓紧固定下那家伙的口供,同时让他写封家书!”楚公子提议道。

“家书?”陆刑房开始不解起来,“难道还要送往倭国?”

“回答正确!有了这小子的家书,然后送给他们的家主,请他们确认身份,一来圣上会为我们核实工作做的扎实而进一步肯定,二来还会为我们不辞辛苦搞好两国关系,减少摩擦更会赞不绝口……”楚公子分析的头头是道,江大人频频点头。

“关键是谁来送这封家书。”小峰的问题就是多。

“这简单,前几日不是正有朝中贸易大船起航,有批发往倭国的货物被船工不小心摔碎,船上管事的紧急从上京再调了一批货,据了解到今天晚上就要起航!”楚公子说的口干,阿权马上续了一杯。

“楚兄,妙啊!那就委托这船捎信!”郡府大人高兴地一拍大腿,道,“曹师房请书写个公文,说明来意交予船上的管事吧!”

“另外,阿权小峰抓紧做了笔录,签字画押!”江大人安排起事情确实雷令风行,条理满满。

“诺”“诺”众人纷纷接了工作,各自退去。

“大人,我呢?”看着众人都忙活去了,陆刑房心思也活络着,“总要在以后的庆功宴排上号啊!”

“哦,去将小和尚和姑娘领到这里来吧!我要好好的表扬表扬!”江大人心里一阵轻松吩咐到。

“诺”陆刑房也高兴地去了。

“大人是有必要好好嘉奖一下两人,能这么快审讯出来,他们功不可没!”楚大人一点都不贪功劳。

“我也去配合做笔录吧,倭语还需要我翻译!”楚公子也告退了。

“在这样的人手下干活,即使被卖掉也会帮忙数钱啊!”看着楚公子离去的背影,江大人越来越觉得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了。

门口,楚公子遇见了两个得力助手,对他们的表现自然又是勉励了一番。随后,陆刑房将他们带进了议事厅。

“爹爹,楚公子…楚公子真太帅了!”

“朵儿,爹爹知道….”

两父女的对话可谓是石破天惊,只见不远处耳尖的楚公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一干人马聚立刻在一起做着笔录,楚公子在一旁翻译,小灰忍者自是非常配合,一改先前半天憋不出屁的状态,最后按上了红红的指头印。接着,小灰同学也洋洋洒洒完成了家书的撰写任务,待得交待‘虚胖哥’要抓紧将小灰的家书送达到贸易船上之后,又是一晚过去。楚公子匆匆扒拉了点食物,沉沉地睡去了……

睡梦中,楚禾梦见自己在莲朝居然当了大官,轰轰烈烈干了一番为黎民百姓谋福利的事业,也梦见了自己又回到了以前的时空,和家人、朋友讲述着自己离奇的经历,还梦见了老谭……

“老谭!”楚禾大叫一声坐了起来,手上握着一枚玉佩,正是老谭临死之前交予他的信物,想起到这个时空和老谭的点点滴滴,楚禾心里一阵黯然。

“老谭,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的‘弹指剑气’让我有自保的能力。”楚禾喃喃自语道,

“我会找到你的六弟彭子墨,定会揪出杀害你的凶手,为你报仇!”楚禾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

想起为了老谭,楚禾也是马上收了心神,好好梳理了近期的一些信息,这大皇子确实有伺机发动叛乱的嫌疑,居然连倭人都勾搭上了。当务之急首先是好好利用竹下灰这个二百五,另外要抓紧找到老谭的六弟“智多星”彭子墨……想通一些关节,楚禾就准备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贸易船只估计也要两三个月后返航,楚公子这些日子也偶尔会到审讯室和小灰忍者谈谈人生,谈谈未来,小灰忍者早已视其为知己,自是又让公子了解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曹师房也是下了血本,时常带楚公子到附近酒家小酌一杯,目的自然是找他探讨‘船山郡海防巡逻之经验’调研文章之框架。楚公子又是一番真知灼见,这让曹师房觉得花再多的钱也值得。

“楚公子,这是冰镇杨梅,给你尝尝!”“楚公子,这个冰镇西瓜,很甜很甜的!”“楚公子……”自从公子大发神威智审倭人以来,朵儿姑娘一度迷失了自我,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楚公子。

而楚公子知道了朵儿姑娘是江郡府的女儿后,也是非常踌躇,一方面非常担心这样的官二代姑娘会不会大小姐脾气很足,自己伺候不来,另一方面方面老谭的大仇未报,怕是会连累了好姑娘,所以一直对朵儿姑娘若即若离。

话说当日,觉明师傅受到江郡府的大力表扬,并让曹师房写了一张表彰奖状,授予其“最佳勤勉木鱼手”荣誉称号,这让觉明小师傅又是小小骄傲了一番,也让寺庙的方丈大为高兴,几次三番邀请楚公子到小庙游览,也正是到寺庙游览让楚禾收获满满。

这寺庙的方丈是一位得到高僧,谈话中楚禾意外得知了彭子墨的消息。话说,当年六兄弟各奔都西以后,老六彭子墨四处游历。某日来到此地,与方丈一起‘论禅’数日后,也生起遁入空门的想法。方丈很是敬重这位开国大将军,知道彭将军真的决定要出家后,便介绍其去丽云郡松涛县的灵岩寺剃度出家。据说,那里依山傍水,峰峦叠翠,薄雾飘逸,正是适合不喜热闹的隐者居住……

彭子墨的消息已经足够刺激楚禾的神经,当听见“松涛”两个字的时候,楚禾的表情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了。震惊?狂喜?平静?……

当日,马上,立刻,楚禾就决定动身去丽云郡松涛县了,迫不及待啊!为了早日找到彭子墨,为了早日到达前世工作的小镇……

第十三章小店

前世,是追求效率的世界,整个社会大多数人变得非常浮躁,什么都最好马上就办,马上就好、马上就有!楚禾是个工作狂,为了事业忽略了生活的气息,也没有好好感受过所处环境的秀美。到了这个时空,生活都是慢八拍,当然即使你想快也快不起来,最快的陆上交通工具也就是马车了。今天坐的这部马车,是江郡府将驿站的马车调拨给他使用的,也算是“公车私用”是吧!在蜿蜒的山路上,马车的轮轴碾过小石子,时不时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晃悠悠地走着,根本跑不起来,再心急也没有用。

跟着楚禾一起的马车夫一看就是个老把式,留着花白三羊胡子,人很精瘦。据他自己讲在驿站做事已经接近20个年头了,平时穿梭于各个郡府配送公文和一些个人的私信。一路就他们俩,互相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打发时间。

丽云郡下属有松涛、云荆、龙青三个县,松涛县因为地势平缓,以平原为主,自古以来就有粮仓的美誉,养育着丽云八方百姓,也是丽云郡府所在地。虽说丽云郡和船山郡毗邻,但马车打个来回也是至少需要10多天的。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看,不得不说沿途的风景确实很美!丽云郡以青山为底色,秀水为线条,如诗如画。日出时,红霞满天、云雾滚动,波光粼粼;日落时,山村、树林、牧童披着金色的纱巾……

顺着官道一路往西,第二日便进了丽云郡地界。就这样继续西行,一直到了第四天晌午时分,终是快到松涛县。正想继续赶路,不想风云突变,突然乌云密布,片刻间竟然下起了大雨来。马匹在大雨中被扰了视线,泥泞中也不易前行,忽瞧见前方的大雨之中,出现了一处房舍,俩人便想着过去避避雨。

待得靠近那房舍,马车停歇下来,楚禾发现这里早已停了四五辆马车,车上似乎装有货物,用雨布掩盖着,另有七八匹骏马被栓在房舍边上的拴马桩上。那几辆马车的边角处,都竖着一根小旗子,在雨中旗子已经淋湿,垂成一团,也看不清楚上面写什么。

正要奇怪怎么有这么多人躲雨,此时有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匆匆出来准备牵了马绳,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处酒铺。此时已是晌午正好有点饿了,楚禾便吩咐车夫将马车交于小二,两人准备进了小店点两个小菜填一下肚子,顺便歇息一下。

刚进酒铺,楚禾感觉齐刷刷竟然有数道目光往两人身上投过来,他兀自镇静地扫了一圈,只见到屋内五六张桌子全都坐了人,黑压压一片,靠近大门的两桌人都是五大三粗之人,且格外机警地看向自己。

店小二倒是很热情,将两人引到靠角落处一桌,这里已有两人坐在那里,小二拱手陪着笑脸:“两位客官,打扰了,没地方了,拼个桌子吧。”

都是出门在外之人,知道大家都不容易,那两人也没多说话,楚禾两人就在板凳上坐了下来。此时,其他桌子上散发出来的肉香味飘了过来,搞得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楚禾吩咐店家马上上几道特色的小菜和拿壶小酒。

“轰隆隆”一声夏天的惊雷响起,屋外风雨交加,看来一下子是停不了了。天色越来越暗,仿佛傍晚一样,此时一个伙计手里拎着两盏油灯,一左一右挂在了酒铺的墙壁上,小店之中顿时亮起来。

很快店小二在两人面前放着三四碟小菜,外加一碗卤牛肉和一壶酒,楚禾迫不及待的就吃了起来。

一阵风卷残云,几碟小菜都已光盘,几杯酒下去肚子也身子一下就暖了起来,楚禾放下筷子,借着灯光观察起同桌的两人。坐在他对面的是个身着深灰色长袍的长者,年纪大约五十岁上下,面容清瘦,气质颇为儒雅。在他左边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眉清目秀,一双漆黑的眼眸子此时正盯着他看,估计是被他的吃相惊扰。楚禾朝这一老一少微微一笑,也就算打了个招呼。

这时邻桌一人道:“苗老,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咱们要不要继续赶路?”

边上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抚着颔下白须,慢悠悠道:“走镖就是要求稳,这荒郊小店,不宜久留,大家辛苦点,小歇片刻就继续赶路。我记得,往前不过十多里地,就到达了官驿,咱们到官驿再歇息不迟。”

“哦,原来是镖局之人,怪不得一个个看上去都是像练武之人!”楚禾正自寻思着,镖队已经有好几人出了门准备去拉了马车。那个叫姓苗的老者一口将碗中的茶饮尽后,马上披上蓑衣戴了斗笠,便要跨出门去。刚走出两步,忽听得“叭叭”两声响,小店瞬间竟然黑了下来,两盏墙壁上的油灯竟莫名奇妙地熄灭了,此刻店内一阵骚动。

熄灯一刹那,楚禾瞧见那深灰色长者一只手扯住那少年人手臂,飞快将他拉到身后,另一只手好像拿了个什么东西。

楚禾的心一下也紧了起来,碰了一下车夫,让他注意,另一只手的中指动了动,保持着戒备状态。

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小店内蓦地一亮又熄灭,外面的雨下得更急、更大了……

“都莫慌!”在黑暗之中苗老的声音响起,“眼睛瞪大喽,没搞清楚状况谁都不要轻举妄动!狗娃子,你带人护住外面的镖车。”苗老显然是个跑江湖的老手,遇事不乱,经验很是老道。昏暗之中,楚禾看见几个身影奔出了小店,只听见一阵“刺啦”“刺啦”拔刀的声音。

“难道真撞上了以前影视剧出现的‘劫镖’桥段,他娘的也运气太好了吧!”楚禾暗自觉得晦气。

很快,屋内忽地又亮了起来,应是有人重新将油灯燃起。借着亮光,楚禾看见一拨人都拔出佩刀,在苗姓老者身边围了一圈,苗姓老者则手中握着一把短刀,一脸凝重。

刚刚一桌吃饭的一老一少,此时已经半蹲在墙边,深灰色长者右手拿着一只包裹,左手将那年轻人护在了身后。

“果然有蹊跷,苗老,你看是暗器!”刚点上油灯的人两根手指似乎夹了什么东西,叫道。

“小心,提防有毒!”苗老扭头看到那人手中夹着暗器,大声喝道。

话音刚落,那拿着暗器的大汉“咚”地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果然有毒!

“毒性居然这么烈!看来此次的点子很硬,有麻烦了啊!”苗老好像是跟边上的人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镖队一干人自是如临大敌,眼睛警觉地四下里扫动。楚禾乘势拉了车夫躲到了桌子底下,大气也不敢出。

忽然,苗姓老者低吼一声,手臂抬起,短刀朝屋顶扔了上去。随即“噼里啪啦”一阵响,从屋顶之上掉下瓦砾纷纷砸在小店的桌椅上,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按着前世电影里的桥段,恐怕应该是苗姓老者发现屋顶有人。”楚禾心里寻思道,内心越来越警惕周围的情况起来,那车夫被吓的抱着头,撅着屁股一动也不动。

“给我下来!”苗姓老者怒吼一声,冲天而起。楚禾从桌底的缝隙向上瞧去,只见屋顶已经裂开数处窟窿,窟窿里有数人从天而降。苗姓老者腾身而起,一掌打在其中一人身上,“噗通”那人随即重重落在了地上。

借着忽隐忽现的光,楚禾发现倒地的那人一身黑衣装束,蒙着面,手中的兵器,是一把细长的弯刀,刀身比寻常的大刀要窄许多。

“居然是忍者!”楚禾吸了一口冷气,差点要喊出嗓子。

来不及楚禾细想,转眼间,已有十多名黑衣人先后落进小店内,陆续和镖队中人交上手。镖局这帮人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手底下的功夫都不算弱,互相拼个你死我活。只见那苗姓老者的武功很是了得,短刀舞出的剑花让人眼花缭乱,以一敌三,竟还处于上风。

“啊!”“他妈的!”“杀!”“咣当”,叫骂声、武器碰撞声、打杀声此起彼伏,双方互有死伤!

楚禾内心焦急,很想着找个机会趁机离开,轻轻拉了马夫提醒趁机离开。俩人瞅到空隙,从桌子底下钻出,猫腰便往门边的柜台跑过去,刚跑出两步,楚禾的眼角余光便瞧见一道黑影直往这边扑过来,寒光闪闪,那人手中细长弯刀临空向马夫斩落。

慌乱中,楚禾抬起中指,一道真气瞬间射出。“啊!”那黑衣人被打中手腕,鲜血一下就喷射出来,“咣当”一声弯刀掉在地上。

“哎呀!”车夫叫喊着一个踉跄,居然跌出了大门。

“咦!”蹲在墙角的老者刚好看见这一幕,非常的惊讶。

此时被打中手腕的黑衣人忍住巨疼,一下跳了过来,正待下脚踩向楚禾。这深灰色老者突然从墙角跃起,一掌击中黑衣人,黑衣人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走!”这深灰色老者一手握着包裹,一手抓上年轻人手臂,朝楚禾紧急喊着,显然是想一起在乱战中冲出小店。

镖局这边,苗姓老者此刻已经击杀一个,正以一敌二,拼杀之际,厉声高喊:“到场的是哪路朋友?我们是陆通镖局,是否有些误会!”只是这批黑衣人却似乎定要将小店内外所有人赶尽杀绝,并无一人回答。

楚禾与一老一少冲出门去,只见到门外也正厮杀成一团,地上已经躺了几具尸首。正待拉起地上的马夫,不想马夫已经身首异处,估计是混乱中给人砍了。

外面风雨交加,视线模糊,忽然听见东北角的马匹“嘶嘶”大叫,三人扭头看到拴马桩上有两三匹骏马兀自在雨中四蹄乱踩,心下大喜,一前一后飞步往那边跑过去。

几人来到马桩边,各自快速解开两根拴马绳,深灰色老者提起年轻人,飞身上马。忽然一道黑影向老者袭来,老者马上提了年轻人腾空下马,也便是一瞬间,黑影击中了马匹,那马一声悲嘶下,轰然侧翻倒在地上飞溅起一滩泥水。见此情景,楚禾与那年轻人都是大吃一惊,连忙闪到边上。

楚禾心道:“看样子这帮人不但要将镖车劫走,甚至还要将这里的人和马杀的一个不留。”

此时,黑衣者声音嘶哑,冷笑道:“陈天霸,你的双锤在哪里啊!”

“啊!陈天霸?双锤?”听着这黑衣人的说话,楚禾心里基本上确定老者的身份,”估计他就是老谭的大哥!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巧合不会很多。”

只见陈天霸将年轻人护在身后,冷冷盯着那黑衣人,道:“听闻倭国有织田、德川、苍井、武田这四大流派,号称‘战国四家’最为有名。老夫猜测的不错的话,你们应该是苍井一派的走狗!”

“老匹夫,知道的还挺多嘛!”黑衣人笑道。

“大哥,别跟老家伙废话了,先拿下他,把东西找到先!”这时候又一道黑影从小店那边杀了出来,叫道。

“不错!老匹夫,害的我们兄弟从徽州一路追到浙州,今日也该有个决断啦!”黑衣大哥挥刀摆开了架势。

楚禾现已明白,这帮人趁雨袭击小店,表面看是为了劫走镖车,其实锁定的目标是陈天霸,而且这伙人很有可能是与苍空派相关的人。

不及细想,此时小店内和店外打斗的声音越来越稀少,可能镖局的人都死于刀下,陆续有几个黑衣人围拢上前,手握弯刀,站在那位大哥身后。

陈天霸此时已掀开包裹,拿出一对精致铁锤,与黑衣大哥正面相对,眼神警惕的四处扫视,并没有轻举妄动。风雨中,几人身上早已湿透,一场大战避无可避。

“一起上!”在黑衣大哥一声闷喝下,一众黑衣人一拥而上,数人手臂连抖,“嗖嗖嗖”数十枚暗器纷纷向陈天霸打了过去。只见陈天霸舞动着双锤,在雨中瞬间化作一片雨雾,“噼里啪啦”一阵响,那些暗器纷纷被挡下。电光火石之间,陈天霸突然双锤一并,一只手握住双锤,另外一只手腾出来抓住身后少年人,大喝一声,手臂一抬,那年轻人的身体跃起,直往楚禾那匹马飞过去。

楚禾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正要催马夺路而逃,猛地感觉身后一颤,知是年轻人落在了身后的马背上,陈天霸厉声道:“小子,带他走!”

楚禾也不迟疑,催马便行,骏马长嘶一声,如飞般没入风雨之中。众黑衣人毫不犹豫地分成两拨,一拨继续围攻陈天霸,一拨向骏马离开方向直追过去。

风雨“噼里啪啦”地打在楚禾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是这么狂奔,也不知骏马究竟是往哪里跑去……

第十四章戒指

大雨中,马儿也不知奔跑了多久,忽然一阵竹子的味道飘入鼻子,楚禾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中竟是闯入一处竹林中,竹林十分茂密,挡住了雨势。楚禾用手拍了拍年轻人环抱着他身体的手,想提醒他抱紧一点,不料一点回应也没有。扭头一看,发现年轻人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楚禾心下一沉,暗想:“这小子不会在跑路时,中了追赶之人的暗器,就这么死了吧!?”探了探他鼻息,好象还有呼吸。

楚禾定神望了望四周,总觉得不放心,又让马儿跑了一些时间,貌似追兵没有上来,才稍稍安定下来。突然,眼前开阔了起来,原来是马儿已穿出了这片竹林,来到一块空地上,不远处竟然有处房舍。

楚禾心想要到那里暂时避一下雨,顺便看下年轻人的状况。走近房舍发现屋门早已经不见,错综复杂的蜘蛛网交织在敞开的大门上,里面隐约有张四方台,上边供奉着什么泥像,估计是一处残破的祠堂。楚禾下了马,抬手扒拉了几下,小心翼翼抱了年轻人就这么进去了。

屋里到处都是残垣断瓦,横七竖八的躺着断裂的木头,滴滴答答漏水声到处都是,所幸发现屋子的一角有些干草,楚禾急忙将年轻人在干草堆上放了下来。

只见这年轻人眉头紧锁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的样子。探手在他额头摸了摸,感觉额头火热的烫,又翻身四处看了看,好像也没有伤口和血迹,楚禾庆幸年轻人没中了那毒镖,寻思他应是在大雨中淋湿受了风寒发烧,或是原先有病发作,不管如何性命是无忧,也就稍微安心下来。

楚禾四处找寻,也算运气不错,给他找到一块火石。于是堆了些干草,哒哒哒地击打火石,生起火来。这些没有被雨淋湿的干草和断木头燃烧的很旺。楚禾把年轻人抱在火堆旁让他取暖,并脱下两人的衣服放在边上烘干。

忽地楚禾想到外面的那马没有拴好,急忙跑出去察看,外面哪里还有马儿的踪影,要想在这大雨茫茫想要找回马匹,已是不可能了,只好懊恼地回到了祠堂里。

“义父,快跑不必管我!”年轻人身体微微抖动,传来呓语之声。

“原来陈天霸是你的义父,看来俩人感情还不错,睡梦之中这小子还记挂着他。”楚禾心想。

“水,水”年轻人翻着身叫道。楚禾双手并成碗状,在屋内漏雨之处接了点水,喂他喝了几口,随即将自己的湿衣衫扯下一块弄湿,敷在了年轻人的额头。

屋外的风雨声渐渐少去,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奔袭了大半天,楚禾亦感觉有些疲惫,在火堆边独自发呆:“看来大皇子是兵分几路,高秋风的几位异姓兄弟估计先后都被光顾过了,目标就是那些被一分为六的残图,这陈天霸很有可能是到彭子墨这里报信的……”想着想着竟然睡了过去。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已微微发亮,篝火早已熄灭,风雨也停了。楚禾向年轻人看去,发现他脸色红润不少,额头摸去也没有原来那样滚烫了,看来恢复的不错。

正思索下步该如何?突然外面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叫道:“大人,这里好像是一处祠堂,先在这里歇息片刻吧。”

这一声来得特别突然,楚禾脸色大变,四下看了看,只有祠堂供泥像的四方台后面可以躲人,马上抱了年轻人到四方台后将他放下,然后又迅速返回拉了些干草将昨日烧火留下的灰烬盖上。

“也好!追了一宿,也不在乎这点时间了,那两小子跑的贼快!”这时一个稍微苍老的声音传来,已经距离大门不远,楚禾马上闪到了四方台之后。

只听得脚步声杂乱,人数却好像不多,一个声音恭敬道:“大人,喝口水吧。”

“嗯,哦!小四,你去发个信号弹。”苍老声音道:“想必骆统领应该解决陈天霸了。这里岔道多,好让他们知晓咱们的位置,好赶过来汇合!”

“诺!”一个声音答道,紧接着只听见,“咻”的一声,隐约有点亮光照进祠堂。

“还是被他们追了上来,等下两队人马合拢就麻烦了!”楚禾暗叫不妙。

“大人,这里有些干草,正好可以歇息一下,等骆大人过来再商议不迟。”话声之中,便有人往干草堆这边过来。

楚禾心里一紧,右手的中指稍稍抬了起来,忽地感觉手腕上一紧,扭头一看,却是年轻人已经醒来,楚禾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顺便将怀里的短刀递了过去。年轻人瞧了一眼,见短刀寒光闪闪,一眼便即看出这兵器锋利。原来这把短刀还是在青云观那位死去的那位‘统领’处得到的兵刃。

“咦!”忽然有人惊叫道:“大人,这里有问题!”该是这家伙搬动干草,发现下面刚才楚禾匆忙掩饰的灰烬了。“呛呛”声响,应是几人先后拔刀出鞘,脚步又嘈杂起来。

“看着燃烧的程度,应是昨晚燃起火,两三个时辰前才熄灭。”那人道,“我们之前在岔道跟错,所以没有追上那两个家伙,此处估计是那他们在这里避雨过夜,应该是天亮的时候离开。”

“那我们事不宜迟,不要等骆大人了,先追了他们先。”一个声音道。“未必吧!小四,你怎知他们天亮时候已经离开?”那苍老的声音厉声道,“你们两人先将这祠堂里里外外给我搜个干净。”

“嘶咴嘶咴嘶”忽然外面的马匹惨叫起来,本来已经准备搜找祠堂的众人纷纷迎上去,那苍老声音沉声道:“小四,你去看看。”

另外一队人马这么快就到了啊!……楚禾顿时觉得牙齿好疼,头好大啊!!

“啊!”猛地听到一声惨叫,估计是有人挂了。

“什么人!”那苍老声音叫道。

“一干走狗,出来受死!”一个声音朗声道。

“义父!”年轻人握短刀的手都有点发抖,显然非常激动。

“原来是陈天霸赶来了!”楚禾忍不住探头瞧过去。

只听“乒乓蓬蓬”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挥舞着弯刀,挥舞着双锤的深灰色老者满脸血迹斑斑,左腿好像有些瘸,正是陈天霸无疑。

事不宜迟,估计陈天霸伤的不轻,楚禾拿起中指瞄准一黑衣人,心意一动,一道真气激射出去。

“啊!”一黑人左肩一沉,一道血柱喷射出来。只见陈天霸瞅准这个良机,一锤砸了过去,那黑衣人闷哼一声,头被开瓢,死了过去。

瞬间失去两名帮手,剩下的这黑衣人显然有点慌乱,陈天霸虽然瘸着脚,但是双锤舞动,攻势依然凌厉。只听“当当当”,又是挡住一些暗器。

这边,那年轻人自知帮不上忙,握着短刀神情严峻,而楚禾举着的中指瞅准时机再次激射,无奈两人靠的太近,又怕误伤,焦急的直跺脚。

“哎呀!”黑衣人的弯刀和陈天霸的一只锤同时飞落,另外一只锤马上跟上,黑衣人一闪,刚好击打在背上,“噗”黑衣人嘴里一口血涌了出来。

“咻”一股真气从四方台射出,“啊!”黑衣人右脚一弯,半跪了下来,血流不止。

“蓬”陈天霸看准时机,一个必杀击中黑衣人后,“咚”自己也踉跄着,啪嗒一声,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义父,义父”年轻人忍不住跑了出去。

“慢着!”楚禾叫了一声,随后跟了上去,踢了踢刚才倒下的黑衣人,只见他背部一个大窟窿,血肉模糊,自是无法活命了。

“义父,你醒醒!”年轻人蹲在陈天霸的边上哭泣着叫道,忽然猛地站起,拿着短刀分别在几个黑衣人身上乱划,嘴上叫道:“都是你们害了义父,扎死你们,扎死你们!”

经那短刀划过的尸体都四分五裂,血肉横飞,短刀之锋利可想而知。这年轻人怒吼着,乱舞着,满身是血,看上去很是狰狞。直看得楚禾心惊肉跳,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脾气真大啊!“

发狂过后,年轻人终是因为发烧,又这么一折腾,体力不支,随后也是“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

四处一片寂静,只见祠堂内随处是四散的胳膊、大腿、手臂……一阵恶心啊!

来到陈天霸的身旁,楚禾见他的左腿的血已经凝固,但是整条腿发黑,应该是中了那有毒的暗器。俯身探了下鼻息,感觉尚有微弱的气息。

“哎!老谭,你大哥确实勇猛,以一人之力拼了这么多高手,只可惜命不长了啊!”楚禾摇了摇头道,随后对着人中掐了又掐。

“小兄弟,下手轻点,牙齿都快掉了!咳咳。”一阵微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原来陈天霸居然是醒了过来,并且挣扎着要准备坐起来,楚禾连忙将他扶起。

“小兄弟,谭方是你什么人啊!”陈天霸盯着楚禾问道,声音虽然微弱,但是眼神还是非常有力。

“咦!你怎么知道我认识老谭!”楚禾奇道。

“你那‘弹指剑气’的手法错不了,虽然老谭都没有学会这个手法,但是以前听他一提起祖师爷的这个绝活,真是悠然神往啊!呵呵,咳咳!”陈天霸脸上微微一笑,又咳了起来。

“原来如此!老谭救了我一命,我和他在一起多年了!”楚禾说道。

“看来小兄弟很对老四的胃口嘛,连自己的生平绝学都愿意传授给你!”陈天霸深深地看了一眼,稍后又问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老大陈天霸,天生神力,使得双锤,霸气冲天!”楚禾模仿当日那说书人的口吻说道。

“老啦,不中用了,收拾这几个小贼都搭上了性命!”陈天霸摇了摇头,英雄迟暮的感觉顿生。

“咦,老四怎么没来?”陈天霸继续问道。

“老谭,老谭他遇害了!”楚禾红着眼,简要说起当日的情形,并拿出了老谭的信物和那块苍空派的令牌。

“果然是苍空派!老四啊,恕哥哥我没能送你一程,稍后自会下来陪你喝酒!”听完楚禾的讲诉,陈天霸摸着老谭的信物喃喃自语,听的楚禾一阵心酸。

“只怕这苍空派狗贼是全体出动了,陆续对我们几个异姓兄弟下手啊。在徽州我也差点中了伏击,本想跑来和老六汇合,听听他的意见,这些家伙一路跟随而来,还是没有甩掉啊!咳咳咳咳。”陈天霸费力地接着说道,“小兄弟,把我双锤找来!”

楚禾将不远处那把和黑衣人弯刀一起脱手的锤子找到,正准备一只手提起,不想一个趔趄。

“这么重啊!”楚禾叫道,于是上前两只手一起用力,使出吃奶的劲,这才缓缓将锤移到陈天霸边上。

“嘿嘿,小兄弟,别看这锤这么小巧,一只有余斤!”陈天霸笑道。

“啊!”楚禾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天生神力!”

“咣当!”突然地,陈天霸居然猛然提起边上另外一锤,敲向楚禾刚刚费力移到身边的锤,两锤相撞,只见火花四溅,随后裂了开来。

“前辈,这……”楚禾被吓了一跳。

“小兄弟,人在锤在,人亡锤亡!咳咳咳。”刚才猛的一用力,扯动伤口,引的又是一阵咳嗽。

“给,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其中一张残图,你且收好。当年我将这残图藏于锤中,嘿嘿,他们无论也是想不到的!”陈天霸脸色越来越苍白。

接着,陈天霸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继续说道:“当时三弟将图一分为六,分别给予各兄弟。后来独自留下我,拿出这戒指,说道‘这戒指在厉国的宝库中是和图放在一起的,必有它的用处,大哥你也参悟参悟’。”

“戒指?”楚禾好奇地拿了戒指在手上,只见这枚光泽暗淡外形古朴简单的戒指,顶端略微突起,也没有什么特别。

“这戒指我研究了这么多年,只知道它的重量会随着月相而改变,从新月到满月之日逐渐加重,再到晦月逐渐变轻,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陈天霸向楚禾解释着。

“重量变化?”楚禾暗暗称奇。

“你先收好戒指和残图,找到老六后可以问问他。咳咳咳咳!”陈天霸突然更加剧烈的咳嗽起来,吃力地继续说道,“我怕是不行了,这镖上毒已经侵蚀到了全身经脉。”

“前辈!…….”楚禾一阵无力感,总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

陈天霸指了指昏倒在地上的年轻人,说道:“小兄弟,替好照顾好玉儿。他是我和老六当年在一破庙捡的,这次带来是准备给老六看看……”

陈天霸说话的气息越来越弱,最后楚禾只好耳朵贴近他的嘴巴。

“小兄弟,好像,好像还没有知道你的名字呢。”

“前辈,我叫楚禾,叫我禾子”

“嗯,很好,禾…….”

“前辈,前辈……”

四下寂静无声,残破的祠堂毫无生气!

第十五章灵岩寺

玉儿醒来后自然是一阵哭哭啼啼,要死要活,搞的楚禾也手忙脚乱的,这里要安慰人,还要想办法安葬陈天霸,好让他和老谭两兄弟在地下汇合。不久,小竹林的空地上多了一处新坟。待得弄好所有事情,已经又是晌午,楚禾拉了玉儿向官道上走去。

在官道上步行了一段路后,两人遇上刚忙完农活拉着牛车回家的老农。老农客气地邀请他们坐上了牛车,还给了他俩一些干粮和水,玉儿有心事勉强喝了点水,楚禾倒是狼吞虎咽起来。一路攀谈中,当了解到这里就是松涛县的灵岩乡,灵岩寺就坐落在灵岩山上时,楚禾暗自高兴,看来运气不错,自己胡乱逃跑还歪打正着。和老农分开后,楚禾从怀里摸了一张银票给他,老农拿到后吃惊的呆在那里,这可是一辈子也赚不来这么多钱啊……

灵岩寺,始建于公元-年,坐落在松涛县灵岩乡灵岩山。此处山峰峦叠翠,薄雾飘逸,一年四季溪水长流,果园飘香,令人心旷神怡。寺周围分别建有观音殿、大帝殿、关王殿、白墙灰瓦,飞檐斗拱,煞是壮观。据说鼎盛时有僧人数百,香火很旺。

此时,有三个人正在寺庙内的一间禅房里盘膝而坐,那年长的和尚拿着一块玉佩仔细端详,又看看边上的一位年轻人,陷入了沉思。

这三人正是楚禾、玉儿与老谭的六弟彭子墨。

良久过后,彭子墨道:“想当年,我们六个异姓兄弟叱咤风云,算是位高权重。后来各奔西东,我也寻了此地归隐出家,准备就这样了却一生。如今清修这么多年,原想尘缘早已斩断!不想看了信物,见了这孩子。哎!往事历历在目,修为还是不够,阿弥陀佛!”

“大师,虽说您已出家,家已经不再是家,妻子儿女兄弟姐妹也都是外人了,但是那份情是永远少不了的。”楚禾动情的说。

“六叔父!六叔父!”玉儿带着哭腔叫道。

“痴儿,我和大哥当年在庙里捡到你,如今你我又在庙里相见,冥冥中注定你和寺庙有缘。”彭子墨看着玉儿一脸慈祥。

“大师,您两位大哥已经遇害,您的处境现在非常凶险!”楚禾道。

彭子墨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所谓境自心生,要说凶险,天下处处皆凶险;心中平安,世间事事平安。世人莫有不死,多活几年,少活几年,也没什么分别。”

“难道他们都白死了吗?枉费老谭这么信任你,有事情让我马上来找你这个‘智多星’!”听彭子墨这么慢悠悠讲话,又讲些没有追求的东西,楚禾觉得费了这么大的劲找到他,居然是这样的结果,按捺不住焦急起来。

“阿弥陀佛!楚施主,老大和老四先走一步,远离尘世,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彭子墨不急不躁,继续道,“佛祖说,仇恨不能化解仇恨。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冤你妹啊!老谭和他们有冤!?陈天霸和他们有冤!?难道我在家里住的好好的,给人打了还不反抗?国家好好的,给外敌侵略了还不反抗?你有没有听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兄弟被人打死了还说他解脱了!”楚禾越说越激动。

“阿弥陀佛!楚施主,息怒!佛说:没有无缘无故的因,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果,一切都是注定的因果。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彭子墨依然这么徐徐说来,还叫人真有想打他的冲动。

“骂了隔壁,还跟我讲因果!还跟我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楚禾气急地手臂乱舞。

“噼里啪啦、叮叮当当”原来是楚禾气急攻心,许多条真气从他的右手中指激射出来,禅房内被真气击中之处或尘土飞扬、或东西破碎、或……屋内一片狼藉。

“楚施主!楚施主!呃,这是,这是‘弹指剑气’!”彭子墨一边躲闪,一边叫着。

“咕咚”,忽然楚禾一头栽倒在地,脸色苍白、紧闭双眼。

“楚大哥”玉儿一下跑到楚禾身边喊道。

“玉儿,莫急!是楚施主刚才释放了这么多真气,体内的精气、气力瞬间耗尽,暂时昏迷而已,应该不碍事!”彭子墨解释道。

“六叔父!义父待我恩重如山,还请叔父替我报仇!”玉儿抹着眼泪说道。

“玉儿,接下来你就随我在这寺庙吧!报仇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彭子墨安慰道。

“嗯!一切都听叔父安排!”玉儿答应道。

……

待得楚禾醒来,已是深夜。只见彭子墨敲着木鱼,念着咒语,月光柔和地从窗外射入照在他的身上,楚禾突然感觉特别的宁静和安详!

“楚施主,醒啦!”彭子墨停下咒语,问道。

“嗯!我昏迷了很久了?”楚禾回答。

“3个时辰吧!你昏迷前用的可是‘弹指剑气’?”彭子墨问道。

“啊,我昏迷这么久了!那时候感觉身体的气无法出去,可能无意中使用了‘弹指剑气’!”楚禾回答道。

“果然是‘弹指剑气’,老四居然连这招都教你了,看来你们的交情不浅!”彭子墨若有所思道。

“嗯,陈天霸也是这么说的,老谭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一同生活了好几年!和他的关系是亦师亦友!”楚禾如实答道。

“这些年,我们一直住在赣州青云山上的青云观,直到有一天苍空派盯上了老谭,他不幸遇难!”楚禾继续道。

“苍空派?”彭子墨有些疑惑。

“其实,这几日追杀陈天霸的估计也是苍空派的人!”楚禾边说边掏出了苍空派的令牌,递了过去。

“暗杀老谭的人马基本上用的是我们中原的武器,而围攻陈天霸的都是倭人忍者打扮,使用的武器,有武士刀、毒飞镖……”楚禾将近期的一些事情慢慢讲了起来,包括竹下灰的事情等等,彭子墨认真的听着,时而插句询问的话,时而沉思,时而不语。

“这就是陈天霸和老谭拼死都护着,不让他们拿走的残图,据说有六份?”楚禾从怀里掏出了两张图。

“当初三哥,也就是莫帅从前朝的宝库获得此图,据说是和莲朝的国运有关,但是最终也没能参悟出什么,后来就一分为六给我们每个兄弟,这些老谭应该都与你讲过了!”彭子墨边说边拿出了一张图纸,继续道,“这是给我的那一张!十多年来,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可能还是要合成一张图才能知道其中的奥秘啊!”

“莫秋风有三个儿子,偏偏将皇位传给二皇子,大皇子不服,是不是有可能大皇子按耐不住,盯上了你们几个兄弟手上的残图,想找出图中蕴含的天机,夺回皇位!”楚禾说道。

“阿弥陀佛!天下事须当顺其自然,不可强求。不管谁当这个皇帝,只要能给天下苍生百姓造福就行!这张残图也给楚施主收藏了吧!”彭子墨递上图纸,双手合十道。

“搞什么灰机?我讲了这么多,嘴巴都干了,就这么结束了?你真是‘智多星’?你就不担心苍空派也来找上门?”楚禾满心以为彭子墨总会出出主意啥的,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失望之极。

“阿弥陀佛!楚施主,生死命中注定。缘起缘灭,你也不必太过执着,这残图能参悟自然就会让你参悟,一切随缘吧!哦,玉儿,你以后就跟了我吧!”彭子墨讲完这些就闭上双眼,好似准备入定了。

“哎!看来这老家伙‘入佛’已深,再怎么讲已经没有用了!”楚禾暗自叹气,也没有其他办法,将三张残图放入怀里准备离去。

“楚施主,从小你没有练习特殊的法门,老谭将真气硬生生的输入你的体内,虽然打通了你的经脉,但是你体内只能存储少量的真气。非到万不得已,一天之内‘弹指剑气’使用不要超过三次,切记,切记!”讲完后,木鱼笃笃笃敲起,他真的就入定了,似乎天塌下来也不去理会了。禅房外,淡淡的白月光挥洒天地,在楚禾眼里竟是有说不出的无趣!

既然话不投机,楚禾觉得没有再耗下去的必要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准备离开寺庙了。

寺庙门外,玉儿拉着楚禾说道:“楚大哥,以后我可以找你吗?”

“随时的,想我了就来船山郡府来找大哥!”对这位陈天霸临死托付的小伙,楚禾还是很有好感。

“大哥,这把短刀还给你!”玉儿拿出了当日楚禾给他防身的那把锋利的短刀。

“不用,给你留着,就当大哥送你的见面礼!”楚禾摆了摆手道。

“那……谢谢大哥!”玉儿满心欢喜,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拉上袖子从手腕摘下一个东西,红着脸递给楚禾说道,“大哥,你时常在外,这袖箭给你,权当给您送行!”

“袖箭?”楚禾疑惑的接了过来,只见那东西看上去是一个深色正方形的盒子,侧面有几个小洞,另外一侧好像是个按钮。

“这个袖箭是义父给我紧急时候用的,它可以绑在手腕或腿上,有危险时按下这个按钮,盒子里面一次性可以发射出5支短箭……”玉儿低着头,拿着那盒子仔细地给楚禾讲着。

和玉儿离的这么近,看着他扭捏的表情,楚禾总感觉哪里不对,刹那间感觉他是一个小女生……

“我靠,总不会自己脑子有问题了吧,看男人都象女人。一定要镇静!镇静!可不能往‘玻璃’的方向发展!”想到这些,楚禾浑身冒起一阵鸡皮疙瘩,赶紧和玉儿互道保重后,挥了挥手告别离去。

第十六章财运

走在路上,楚禾想起自己的前世就在松涛小镇工作,现在在这个时空又来到了叫松涛的地方,觉得这人生的境遇真令人感叹。他决定这几天要在这个地方好好逛逛,顺便看看能否找到在那个时空工作的地方。于是,就在松涛县城里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先填饱肚子,顺带洗了个澡,换了那身有些破烂的脏衣服,然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已是晌午,楚禾摇了摇脑袋,梳理着这几天的信息。“看来苍井家族在莲朝部署的暗桩近期在四处活动,老谭的其余兄弟可能都受到了他们的追杀,目前生死未卜。”楚禾心道,“也不知道莲朝的哪位大官和他们勾结?难道真的是大皇子?哎!连陈天霸这样的枭雄也死于敌手,可惜了!”想起陈天霸,楚禾从怀里掏出了临死前收到的那枚奇怪戒指。

“居然会随着月相的改变而改变自身的重量!”楚禾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戒指会吸收什么东西?然后又释放掉?”作为前世的科技工作者,想问题容易抓住关键点。

“这戒指居然是和那张已经一分为六的图放在一起,难道这两样东西真的如莫秋风预料,它们能改变一个国家的运气?”正当他将戒指和图和国运联系起来的时候,楚禾下意识地摸了摸右手的中指,前世的一些理论知识汹涌的在脑中翻腾起来,往事一幕一幕的闪现。

当年他作为C国绝密工程——“谛听”计划的参与者,曾经服务于松涛小镇一家名叫“芯随你动智能服务有限公司”的企业,全程参与了“幸运芯”芯片的开发与实验,而这个“幸运芯”芯片就是一种“一种能够改变人运气的芯片”。当时,已经研发到第七代,楚禾还亲自参加了“蓝月亮”行动,植入芯片到手指,最终由于某种原因实验失败,而他莫名其妙地进入了平行宇宙,也就是现在的世界……

根据楚禾团队研究的的理论,相同条件的两个人,为什么最后取得的成就有差异,甚至差别很大,一个成为亿万富翁,一个默默无闻。一方面这个和个人的后天努力有关,其实另外一方面和他们吸收自然界的“运气”有关。

“运气”?还能被吸收?对!下面这些观点在前世属于绝密文件,在这里偷偷讲一下,不要外传哦!

研究表明,每个人每天所接触到的万事万物均含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每天都存在于风、寒、湿、暑、燥、火六气之间,如果五行有利于自己,六气的含量适合,则会增添命局的用神之力,使命运得到改善,事业上会变得相对顺利。

举个简单的例子:你是一个麻将爱好者,经常和其余三个要好的朋友一起搓麻将。按理说,四个固定的人,技术水平在一定的时间不会改变,每天输赢应该是基本固定。但现实情况是,同一个人今天可能赢得通杀四方,明天可能输得内裤脱光。造成这种大起大落极端差异的情况,其实就是“运气”的吸收发挥了作用!

自然界的“运气”和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闻不到,但不代表没有,而是客观真实存在的一种物质,只不过你没有接收和发现的装备而已。你可以将其理解为磁场,也可以理解为无线电波,甚至理解为光波等等。

根据楚禾团队的研究,自然界的“运气”大致分为“财富运、事业运、桃花运、健康运、子孙运”,即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财富运属金,吸收了这个“运气”,简单地说,你就尽情的去赌吧,搓麻将、玩牌九、买彩票、炒股票,肯定是赢到手抽筋;事业运属木,吸收了这个“运气”,简单地说,你就被贴上了成功人士的标签,等着职位、功名滚滚而来吧;桃花运属水,俗话说女儿是水做的,吸收了这个“运气”,你就和剩男、剩女彻底拜拜了,到时候就担心美女、帅哥不要太多围绕;健康运属火,吸收了这个“运气”,你的阳气将源源不断地输入,换句话说,你的寿命就会增加,下一个千年老妖估计就是你;子孙运属土,吸收了这个“运气”,你的福气将荫及子子孙孙,这就是很多人说的祖坟冒青烟、上辈子积德等等。

前面提到同等条件的两个人,为什么获得的成就不一样,其实就是因为获得巨大成功的人吸收到自然界的“运气”比其他人多造成的。那么到底如何才能吸收这些存在自然界的各种“运气”呢?这些“运气”能选择的吸收吗?答案是肯定的,下面我们继续学习楚禾团队的理论。

研究表明,决定一个人能不能吸收自然界的“运气”取决于自身身体的状态。人体是一个很精妙的组织,每时每刻身体会向四周发射类似磁场的能量波,只是我们也看不见、摸不着、感觉不到罢了。当这个能量波和自然界中的某种类型的“运气”形成共振时,这种类型的“运气”就能被你吸收,从而改变你的命运。因为每天人的状态都不一样,有时候兴奋、有时候沮丧、有时候激动、有时候落寞,所以产生能与“运气”共振的能量波就不一样。所以当你的身体有了能够吸收“运气”的状态,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和自然界的“运气”共振。

研究还表明,大自然存在的这么多种类的“运气”浓度不是固定的,随着周围的环境会变化,有可能这个时期财运多点,有可能这个时期桃花运多点,成因非常复杂,主要和风、寒、湿、暑、燥、火六气有关。如果某天某种类型的“运气”浓度特别大,那么从你身体发射出的能量波与其共振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普及了这么多理论,我们好好捋一捋这些东西,可以发现,如果你能开发出以下两种装置,你就发达了:一是开发出能测试身体发射的能量波装置,该装置能检测出当前身体所发射能量波的类型,适合和哪类“运气”共振,换句话说,就是判断出你当前能捕获得哪类好“运气”;二是开发出能触发共振的装置。

记得当年,楚禾的研究团队在失败了六次之后,开始实验第七代的时候还分成了两个组,分别研究出这两个装置。当时将“幸运芯”芯片植入自己的中指,就是用来检测植入芯片者当前适合获得哪类“运气”,也就是你今天“金木水火土”中属于什么运,比如:如果你是属金,即散发的能量波适合吸收“财运”,那芯片就会显示金色;属木是事业运,芯片就显示绿色;属水是“桃花运”,芯片就显示蓝色;属火是“寿命运”,芯片就显示红色;属土是“子孙运”,芯片就显示黄色。

这个“幸运芯”的开发是转运非常重要的一环,试想一下,如果知道自己今天身体的能量波属于什么“运气”状态,然后去从事相关的事情,那获得共振,吸收相关类型的“运气”机会就大大增加。比如有一天你桃花运属性,你去找心仪的姑娘,那就恭喜你,脱单的机会近在咫尺喽!

关于触发的装置的开发,据说朱博士带队的那组还找到了神秘的X元素,可以每天微弱的吸收大自然中的“运气”,当收集的“运气”达到某个临界值的时候,就可以启动触发。可惜这种神秘的元素实在太少,估计是来自外太空。

因为上次的实验还没有等到成功,楚禾就离奇地穿越了,所以这两个装置联合,到底能不能改变一个人的“运气”还是停留在理论上,是个未知数!

楚禾拍拍脑袋,如果没有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空位面,自己和整个团队肯定会钻研第七代的问题,可惜一切都不可能了......

“会不会这个戒指增加的重量就是吸收了自然界的‘运气’?”拿着戒指兀自发呆的楚禾突然脑洞大开,也变的莫名的兴奋起来,“不会这么巧吧,难不成可以当触发装置?”

“可能就这么巧,我都会穿越,这世界还是什么不可能!”楚禾抚摸着自己的右手中指,喃喃自语,“如果这个当年植入的芯片还有用的话该多好啊!”

“嗡嗡嗡”正当楚禾陷入沉思时,恼人的蚊子在身边晃荡着,他不禁意念一动,右手中指朝蚊子一指。“扑哧”正对面的墙壁被一股气流击出一个洞,一缕阳光透射进来,蚊子自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就是所谓的大炮打蚊子?”楚禾看着眼前的一切,哑然失笑后。

突然,他好像意识到什么,右手中指又朝墙上指了过去,“扑哧”,不用说正对面的墙壁肯定又被一股气流击出一个大洞。

“哈哈哈,亮了,果然是亮了!”楚禾看着右手的中指,神经质地大笑起来,“居然还是金色......发财运哎!”

楚禾拿着戒指郑重的把它戴在右手的中指上,如果这枚戒指真的是收集自然界“运气”的容器,并能产生触发“运气”的共振,那就太他妈的,太他妈的牛掰了!

“客官,开门,开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外面响起。

“吱嘎!”楚禾打开了房门。

“客官,5两银子,谢谢!”店小二伸出了双手说道。

“哈哈,这么快就发财了,银子都送上门来?”楚禾心里那个激动啊。

“不是,客官,刚才从你房间里掉出一块东西,刚好砸中了我的头,我来讨医药费!”只见店小二另一只手捂着头,气鼓鼓地说道,那渗出的鲜血流到脸上还是有点吓人的。

额,看来是刚才“弹指剑气”打穿墙体剥落的泥块刚好打中了店小二。楚禾赶紧肉痛的掏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递了过去,连连说抱歉抱歉。

店小二接过银票,嚷嚷道:“客官,你没事打什么洞啊!掌柜的说了,这补洞的钱也要五两,这张银票就不找了。”

说完这些,店小二匆匆地下楼,估计是要看大夫去了。见小二离去,楚禾关上门又是一阵肉痛,看着戴着戒指的中指自嘲道:“本指望发财,没有想到是破财,看来是我想多了!”

楚禾默默地摘下戒指:“似乎芯片还有用,但这个戒指应该是其他玄机。算了吧,暂时不想了,还是在这里到处逛逛吧!”

第十七章飘逸哥

小镇本就不大,一下子就逛完了,楚禾倒是很想找到以前时空在这个时空所存在的位置,无奈满眼望去都是小山,沧海桑田,哪里是他能完成的任务,除非能有飞机俯视往下看,估计才有找到的可能。

“算了,算了,也不做这些徒劳无功的事情了,就算找到了又有啥,难道还能回去不成?”楚禾暗暗叹气。

既然绝了去找寻的念想,也就想抓紧赶回去了,那里似乎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呢。于是就雇了一辆马车,直往船山行去。

随马车一路向东奔波了四、五日,船山郡的城门也就出现在眼前。“咦!怎么要排队进城门,还要检查?”楚禾望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只见还有士兵在行人通过的时候,还对照着几张画像在盘问着什么。

楚禾下了马车付了盘缠,也跟在排队进城的人群中。隐约听见大家好像在议论什么死了很多人什么的。

“听说丽云郡那边前些日子发生杀人越货的事情了!”

“是啊,那个什么镖局……”

“是陆通镖局!”

“对!镖局上下几十余人无一幸免!”

“杀人的都是黑衣打扮,听说武器都不是中原常见的!”

……

从大家的议论,这时候楚禾明白为什么城门要加强盘查了,应该是防止类似的治安事件在船山郡发生。

“这事件居然和自己有关!”楚禾边随着人群往前走,边自我解嘲了一番。

“那个谁,说你呢!磨磨蹭蹭干什么,过来!过来!”忽然听见前面的士兵叫嚷了起来。楚禾正寻思着早点回到郡府,处理竹下灰的后续事宜,不想士兵拿着皮鞭打了过来。

“啪!”皮鞭打在地上,一阵灰尘扬起,正在排队的人群吓的四散走开,楚禾也给吓了一跳,一脸懵懂的望向那士兵。

“小子,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又到哪里去?”那拿着鞭子的士兵傲慢的问道。

“问我?”楚禾想再次确认下。

“问的就是你,别以为长的白白净净,象个书生就不是抢劫犯!”

“哦,我叫楚禾,刚前几日从船山郡前往丽云郡寻亲,今天回来了。对了!你们郡府江大人和我很熟悉,府内还给了我一处歇息的地方。”楚禾沉声道,满以为端出郡府大人的名号士兵就会放行。

“楚禾?你……”拿鞭子的士兵正待继续发问。此时,有个边上的士兵迎了上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后。

这鞭子兵突然露出一脸凶相:“来呀,押走他!”几个边上的小兵围拢了过来,有两个人左右站开,各自抓了楚禾的肩膀,推搡起来。

“啊!这人是杀人犯?”

“啊!他会武功?”

“啊!不会是抓错了吧!”

众百姓议论纷纷……

楚禾正想挣扎,想想还是算了,等到去了里面,再做分辨不迟。一路上,两个士兵骂骂咧咧催促他走快点。楚禾心想:“难不成他们是神探?难不成有目击证人活着?……”

猜测中,两个士兵绕来绕去,在一处房子跟前停了下来,一人走上前去,“梆梆梆梆”敲起门来。

楚禾定神一看,这明显是一处私宅,脸色瞬间古怪起来。

等了不是很久,“吱嘎”一声,大宅的门打开,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探了出来。他来回扫了扫情况,向士兵递了个眼色,头一摆,两士兵便押着楚禾跨了院内。七拐八拐后,忽然听见一个高八度的声音:“楚公子,欢迎欢迎!”

楚禾抬头望去,看见几个家将模样的人,正簇拥在一个年轻公子哥边上。那公子哥抚扇轻立,面带微笑,长衫飘飘,说不出的风流潇洒。哦!不对,应该是说不出的风流骚气。

“啧啧!怪不得,怪不得!”那公子看这楚禾像是在观看一件货物,边欣赏还边点评。

楚禾非常讨厌这样的气氛,此时双臂又被两个士兵限制着自由,于是就有点恼火地挣扎了起来。

“哦!楚公子是贵客,不得无礼,不得无礼!”那公子眼睛装腔作势地瞪着两个士兵,“还不退下?”

“诺!”两士兵放了押着楚禾的手,双手抱拳,请了个安就离去了。

楚禾运动了几下微微发麻的手臂,暗自沉思:“士兵都听这小子的,什么来头?抓我来又是干啥?难道是大皇子的势力?”一想到大皇子,心不由的一下子紧了起来,手腕一动,玉儿临走时送的袖箭瞬时被压上了膛。

“楚公子,久仰大名,本公子实在是按捺不住想见你的心情,打扰之处,希望勿怪,勿怪。”公子哥扇着扇子,打了个哈哈,

“这位兄台,我不好男风!”楚禾刚想脱口而出。

“鄙人姓徐,单字一个飘,外号飘逸哥!”公子哥继续道。

“额!飘逸哥……!关我吊事!“看着这家伙一副欠揍的样子,楚禾顿时有想呕的感觉。

“嘿嘿,飘逸哥乃我们徐兵房的公子,风流倜傥,潇洒飘逸,一看就是人中之龙!”边上那尖嘴猴腮的家伙一脸献媚的说道。

一听这献媚话,这个自称飘逸哥的扇子扇得更有节奏了,居然还很装逼得面朝天空看,作势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奶奶的,这小子居然还给老子玩深沉呐!

“原来是飘逸哥,幸会!幸会!”此时楚禾已是满脸堆笑,“不知道找在下有何贵干?”

“你小子离朵儿姑娘远点”那尖嘴猴腮的家伙扯着公鸭嗓,指着楚禾说道。

“朵儿姑娘?”楚禾不禁有些疑惑了。

“阿宽,斯文点,注意要以德服人,以德服人!”飘逸哥舞扇的动作越来越柔和,另外一只手居然还捋了一下头发。

“汗,居然还捋头发,居然还以德服人!”楚禾心里也开始有点堵的慌,不禁想起了帮助‘虚胖哥’拿脸盆的小峰,更是想起了荧幕上那位可爱的‘雷老虎’。

“楚公子,其实我是来找你喝酒的!”飘逸哥笑道。

“喝酒?”楚禾更加疑惑了。

“来呀!上酒、上菜!”不等楚禾答应,飘逸哥一声吆喝,吩咐了下去。

只见众家将像变戏法一样,一下子就在空地上张罗出了一桌子的菜,屁颠屁颠地端上几坛好酒。

“楚公子,请上座!”飘逸哥这个‘请’的动作,又他妈‘帅’的无法让楚禾拒绝啊!

“管他呢,就算鸿门宴今天也要吃了!静观其变呗!”楚禾心道,迈开大步,大大咧咧地坐上了酒桌。

“来啊!”刚坐了下来,一个刺耳的声音在边上想起,害的楚禾宝宝吓了一跳。

转身一看,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左手拿着两个大碗,右手提着一坛酒,叫道:“我是个大老粗,啥也不多说,贵客来临,先他娘的干一碗!”话说完,就把两个大碗放到桌上,“哗啦啦”倒了两大碗,自顾拿起其中一碗,“当”地一声和另外一碗碰了一下,算是向你敬酒,然后“咕咚咕咚”几下喝完后,空碗朝楚禾晃了晃,意思是“我已经干了,该你了!”

靠,有这样劝喝的?

“喝完!喝完!喝完!”周围众家将居然兴奋地喊起了节奏,关键是边挥舞着棍子边喊啊!

而那飘逸哥则装逼的在看边上花坛的小花,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哎!看来不喝是不能善后了!”楚禾摇了摇头,端起了大碗‘咕咚’起来。

“幸亏这酒比老谭酿的果子酒度数低了很多,这两年也没有白练!”待得楚禾干完那一碗后,肚子一下子就涨饱了,右手中指有点发痒的感觉,心里也有点谱起来,不着痕迹地将凳子朝花坛边挪了挪,右手悄悄地垂了下去……

“来啊!”……“啥也不说,贵客来临,先干一碗!”……众家将门气势高昂轮番上阵。看来飘逸哥打的是车轮牌,一副吃定楚禾的架势!

此时,如果有人能看见楚禾的右手中指,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的中指正有一股细细的水流出,这花坛一角的泥土已经湿透,这个位置刚好谁也看不见。边上的酒坛已经堆了十几个,可能楚禾已经20多碗下去了。

期间,飘逸哥也亲自代表主人热情地和楚禾碰了两大碗,引的家将们喝彩连连,气氛逐渐推向高潮。

“楚公子,朵儿姑娘自小与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碗下去飘逸哥话也多了起来,酒气熏天,唾沫横飞。

“郎才!女貌!郎才!女貌!郎才!女貌!”一众家将在尖嘴阿宽的带领下,节奏保持的非常好,双臂挥舞的非常整齐。

看着这些家将这么上道,飘逸哥笑容更盛了,阿宽受了鼓励,指挥的更有力了……

听了飘逸哥这么一说,楚禾基本上也明白的七七八八:“肯定是自己魅力太盛,朵儿姑娘芳心向我开。这小子原来和朵儿应该熟悉。看着他唾沫流了一脸的猥琐相,肯定是单恋朵儿姑娘很久了。在我离开船山的这些日子,这小子找朵儿,肯定吃了闭门羹……哈哈,这家伙在赤裸裸地吃醋!!!”

想通了这关节,楚禾心里大定,如果连这傻逼都搞不定,还怎么帮老谭报仇!以后还怎么和七皇子斗法!

“来,来,来,小弟不才,承蒙飘逸哥看得起,请我喝酒。下面由我回敬一下诸位,深切的表达对飘逸哥的滔滔仰慕之心!”楚禾假意摇摇晃晃打着饱嗝,边说酒话边端着大碗站了起来,目光先锁定了那尖嘴阿宽。

“宽哥带队伍有一套嘛!这口号喊的忒整齐了,主场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楚禾端着大碗,冲尖嘴阿宽连声夸奖。

“嘿嘿!那是……”阿宽听人一夸,面露得意之色。

“小弟敬你三大碗,略表心意!”楚禾开始发飙了。

“吓!三大碗……”阿宽一听,愣在那里。

“阿宽,这也怕了,三碗下去,这两银子你就拿去花吧!”飘逸哥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甩在桌上。

“宽哥必胜!宽哥必胜!宽哥必胜!”家将呐喊的气势依旧。

阿宽看了看楚禾面前摆的20几个空碗和那银票,咽了一口唾沫道:“我就不信你是酒仙不成!”

“乒乓”双碗一碰,两人就这么喝上了。

“宽哥必胜!宽哥必胜!宽哥必胜!”……

“咕咚咕咚”阿宽艰难的喝下两大碗,第三碗刚端起来,“哎呀!”一声,“哐当”一下,居然兀自就倒在地上,嘴里还嘟囔着:“两,两……”

“宽哥,宽哥……”众家将你一句我一句地叫着。

“轮到你了!”楚禾朝着那第一个向他敬酒的络腮胡大汉说道。

“嘿嘿!这两……”络腮胡大汉瞟了一眼飘逸哥说道。

“如果你行!就拿走!”飘逸哥一脸无所谓。

“好!”络腮胡大汉信心满满,抢先拿了六个碗,又“哗啦啦”麻利地倒好了酒,正要喝起来。

“这位大哥的倒酒技术好俊啊!”说话间隙,楚禾已是悄悄地收回刚刚放水的右手,接着从边上重新拿了六个碗。边倒酒,边说道,“那六碗是你的,我的自己满上!”

“哎呀”大汉叫了一下,膝盖随即弯了一下,差点没有倒地。

“这位大哥,是不是风湿有点严重了,以后要多锻炼!”楚禾趁势扶了他一把笑道。

“对!风湿,风湿,老毛病了。”大汉讪讪的说道。

“一碗、两碗、三碗……”双方竞争异常激烈。

期间楚禾故意表露出很难喝下的样子,干呕状、头晕状、摇摇欲坠状……反正一系列的装呗,给足了大汉能赢的希望。但是每当大汉喝下一碗,貌似总是能跟上……

“加油!加油!加油!”家将们的热情完全被激发,飘逸哥已经站到了桌子上,那把逍遥扇不知道哪里去了,代替它的是一只大鸡腿,边吃也边加入呐喊的队伍中来了。

不久,这大汉居然真的把六碗喝下,不容易啊!大汉满心欢喜,朦胧的双眼看着楚禾好像要倒下,便要摇摇晃晃地伸手拿银票。

“赢了!赢了!赢了”众人的欢呼声还没有落定。

楚禾嘿嘿一笑,“且慢!”乘势也将第六碗喝了个底朝天。苦命的娃!大汉哥,保重!要赢得银票,仍需努力!

“再喝!再喝!再喝!”家将们红着眼,扯开了嗓子叫着。

拼了!大汉紧咬牙关,伸出颤巍巍的手,准备拿起第七碗。忽然胸中一口酒气冲了上来,没能压抑住。只听“哇”地一声,一条水龙从口中喷了出来,颇为壮观,胃里的污浊之物夹着酒气洒满一地,然后“呱唧”一下,人重重地趴在了那堆污水混合物上了……

那味道,真他妈的酸爽!那姿势,真他妈的销魂!

……

良久,10余名家将已经被楚禾挑战完毕。环顾四周,寂静无声,主场优势消逝殆尽。

“飘逸哥,轮到咱们了!”楚公子笑盈盈地举碗望着飘逸哥说道。

“这个,那个,楚,我……”飘逸哥嘴巴都没有合拢,这场面实在太震撼,50多个碗整齐地码在那里,10几坛酒清空,彻底颠覆着他的认知。

“楚公子,你的肾……真好!”半响,飘逸哥指着这么多空碗憋出一句话,“茅厕居然现在都不用去!”

“承让,承让,主要是酒好,又遇上了知己!”楚禾打着哈哈笑道,“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哈哈哈!”

“对,对,对知己,知己!那朵儿姑娘的事情,好商量否?”飘逸哥一脸折服的眼神和猥琐的期望说道。

“喝了它,都好说!”楚禾已是拿了两个酒坛,递给飘逸哥一坛。

“哎呦!”飘逸哥接了酒坛,不小心一个踉跄,酒坛下垂的重量差点把他拉倒。

“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楚禾心里不屑的暗想,“看来官二代的生活是相通的!”

……

瞥了一眼烂泥一样的飘逸哥,楚禾也有点头晕地自言自语道:“毕竟酒精会进入血液,即使有‘弹指剑气’也会醉啊!好吧,就这么离开吧。”

推开大院的门已是傍晚,西方漫天的晚霞映红了天地。“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扯着嗓子,一阵军歌嘹亮引得行人侧目,只见楚公子气宇轩昂、迈开大步,略微带着踉跄朝郡府走去。

打这后,飘逸哥尊称楚禾为‘禾不醉’!

第十八章相约

第二日醒来,太阳已经晒到屁股,楚禾晃了晃还有点晕的头,正准备起来去找点吃的。

“楚公子,请开一下门!”一个小女生在外面叫着门。

楚禾一下就分辨出是朵儿的声音:“哦,是朵儿姑娘吧!稍等,稍等。”随即慌慌张张地套好了衣裤,开了门。

刚开门,一股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意,简直可以媲美前世的空调房间。什么情况?

门外朵儿姑娘脸上写着笑意,指着后面几个家丁抬着的四方东西说道:“楚公子,这些是我向爹爹从冰库讨来的冰块,给你纳凉!”

冰块,这么多!妙哉,妙哉,郡府里居然建立了冰库,夏天也有冰块使用。谁说以前的社会不懂得享受,我看丝毫不差嘛!正担心如何消夏,不想朵儿姑娘这么体贴,心里一阵小小的感动。嘿嘿,既然有福利,肯定要占啊!

楚禾马上招呼起那些抬着冰块的家丁,方便他们在屋内安置好冰块。

“对了!朵儿姑娘,徐飘认识吗?”楚公子随口问道。

“哦,徐表哥,怎么?”朵儿姑娘答道,“他是这里徐兵房的公子!”

“呵呵,据说你表哥人称‘飘逸哥’,潇洒的很啊!”楚禾打着哈哈说道。

“额,‘飘逸哥’!……”朵儿姑娘不禁莞尔。

不经意间,伴着那少女特有的体香,看着朵儿姑娘带着笑意的脸庞,楚公子居然有点失神了……

“楚公子,徐飘表哥自小就不学无术,偷鸡摸狗样样齐全,我舅舅头痛的要死。但是,他的本质倒不是很坏!……”说起这个表哥,朵儿姑娘也是一大堆的牢骚。

“朵儿姑娘,谢谢你的冰块,晚上我能请你吃宵夜吗?”突然,楚公子冒出一个念头。

“真的吗?可以,可以!”收到楚公子的邀请,朵儿姑娘的眼里透露出激动的光芒,浑身洋溢着雀跃和欢呼。

“那么一言为定,晚上我们在‘听风小店’不见不散!”楚禾说道。

“嗯,楚公子再见!”朵儿姑娘带着满脸红晕,招呼着家丁脚步轻盈地离去。

不久,在郡府内楚禾先到江郡府那里报了个道,告诉他已经回来了。江郡府心里明白自家朵儿小女心仪这位楚公子,况且这小子才干顶呱呱,是一名居家从政的好手,所以老脸非常之慈祥,已然将自己摆在了准老丈人的位置。

“禾子啊,什么时候来我家小酌一杯如何?”准老丈人不失时机地发出了邀请。

“谢谢郡府大人厚爱!”楚公子深深做了个揖,真心谢谢江郡府。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楚禾在公在私确实非常感动这老头。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顺带为你洗尘。”江郡府看来心情大好。

“这,嗯……”楚公子倒是犹豫了。

“怎么?有事情?那改天也是可以。”显然江郡府有点小小的失望。

“哦,是我邀了朵儿姑娘晚上吃夜宵!”楚公子居然有点腼腆起来。

“哈哈!年轻人,好,好,好!”江郡府的老脸那个乐啊。

“那我先告辞!”楚公子被老头笑的有点不好意思,匆匆忙忙地离去。

“这小子还真他妈的上道!”看着楚禾离去的背影,江郡府嘀咕着。

出门刚走了几步,一阵热切的声音从侧面传入耳中:“哎呀,果然是楚老弟,可让哥哥等的辛苦啊!”

楚禾转身一看正是“虚胖哥”,忙笑道:“曹兄,不好意思,刚要找你,刚要找你!”

“走,走,走,楚老弟,喝一杯去!”“虚胖哥”高兴地将楚禾拉进了边上的一家小店。

肚子正在咕噜叫着,楚禾也不客气,让小二拿了几样小菜,端起饭马上扒拉起来。要知道,昨天在“飘逸哥”那的饭局上可是一粒饭都木有进过啊!

一阵风卷残云,楚公子打起饱嗝来。

“来,哥哥为你洗个尘,先干为尽!”曹师房早就斟满了两杯酒,笑眯眯的递了一杯给楚公子。

“叮当”“兹拉”,哥俩瞬间好了一杯!

“曹兄,那‘船山郡海防巡逻之经验’调研文章可有撰写好?”不待曹师房提起,楚禾贴心地先引出了这个话题。

“嘿嘿,初稿是基本完成,这文章可将哥哥的心都掏空了啊!也不知道成不成。”提起文章的事情,曹师房又想表达兴奋,又想表达无力,又想表达期待……那满脸是肉的圆脸配上豆大的汗珠,表情甚是精彩。

“那就先恭喜曹兄,腾达指日可待!”楚公子斟满了一杯酒,回敬了过去。

“可否给哥哥指点指点?”曹师房知道这小子点子多,问道。

“好说,好说,曹兄的事就是我的事,明天我来找你!”楚公子一口就应承了下来,对于这个“虚胖哥”还是很有感情的。

接下来,两人又互相碰了几杯。因为晚上还要和佳人有约,很多东西还要准备,不久楚禾就告辞走出了小店。

此时天气异常的火热,楚公子顶着大太阳在小巷里左转右转找寻着什么地点。

路旁的夏蝉“知了、知了”撒着欢地叫,似乎是突然想到了某种美味而刺激到了味蕾,他忍不住边走边吞咽了口唾沫,嘀咕道:“嘿嘿,今晚就找你开荤!”

没过多久,楚禾就在一个院子门口停了下来。咦!这不就是“飘逸哥”的府邸嘛。这小子难道又来讨酒喝?

楚公子再三认清了门,“咚咚咚”上前敲了起来。“吱嘎”一声,门开了,探出头的还是那尖嘴的阿宽。

“妈呀!”阿宽好像是见了某个了不得的怪物,大叫起来。

“宽哥,莫叫,莫叫!”楚公子被他这么一嗓子也是吓了一大跳。

“什,什,什么事情啊!”阿宽好歹也是“飘逸哥”身边的人,咋好像木有见过什么世面一样。

“有劳阿宽哥向‘飘逸哥’传一下话,就说楚禾登门回访,想和他探讨一下晚上和朵儿姑娘共进晚餐的事宜。”楚公子笑眯眯地说道。

“请进,请进!”一听和自家主人终身大事搭上边的事情,阿宽的觉悟一下子就上来,脑子瞬间也就利索了。连忙将楚公子请进了大院,将他带到了会客厅。

“小燕,沏一壶上好的‘云雾’,还有赶快破一个冰镇西瓜,还有葡萄,还有……”阿宽一阵招呼过后,让楚禾稍等,自己屁颠屁颠地跑去向“飘逸哥”汇报了。

不吃白不吃,待得七七八八的零食上来,楚公子也就乐的翘着二郎腿,享受着夏日里冰镇的美味。

“禾不醉兄,稀客,稀客!”大老远“飘逸哥”就叫道,只见“飘逸哥”拖着一双鞋子,浮肿着双眼,走路摇摆,看来昨天伤的不轻啊!

咦!这家伙居然连扇子这个标配都没有拿,肯定是听阿宽说要研究与朵儿姑娘共进晚餐的事宜,慌里慌张地从床上爬起,赶了过来。

“飘逸哥,刚起床也这么风采!佩服,佩服!”楚公子打着哈哈道。

“嘿嘿!这个……今天真能请朵儿共进晚餐?”飘逸哥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当然!”楚公子剥开一颗冰镇葡萄下肚后蹦出两字。

“亲人呐!”飘逸哥红着眼圈,就要向楚公子扑过来。

“打住,停停停!”楚公子手忙脚乱地从凳子上跳了开来,躲过了“飘逸哥”的狠狠一抱。

“阿宽,吩咐下去,以后谁惹我哥不高兴,我跟谁急!”飘逸哥瞪了一眼尖嘴。

“诺!”阿宽被飘逸哥瞪的一阵心紧,连忙答应道。

“还有,马上到‘天香楼’老板那说一下,今天咱包场!”飘逸哥思路还是蛮清晰的。

“等等”楚公子打断道,“晚上我已在‘听风小店’约了一席。”

“额,‘听风小店’?阿宽,晚上备些好酒、好菜!”估计在飘逸哥的眼里根本木有小店的地位。

“NO,NO,NO!”楚公子潇洒地摇摇手指,“晚上我已经备好了美味,带上肚子就可以!”

“哥,那就都听你的!”飘逸哥毕竟是‘官二代’,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给我几个人,和我一起找美味的原材料!”楚公子笑眯眯地说道,“还有,带上些柴火!”

“找美味?带柴火?”飘逸哥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傍晚出发!”楚公子继续说道。

“哥,能捎上我吗?”飘逸哥问道。

“木有问题!”楚公子一口答应了下来。

“阿宽,找几个麻利点的伙计,准备好柴火,一切听我哥安排!”飘逸哥吩咐道。

“诺!”阿宽马上转身找人去了。

“哥,凑齐人之前,我先带你去纳凉吧!这鬼天气,真热死个人啊!”飘逸哥擦了一下汗,巴结地说道。

“好!”楚公子看一干事情都被飘逸哥安排妥当,就由着他。

飘逸哥满脸写着对晚上的期待,其实楚公子也是蛮期待的,那么就一起期待吧!

第十九章地霜

只见这个纳凉的房间四个角都站着一个丫鬟,每个人正在用手轻轻地摇着一个手柄,通过这个手柄带动前面的木轮轴,进而带动固定在轮轴上那把用绢帛制成的大扇子。而大扇子的前面立着个大木桶,木桶里面放满了块冰。一阵一阵的凉爽就这样静静地,源源不断地袭来……

居然是“机械”扇子!居然是“空调房”!

“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真他娘的会享受!”喝完一碗冰镇酸梅汤之后,楚公子忍不住爆了粗口。

“嘿嘿!”飘逸哥对楚公子爆的粗口表示非常满意。

“这么厚的冰块应该不是本地所有吧!”楚禾盯着木桶里面厚实的大冰块问道。

“那是,我们南方冬季结的冰层很薄,这样的冰自然不容易窖藏。”飘逸哥剥开一颗葡萄,继续说道,“这些大冰块,是我老爹前几年派战船从我朝极西之地漠北运回。据说在当时我朝在漠北专门驻扎着一支凿冰队,每年隆冬季节,待得江河之水冻结实了,就开始凿冰……”

“原来这些是漠北之冰,怪不得这么厚实!”楚禾心道。

“哎,现在都被北方的戎狄占领了,这批原有库存的冰用完,以后夏天估计也就没有冰块用了。哎,接下来不知道如何消夏啊!”想到了这一层,飘逸哥苦恼之极。

“啊?这朵儿姑娘居然还给我搬来这么多冰块!”想到了这一茬,楚公子更觉得要将晚上的夜宵办的精致一点。

“快用完了?难道不能自己制冰?”楚公子忽然问道。

“什么?制冰?”飘逸哥瞪大着眼睛,显然非常的震惊。

“是啊!”楚禾非常轻巧地答道。作为一个具有高学历的理工男,确实在以前的时空里至少有不下十种办法将水变成冰,不过这家伙好像忘了在这个时空的条件限制。

“当真?怎么做?”飘逸哥的双手激动地抓住楚公子的右臂摇个不停。

楚公子刚想回答,忽然想起自己穿越的身份,想到了这个时空应该没有脑海中的那些化学原料,于是问道:“这附近可有道观,有曾听说过有道士炼丹?”

“道观在郊外就有,有没有炼丹就不晓得了。”飘逸哥说道,“只知道经常有人说听见道观有‘蓬蓬啪啪’的响声。”

“是不是象鞭炮,二踢脚的声音?”楚禾问道。

“鞭炮?二踢脚?什么玩意儿?他们说‘蓬蓬啪啪’的声音象火烧竹子爆裂发出的声音。”飘逸哥说道。

“鞭炮都没有,看来火药还没有出现。”楚禾心道。

“哦?!象火烧竹子爆裂发出的声音!够了,他们那里肯定有我要的东西!”楚禾非常肯定。

记得前世的教科书写道,火药的发明和炼丹术有着很大的关系。因为炼丹术中很重要的一种方法就是“火法炼丹”。当时,炼丹者已经掌握了一个很重要的经验,他们将硫、硝、碳三种物质按一定比例混合后得到一种极易燃烧的药,这种药被称为“会着火的药”,即“火药”。《本草纲目》中就提到“火药”能治疮癣、杀虫,辟湿气、瘟疫。

炼丹家认为通过对这些“会着火的药”进一步精炼、提取,采用烧灼的办法“伏”一下,“伏”是降伏的意思,可使毒性失去或减低,这样炼制的丹药有长生不老的功效。往往在丹房里,炼丹者对“火药”进行“伏火”的过程中,火候控制不当会引起爆炸、失火的事故。

所以当楚禾听到用火烧竹子发出的爆裂声来形容丹房发出的响声,断定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这就是硝石。

想到了这一关节,楚公子的脑袋又高速运转了起来,吩咐道:“飘逸哥,准备一些牛奶,鸡蛋,水果汁,珍珠粉……还有,准备一些小竹筒,就是那种小毛竹……另外,现在就带我去道观看看。”

“阿宽,阿宽……”飘逸哥自是一阵传声筒,“还有,赶快备轿,去东郊‘天师道观’!”

不一会儿,两顶轿子一前一后在路上走起,轿内自是放了一小桶冰块。楚禾正挥动着一把扇子,飘逸哥就更不要说了,扇子本来就是他的标准配置,所以外面天气虽然很热,轿子里面的温度自是比外面低一些。

“权力和金钱在哪个时代都是硬通货啊!”楚禾内心翻腾着感慨。

东郊也就约莫一里地的路程,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阿宽早已经通报了观内的老道在门口等候着。

待得两人下得轿来,一个身着白色长袍,挽一个道髻,手拿拂尘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两位公子好!”

“这位道长贵姓!”楚公子来这个世界就和道观有缘,所以看见这个中年男子很是亲切。

“贫道免贵姓孙!”中年男子一手甩了下拂尘,一手并拢手掌立在胸前,微微屈身低头回答道。

“哦!原来是孙道长,失敬失敬!在下想向您讨一物品不知可否?”楚禾说的文绉绉,因为天气很热,站在边上的飘逸哥似乎有点不耐烦。

“公子请说!”孙道长回道。

“不知道有否硝石?”楚禾也不绕弯子。

“硝石?”孙道长一脸茫然。

“芒硝?苦硝?生硝?北帝玄珠?……”楚公子说了一串。

孙道长每听一个名字都摇头,越来越茫然。

“老家伙,是不是藏着掖着啊!”边上“飘逸哥”早就烦躁的不得了,顾不得风度,正要收了扇子准备打了过去。

“莫急,莫急!”楚公子拉了飘逸哥一把,继续引导说道,“就是那个引起‘蓬蓬啪啪’,类似竹子爆裂声音的东西?”

“莫非是‘硫磺’?‘皂角’?‘地霜’?”孙老道道。

“‘地霜’!就是这个东西了!”楚公子兴奋地叫了起来。

“‘地霜’?”飘逸哥非常迷惑,“这东西和美味能搭上?”

“好东西啊,晚上你就知道咯!道长能否赐予在下一些?”楚禾按捺住激动客气地问道。

“这位公子,不是贫道小气,只不过去年秋天我不小心摔断了腿,走的猪圈、马厩、厕所等地方不多,所以收集到的‘地霜’不是很多,再说今年又被我用了一些。”孙道长解释道。

“猪圈?厕所?”飘逸哥已经隐隐有想吐的感觉。

“无妨,无妨,就做点小东西,用量不会太大,只需给我一小袋就可!”楚公子说道。

“难道您也懂炼丹之术?”听到楚公子要拿去做东西,孙道长不免有了好奇之心。

“哈哈!这个……在下略懂一二,以后抽空我们可以探讨探讨,今天向孙道长借用‘地霜’是另有他用!”楚禾笑眯眯地答道。

“好极,好极!贫道这就到观里取些‘地霜’给公子。”说完话孙道长兴冲冲地返回道观。

不久,孙道长就提了一个灰布袋子出来,递给了过来。楚禾略微估摸,这一袋子大约也有2、3斤了,已足够他做那小东西了。

“多谢孙道长成全,改日再登门拜访!”楚禾作了揖道。

“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咱们后会有期。”孙道长说道。

一旁的“飘逸哥”对两人的对话完全不知所踪,冷不丁还差点要吐。一听要走了,赶忙捂着肚子上轿子凉快去了。

轿子内,楚禾看着这一袋子的‘地霜’非常的满意,脑瓜子已经在构思配方了。

其实大家有所不知,可能这个世界还未开采硝石矿,至少还未大量开采,而硝石是一味可以治疗头痛、腹痛、胃胀、眼疾等病的药引,以及道士炼丹的必备物品之一。聪明的医生和道士居然发现,每当秋高气爽的季节里,在猪圈、马厩、厕所附近的墙角上、地面上,通常有呈皮壳状或盐花状的东西覆盖,这就是‘地霜’。他们把这些‘地霜’收集起来,置于桶内,加水浸泡,然后将杂质清理干净,最后将这些过滤后的液体晒干就得到了硝石晶体。

“可以说,这些医生和道士真是太聪明了!太伟大了!”一路上楚禾不由的感叹着。

很快,又是返回了“飘逸哥”的府上。此时,需要阿宽准备一起去找寻食材的一干家丁都到齐了,各自手上都拿这些许干草和干柴。另外,他们也将新鲜牛奶、鸡蛋和一些时令水果等等放置在那“空调房”之中,小竹筒也一节一节地裁好整齐地码着……对于这些东西的准备,楚公子深表满意。

接下来,因为距离傍晚还是有些时间,楚公子和飘逸哥又是在“空调房”享受着美好时光。这期间,两人也没有闲着,互相海聊。

飘逸哥则向楚公子吹嘘着当地娱乐项目有多么的丰富,其实无非就是哪些歌妓漂亮,哪些歌妓媚功十足,自己的赌术如何高明之类的东东罢了,并约定抽空一起去潇洒潇洒。楚公子则侧面了解到了一些诸如徐兵房的管辖权限、海上防务怎么落实等等之类的信息……

天色就在这么良好的气氛中渐晚,待得一抹夕阳红斜照进房间时,楚公子也就及时中止了谈话,让阿宽叫上家丁。

“楚公子,我们是要去哪里?”阿宽问道。

“哪里树多,你就带去哪里?”楚禾答道。

“树多?那可以去北郊!”略一思索,阿宽说道。

“快,快,快!带路,带路!”终于等到可以去找那“神秘”的食材,飘逸哥满脸兴奋,迫不及待地叫了起来。

两位公子自然是坐在“空调轿”里享福,阿宽指挥着一干家丁,前呼后拥地向北郊走去。

白天的大地裸露着被骄阳宠信着,傍晚了,整个空气依旧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热。北郊虽不是很远,家丁们一个个走的浑身湿漉漉。

“两位公子,到拉!”阿宽恭敬地侯在轿子外面说道。

两个家丁麻利地掀开轿子前面的挡布,两位公子施施然地下了轿子。

这是一个小山坡,粗粗一看,整个林子杂七杂八的分布着数十个品种,树的排列显得很随意、没有规律、大小不一,共同的特点就是,树木都长的特别茂盛。这林子里明显气温比外面低很多,一阵风吹来,夹带着那种树木特有的气息和凉爽非常令人舒服。但最令楚禾心神大动的,就是那此起彼伏“知了、知了”的叫声……

“大家机灵点,等下听楚公子吩咐,该摘的摘,该砍的砍!”阿宽贴心地叫着,飘逸哥则充满期待地摇着扇子。

此时,天色已经有点快黑了,楚禾让家丁们将带来的干柴和干草分别在几棵大树底下放置好,然后就叫他们同时用火石将它们点燃。

不一会儿,几个火堆就在生了起来,楚公子交代家丁要守好附近,不要让火将树林点着。同时,他拿出轿子里面装冰的桶,此时里面冰基本都融化成了水,把这些水倒在了一些干草上。接着,他指挥家丁把这些打湿了的干草分别放在那些火堆上,瞬间那些刚刚燃烧正欢的火堆瞬间就开始冒烟了向四周散去,引得飘逸哥和家丁们一阵咳嗽。

正当飘逸哥满脸疑惑,不知所措的时候,楚公子大喝一声,一脚踢在一棵大树上,奇迹就这么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出现了。

只见树上的知了着魔了一样,纷纷扑腾着翅膀,“知了、知了”地叫着穿越浓烟冲向火堆,“噼里啪啦”之声此起彼伏,有的还直往家丁的头上、身上、脚上窜,甚至飘逸哥的扇子也时不时被这些知了打中,引起一阵骚动。

“大伙别愣着啊,快把这些知了都抓了,都抓了!”楚禾兴奋地看着这些纷纷掉落的知了,大声说道。

不一会儿,麻利的家丁们就捡了许多掉落的知了,初略估计有十多斤了,大丰收啊!

“这是就是美味食材?”飘逸哥看着兴奋的楚公子问道。

“嘿嘿!回答正确!”楚公子说道。

“额!这东西能吃?”满怀期待的飘逸哥有点蔫了,满脸的不相信。

“差不多了,大家把火灭了吧!”看见有这么多收获,楚禾非常满意。

月亮也不知什么爬了上来,点点柔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了下来,楚禾对今天的宵夜信心十足……

听风小店还是被飘逸哥强制包场了,楚公子要求的东西都整齐的摆放在了厨房,有知了、牛奶、鸡蛋、西瓜(汁)、葡萄(汁)、小竹筒、地霜等等。

这时候一身精细打扮的朵儿姑娘也来了,看见飘逸哥也在这里,虽然很奇怪楚公子为什么会互请他来,但是也没问。

“朵儿表妹,今天好漂亮啊!”飘逸哥两眼放光。

“徐表哥好!舅舅、舅妈可好?”朵儿姑娘很有礼貌的问道。

“都好,都好!舅妈常念着你,让你啥时候到家里吃个便饭呢!”飘逸哥高兴地说道。

“嗯,也是很久没有向舅舅、舅妈问好了,什么时候我会来的!”朵儿姑娘回复着。

“太好了!家里随时为你准备着好吃的呢!”飘逸哥扇子扇的风声四起,显然高兴之极。

“咦!怎么不见楚公子?”矜持的朵儿还是顾不得那么多了,问起来楚禾的去向。

“楚公子正在厨房为您准备美味。表妹有所不知,为了准备这些食材,嘿嘿,可不少费我的心思哦!”飘逸哥把这个“我”字说的非常突出,但愿小表妹能记得他的好。

“啊,楚公子亲自下厨,这可担待不起!”朵儿姑娘失声道。是啊!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哪里会有男人下厨做饭、做菜给女人吃。

“无妨,无妨!楚公子是自己人,自己人!”飘逸哥安慰表妹道。

“哎,这总是不妥,不妥!”朵儿姑娘焦急的捏着手上的小丝巾,不知所措起来。

“朵儿姑娘真早!稍稍等待,先坐着!”头顶白帽子,围着围裙的楚公子听见两人议论的声音,笑眯眯地说道。

“那就辛苦楚兄了!”飘逸哥说道。

“为朵儿姑娘和飘逸哥服务是我的荣幸!下面先请品尝在下为你们准备的冰棍。”楚公子拿出了几支阿宽准备的一节一节的小竹筒说道。

“冰棍?”朵儿姑娘和飘逸哥几乎异口同声道。

“是的,冰棍!”只见楚公子拿起一支小竹筒,双手紧紧握了一下,待得竹筒冒出些水滴时候,用手捏住小竹筒上露出的一个小杆,轻轻地提了上来。

在众人惊奇的眼光下,只见一个圆柱形、冒着些许雾气的乳白色物体被楚公子抽了出来,确实像一根小小棍子!

“来!飘逸哥,这个是牛奶味冰棍,请品尝!”楚公子笑盈盈地向楚公子递了过去。

“牛奶味冰棍?”飘逸哥一脸疑惑地接过东西,接着问道:“能吃?”

“试试便知!”楚公子说道。

“靠!居然,居然,居然是能吃的冰块!”飘逸哥兴奋地大叫起来。

“来!朵儿姑娘,这个葡萄味的冰棍,请慢用!”楚公子拿了一支带点偏紫色的棒冰递了过去。

“阿宽,你们也辛苦了,将这些给家丁们分了吧!”楚公子也向旁边掉了一脸唾沫的阿宽递了个话。

“谢楚公子赏赐!”阿宽等一干家丁迫不及待的上前,学着楚禾的样子将棒冰从小竹筒里拿了出来。

“好爽!”“舒服!”“痛快!”“透心凉!”……在众人的惊叹中,楚公子又返回厨房去准备了。

小店的老板一边在楚禾的吩咐下,先上了些风味小吃,另外几个小工正被楚公子拉着一起干活。

“对,先将这个知了的翅膀摘了,然后将它的头去了,屁股也去了,最后就剩下中下的部分……很好,就这样……”楚公子正在叫店里的小工清理好刚捉的知了。

“咦!这个也能吃?”“不恶心?”“不怕?”厨房里的小工怕是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能将知了烧起来吃,议论纷纷。

“清理好的知了用盐水浸泡腌制一下!”

“一个锅里要放一半的猪油,大火要烧旺!”

“还有,准备好辣椒、大蒜等作料……”

在楚公子的吩咐下,一道道工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小店的大厅里,大伙都还在回味着棒冰的味道,根本没有心思吃老板提供的小菜。

“楚公子手段真他……高!”飘逸哥正要爆个粗口,忽然想起朵表妹在身边,忙憋了回去。

“传说六月飞雪是有天大的冤情,而在这七月流火时‘点水成冰’却是给大家带来清凉的快乐!”朵儿姑娘嘀咕着,崇拜之情表露无疑。

“这玩意儿若拿去卖的话,恐怕楚公子要被银子砸死!”

“对,砸死!哈哈哈哈”

一干人就这么边议论,边期待楚公子的下一个美味。

等到一股奇异的香从厨房飘出来的时候,楚公子就将一盘盘美味端了上来。

“这个油炸、这个是香酥味、这个是椒盐味、这个是……”楚公子将一盘盘的不同做法的知了端了上来。

“啊!”“哦?”“靠!”除了惊奇,还是惊奇,但是一个个就是不敢递上筷子。

楚禾对这样的情况早已了若指掌,在前世有外地朋友来松涛小镇,带他们去吃这道美味大多就是这个表情。但是你们想想,当地一个夏天居然要吃掉上亿只知了,就知道被多少人民围观了,就知道有多么好吃了。

果然,在一阵迟疑之后,飘逸哥还是抵挡不住嗅觉的诱惑,大着胆子夹了一颗放到了嘴里……

“买糕的,这家伙居然哭了!”这真是令楚公子始料不及。

“白活了,真他妈的白活了!什么‘天香楼’‘地香楼’,那些地方烧的菜肴都他妈的垃圾,垃圾!”此时的飘逸哥多么的热泪盈眶,多么的义愤填膺,手上的筷子是多么的快……

“上啊!”阿宽也开始不甘示弱了,家丁们也卷起袖子了。好吧!美食大战就这样开幕了。

朵儿姑娘被这样一群虎狼之师吓的躲到一边,楚公子贴心地走上前,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朵儿听话地跟着来到了窗边的桌子,只见桌上早已经放了5、6个小蝶,几类烧法的知了都摆放在上面。

咦,那放在小盘子上的两个圆圆的小球是什么?在表面是配上了当地的碎蚕豆吗?还抹上了珍珠粉?朵儿姑娘又是新鲜,又是疑惑地看着楚公子。

“‘孤单北半球’,请朵儿姑娘慢用!”楚禾笑着说道。

如果有前世的人在这里,肯定会叫道:“靠!冰淇淋都给你这家伙整出来了,居然还法式的!”

楚公子笑眯眯地盯着正低着头慢慢品尝‘法式冰激凌’的朵儿姑娘,一阵特有的体香又是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令人失神。瞬间,有那么一丝暧昧的氛围蔓延。

“这算是我在泡妞吗?”楚禾顾自轻轻地嘀咕道

窗外,漆黑一片,海边的夏风正暖暖地掠过,穿过你的头发和耳朵,看来这个夏天的故事要发酵了……

第二十章涟漪

“味道可好?”楚禾问道。

“嗯!”朵儿姑娘轻声地答道,居然羞涩地不敢抬起头来,额头上微微渗着点点的汗水,脸蛋被油灯照得红扑扑的。

“楚兄,楚兄!”飘逸哥不合时宜地拿了碗酒叫道。

“又想和我拼酒?”楚公子微微一笑。

“不,不,不!楚兄见笑了,咱是不喝不相识嘛!”飘逸哥边嚼着椒盐知了边说道。

“咦,这个圆圆的东西是啥啊!”看到了冰激凌,飘逸哥两眼又是放光,“楚兄偏心啊,就知道给朵儿表妹加餐!”

“徐表哥,你也尝尝这‘孤单北半球’!”朵儿被飘逸哥看得更加不好意思,将剩下未吃的那个冰激凌递了过去。

“‘北半球’?哈哈,不管了,被我吃了就不孤单了!”飘逸哥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地就吞了下去。

“滑、香、甜……舒服啊!”飘逸哥意犹未尽地添了添嘴角,“楚兄,还有吗?”

“滚,我还没有尝过呢!”楚公子作势要一脚踢过去。

……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在美味的熏陶下,飘逸哥自然又是大醉,被家丁们硬拉着回府了。楚公子把朵儿姑娘送回府后,回到房内也是着床就见周公去了。

搞了这么多东西,今天确实有点累了。

“蓬,蓬,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有人叫道:“楚公子,楚公子。”

“谁啊!”楚禾睡眼惺忪的翻了个身问道。

“是我,小峰!”门外的人回答道。

“小峰?一大早的,啥事啊!”楚公子问。

“楚公子,倭国的竹下家主来信了!”小峰兴奋地说着。

“竹下家主的信,这么快!”一听是这事情,楚公子马上睡意全无。

起床开了门,小峰来到房间里,按捺不住道:“听说这趟去倭国的商船在海上没有遇见恶劣的天气,货物到达倭国也交换的非常顺利,来回的时间自然非常快了。”

“哦,这样啊!郡府大人可知此事?”楚禾问道。

“是郡府大人让小的马上给楚公子送来,请看!”小峰恭敬地递上一封信,那棕红色的火漆封口十分醒目,上面还盖着个写有“竹下木印”字样圆圆的印章。

“果然是竹下家主的来信,看来对这个竹下灰重视的很啊!”楚公子一边说一边准备拆开信封。

“嗯,小峰,请通知郡府大人和师房、刑房、捕房等大人马上到议事厅集合!”楚公子想了想,还是收了书信说道。

“诺!”小峰领了任务,马上去通知众位大人到议事厅。

不一会儿,大人们都在议事厅做了下来,江郡府自然是在上首坐着。

“楚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楚公子心情不错嘛!”回来以后,尚未来得及见面的陆刑房和姜捕房先后和楚禾打着招呼。

“前天刚回,不好意思,还没有向陆大人、姜大人报告!”楚公子抱歉着笑道,“改天我请大家喝酒!”

“呵呵,据说知了好吃的很啊!”冷不丁江郡府笑眯眯地冒了句话出来。

“知了?”“好吃?”“这……”听郡府大人这么没有头脑的话,大家都纷纷议论开来。

“咳咳,让郡府大人见笑了!”楚公子干咳着,掩饰着内心的不好意思。不用说,肯定是朵儿姑娘向老爹啥都汇报了呗!

“哦,还有那个冰的棍子?听说居然可以吃!有什么牛奶味、葡萄味、西瓜味……”说话间,江郡府流露出满脸的质疑,在他心里认为是自己女儿正被爱情滋润,脑子自然糊里糊涂,明摆着这些貌似都不可能的事情嘛!

“啥!能吃的棍子?”“哈哈!”“天下奇观!”“吃界奇闻!”一干人围着会议桌大笑起来。

“好说,好说!空了我就给各位大人准备,准备!”不管大伙的笑话,楚公子边说边拿出了来自倭国的信,转移了话题道,“各位大人,竹下灰忍者的家书到了!”

“当真!”“来的好快啊!”一干人又是嘀咕了起来。

“下面,我给大人们念念里面的内容!”楚禾眼神看向江郡府,取得他的默许后,当众去了信件的火漆。

“尊贵的江郡府阁下,您好!我是竹下家族的家主竹下木,首先,对于我的不肖子孙竹下灰君在贵国的所做所为深表痛心,对给贵国造成的麻烦深表遗憾,在此先做深刻的道歉;其次,竹下灰君的所做所为仅代表他私人行为,竹下家族没有授权,更不代表倭国的意愿……我愿意以竹下家主的信誉担保,以后绝不会再出现私自闯入贵国国境的事件……竹下木鞠躬!”楚公子照着信件读的非常流利,没几下就读完了。

“读完了?”江郡府问道。

“嗯!”楚禾将信件递了过去。

江郡府拿着信件翻了翻,说道:“大家都说说吧,怎么看!”

“我先说两句!”曹师房抖着脸上的肥肉率先开了口,“有这封书信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什么问题?”郡府问道。

“嗯!其一,确定以及肯定了关押在这里的倭国人的身份;其二,这个家伙来这里是私人行为,不会牵扯国与国的关系;其三,可以从另外一个层面证明我们的海防是得当的,即使是这么小的走私行为都能将其抓获。”曹师房这两天正为写调研文章抓狂,这封来信刚好给他解渴,一下子就倒了这么多口水出来。

“呵呵,你这小子就是话唠!照我说,这封信足以表明,倭国人还是很尊敬咱们大莲的嘛,你看信里又是尊贵,又是阁下,最后还他妈的来个鞠躬。哈哈哈!”老陆说话总是大嗓门,还别说,刚才听的还挺仔细。

“权哥,明儿就到马大嫂家给我去说媳妇好不好!”小峰在阿权边上嘀咕道。

“小峰,你就这么心急!”

“哈哈,也对,天下太平总是想抱媳妇咯!”姜捕房打趣道。

“哈哈!毛长齐了没有啊!”老陆大笑起来。

“我,我,我都十九拉!”小峰憋红了脸说道。

……

众人都你一句,我一句地,很轻松地说着,唯独楚禾陷入了沉思。

“嗯!有了这封信咱皇上可以睡个安稳觉咯!”江郡府最后开始表态了,“曹师房你那个调研文章要抓紧完稿,老陆你要确保牢里的安全,注意竹下灰的安全,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承志你还是要注意海边的动向,据说当时和这家伙来的可是有好几个人啊!哦,楚公子后续的许多事情就让你多费心了!”

“诺!”众位大人回答道。

“没有其他事情就话,我们就散会。楚公子请留一下。”江大人说道。

“我肚子还饿着呢!”兀自沉思的楚公子突然冒出一句。

“哈哈,正好!我们一起去吃包子!”江大人一脸慈祥地说道。

两人来到店里,江大人点了两笼包子,只见楚禾快速拿了只热气腾腾的小笼包,丢到自己的碟子里,轻轻吹着气,慢慢咬破包子皮,紧接着把汤汁一次吸下肚子,而后带着愉悦的满足感,慢悠悠地把剩下的包子皮吃干净,一脸的满足。

“楚公子以前吃过灌汤包?”江大人笑眯眯地问道。

“呵呵,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再喝汤,一扫光,满口香!”楚禾笑着说。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这确实是吃灌汤包的秘诀。”江大人频频点头,“记得我第一次吃的是时候,嘴巴刚一咬下去,汤汁溅射了一脸,那个感觉真他妈的酸爽!哈哈。”

“我家乡有个叫‘狗不理’的包子也很好吃,一口下去满嘴流油,肥而不腻,味道那个鲜美啊!”不觉中,楚禾想起了那个时空的‘狗不理’包子。

“嗯?连狗都不理的包子居然还会好吃?”江大人大为不解。

“哦,是那个老板小名叫‘狗子’,因为店里生意好,忙得都顾不上和客人说话,所以有人戏称‘狗子卖包子’不理人,后来渐渐传开叫‘狗不理’包子了!”楚禾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了,那楚公子有机会可要带老江去尝尝这个‘狗不理’咯!”江大人说道。

“一定,一定!”话是这么说,明显楚禾带了点落寞和敷衍。

“怎么?楚公子有心事?”江大人一眼就看出了楚禾心情的不佳。

“哦,江大人,不好意思,刚提到包子,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家乡,我的亲人!”楚禾解释道。

“记得曹胖子说你来自赣州,此去赣州也不远,楚公子可以随时回去啊!”江大人说道。

“我在赣州的叔父已离我而去,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回去也没有意思了!去年,为了找寻他失散在浙州的兄弟,我才来的这里。”楚禾说道。

“那这位叔父的兄弟可否找到?”江大人问道。

“前两天去丽云郡找寻到了,不想他已经出家了,我已将叔父的遗言转告于他,现在我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了!”楚禾故作轻松地说着。

“楚公子可否想了今后的打算?”江大人试探着问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确实,想起那么多复杂的事情,楚禾没有什么头绪。

“楚公子觉得我为人如何?”江大人突然问道。

“江大人待人宽厚,对属下信任,办事情周到,这段时间来,我是深深的领教了!”楚禾诚恳的说道。

“呵呵,让楚公子见笑了,见笑了!”江大人摆了摆手,笑意大盛,“不知道楚公子愿不愿意和我正式成为同僚呢?”

“正式?同僚?这……这就让我当公务员了?”楚禾虽然料到江大人对他很有好感,但想不到会这么快就拉他步入官场,所以有点吃惊。

“公务员?咦,这个词好!对,对,对,我们就是执行皇上公务的人员!楚公子,如果同意的话,我想你就先当曹师房的助理吧!先熟悉熟悉,到时候再换岗位,如何?”江大人说道。

“感谢江大人栽培,楚禾此时若不答应就说不过去了!”楚禾连忙站起来,深深地向郡府大人作了个揖。

“楚公子,坐下,坐下!来,来,来!继续吃包子!”江大人见得楚禾答应,非常高兴。

“江大人以后别一口楚公子,楚公子的,以后就叫我禾子吧!”楚禾道。

“好!禾子,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老江开口,别不好意思的!”江大人说道。

“嗯!再次感谢江大人的关心!”楚禾又是一阵感动。

接下来,两人就在其乐融融中完成了早餐。期间,江大人让楚禾要抽空去看下审讯室里的竹下灰,聊聊人生、听听想法,顺便传达一下那封家书的主要精神。另外,也让楚禾多多协助曹师房,确保拿出高质量的‘船山郡海防巡逻之经验’调研文章。交代完毕之后,两人就各自分开离去。

“好吧!先安定下来,当上这莲朝的公务员,其余的事情只有慢慢再合计了。”楚禾边想着心事,边向郡府走去。

“禾大人,禾大人,想死我啦!”在审讯室里,竹下灰情真意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竹下君,为了倭国的事业,这点委屈算什么!”楚禾严肃地说道。

“禾大人,家主可有消息?”小灰同学止住了哭腔问道。

“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竹下家主来信了!”楚禾说道。

“真的!我说嘛,家主还是关心我的!”小灰同学不禁有点得意起来。

“好了!你安心再待几天应该可以回倭国了,我们当日商量的事情可不能忘记了!”楚禾提起了当日两人协商的事情。

“绝对不会忘了,为了我们大倭国万死不辞!”小灰义正言辞地说道。

“嗯,告辞!”楚禾也没有多余的废话。

“那个,禾大人,,,”小灰支吾着。

“有屁快放!”楚禾道。

“那个能不能让我见见朵儿姑娘……”小灰急促地说道。

“八格牙路,不以大倭国的利益为重,在这个地方还在想儿女私情!”楚禾恶狠狠地盯了一眼小灰摔门而去。

“别这么凶嘛!”小灰在里面委屈的嘟囔着。

“MLGB,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不想活了差不多!”这边楚禾在门外自言自语道。

“恭喜楚兄,贺喜楚兄!”一听就是‘虚胖哥’的声音。

楚禾刚一抬头,曹师房高兴地说道:“兄弟啊!我就知道你是个人才,难怪江大人这么快就决定招你入府了!恭喜,恭喜!”

“感谢曹大人提点,以后我们就并肩作战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哦,对了,调研文章的事情,咱们今天晚上好好商议商议!”楚禾说道。

“好!那今天晚上不见不散!”‘虚胖哥’哼着小曲离开了,实在对江大人的安排太满意了,居然楚公子成了他的助理!

整个上午,楚禾都处在一种莫名的兴奋和忙碌中,心里百感交集:“自从四年前,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时空,自己失去了所有,还差点失去了生命。曾经一度彷徨、一度怨恨、一度绝望之际,是老谭救了自己,是老谭帮了自己,还传授了自保的武功,临死前还将真气输入自己的体内!后来,为了找寻彭子墨的下落,兜兜转转还去了原来时空的松涛小镇,如今居然在这船山郡府领了一份差事!生活真是越来越奇妙!……”

“楚公子,早上好!”正当楚禾想着心事,甜甜的声音传入耳中。

“朵儿姑娘今天真漂亮!”楚禾抬起头,不禁眼前一亮,脱口而出。

“嗯!”一身精心打扮的朵儿姑娘,被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头,半晌,“公子,今天还能为我做一份‘孤单北半球’吗?”

“乐意之极!”楚禾不假思索答道。

此时四目相对,空气也起了涟漪,粉红色的味道逐渐蔓延了开去……

楚禾,你这小子是不是有了想在这里安个家的感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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