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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霓云又渡了口气。
男子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曜石般双目裹挟着雷霆之怒,仿佛要将身上的女人灼穿,“下来!”
纪霓云唇角一勾,交叠在男子胸口的手缓缓下移至腹部,扯开男子的腰带。
“找死?”男子的手如铁钳般禁锢着霓云。
霓云低吟了一声。
怎么也没想到这男子满身的伤,且被人沉进湖中,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甩开男子的手,纤纤玉指顺着男子腿部的纹理缓缓上移,腿部肌肉还很健硕,只是大腿内侧血淋淋的,且右腿三处骨折……
“若是还想要你这双腿,本姑娘劝你不要动,我可不能保证一次就成功哦!”
霓云正琢磨着接骨手法,那男子突然一阵痉挛,声音微颤,“走开!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男子周身冰冷的气场,山雨欲来之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霓云“哦”了一声,只好退到了篝火的另一边。
她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心思,只是两人都掉进了山谷中,断然没有看着他咽气的道理。
如今他死不了了,霓云也没必要自讨没趣。
天色已暗,她衣衫褴褛,抱着双膝,看了眼四周高耸入云的峭壁,瑟缩不已。
她出身于百年传承的灵医世家,凭借纪氏天生灵力和博大精深的医术,成为华夏最顶尖的医家。
只可惜纪霓云作为第二十代传人,不知为何天生灵力微弱,穴位找不准,脉搏探不清,成了纪氏最废材的一任家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得罪了老祖宗,一个小时前,老宅莫名地摇晃,祠堂里的灵位全都剧烈得震动,仿佛受惊了一般。
其中一个灵牌堪堪砸中了霓云的后脑勺,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已魂穿到了大夏朝,与她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
她醒来的时候这具身体已经僵硬了,想来是被人推下悬崖而亡。
随后,那男子也从悬崖上掉了下来……
“危险,即刻离开!”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霓云的思路。
男子丢了件黑色的大氅过来,还带着烘烤过的温度。
这男子虽然冷漠了些,但心肠也不算太坏?
霓云有些迟疑地接过大氅,偷看了眼男子。
那男子靠坐在石壁上,一袭玄色衣袍,略显凌乱的发丝扫过棱角分明的脸,微眯着双眼,鼻梁高挺,紧抿着薄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的确……好看得很。
简直是世间无双!
霓云咽了口口水,裹紧大氅,身子瞬间暖暖的,“你家中可有妻妾?”
男子眉心微蹙,没有说话。
“那就是有了?”霓云眼珠打了个转,一步步靠过来,“要不还是让本姑娘看看你的伤吧,若是落下病根,家中妻妾要怪罪的。”
霓云反复琢磨了一番,腿还是要治的,不然真砸了纪家百年传承的招牌,老祖宗可能会直接把她带走。
她直勾勾地盯着男子大腿衣摆处的殷红一片,鬼知道伤口有多深?
纪霓云起誓道:“你放心,这事你知我知,我嘴严得很。”
男子被霓云看得心里发毛,一字字挤出牙缝,“我,甚好!”
肾好?霓云斜睨了一眼。
身上血淋淋的,能好到哪去?
“其实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我帮你接好腿骨,你背我离开山谷如何?”纪霓云扫视一眼周围陡峭的山壁。
原主这幅身子骨瘦嶙峋,根本不可能爬上去,倒是那男子身体精壮,带她出去不是问题。
“你放松些,很快就好。”纪霓云又补充道:“我尽力……”
话音未落,玄衣男子猛地睁开双眼,寒芒一闪,溢出危险的气息,随即捡起一颗石子,直射向霓云的眉心,一道凌厉的光势如闪电。
卧槽!不让治也没必要下毒手吧。
霓云下意识地捂住头,耳边传来一声冷兵器的颤音。
那石子堪堪滑过霓云的脸颊,与身后的一支暗箭相撞。
白羽箭受到冲击,改变了方向,射入山坡下的密林中,隐隐可见一个人影从树上坠落。
密林中影影绰绰,暗藏杀机。
男子躬身躲到石壁下,指着身后,“走!”
霓云霎时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往男子身后的山坡上跑。
反正她留下来只会是累赘,难不成要给陌生男人陪葬不成?
霓云拼命狂奔,可越跑后脑勺就越疼,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祖宗牌位剧烈颤动的惊悚画面。
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霓云一个趔趄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十分巧合,滚到了男子脚边。
玄衣男子嘴角一抽,仿佛在无情的嘲讽:“你是猪吗?”
霓云尴尬的笑了一声:“我是不忍心你一个人去送死。”
“所以?”男子脸色更僵硬。
此时,密林中黑衣人渐渐现身,往山坡上追来。
再想独自逃走,就太不地道,也太不现实了。
她慌慌张张地逡巡四周,眸光一亮,“醉仙桃,是醉仙桃!”
霓云赶紧采了一大捧,注入灵力,丢进篝火中。
这草药焚后会有迷烟的效果,注入灵力药效加倍。
两人此时处于上风口,天时地利,大风袭来,滚滚白烟涌向黑衣人的方向。
暂时阻断了来路。
“给我五分钟,先帮你接骨。”
霓云一把扯下男子的裤子,只见腿骨扭曲,血脉阻滞,水肿严重,一时竟不知从哪下手。
额,或许需要一个小时?
医理她都懂,可是找不找得准穴位得看天意。
“不管了!”霓云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
她聚灵力于指间,纤指熟练地辗转于各个穴位,贯通经脉,一推一拿……
什么情况?接骨法速成了?
她摸索了好几年都没成功的秘法,竟然莫名其妙学会了?
“靠,灵力竟然增强了!”霓云打量着自己的手指,喜不自胜,”快试试,腿能动吗?”
男子尝试着蜷了蜷腿,眉心微蹙。
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他腿部游走,他甚至能感知但腿部伤口正在加速愈合。
这腿可是被汗血宝马碾碎的,又因为一路被追杀坠崖,贻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普天之下恐怕没几人能治。
而她不过三两下,他的腿竟然恢复了?
“什么巫术?”男子防备道。
“是灵力。”霓云扬了扬下巴,纪氏血脉独有的灵力注入药材能加强药效,注入身体则人体可加速伤势愈合。
男子表情微滞,看了眼密林中挣扎的黑衣人,对着霓云道:“先离开再说!”
他一个强劲的力道将霓云拽了一进怀里,凌空而起,往后山去。
这算是合作达成了?
“要不你直接飞上去吧!上面肯定安全。”霓云指了指山谷上方狭小的一方天地,笃定道。
话音刚落,大大小小的飞石从上空坠落。
男子闪身避入石洞中,一手掀开石头,手臂上一片殷红飞溅。
好家伙,这人是有多少仇家?
“不是来杀我的……”男子看了下自己的手臂,又冷冷看向霓云。
来杀他的都是绝顶高手,不会搞这种无聊把戏。
霓云一脸黑线,合着被刺杀也有鄙视链呗?
她懒得跟男子争,拉住男子的手臂,“我先试试帮你止血。”
男子手臂上的血涓涓之流,看样子是伤到大动脉了,这对于已经重伤的人,无疑是致命一击。
“离远些……”男子靠坐在石壁上,声音微颤,额头上青筋凸起,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不能再拖了!”霓云果断上前,十分熟练且精确地封住了手臂上的穴位,血流立刻停止,伤口也有了愈合之势。
一次也就算了,竟然百发百中?
霓云打量着自己的手,原主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她灵力倍增?
霓云大致梳理了下原主的记忆。
原主是安平侯纪弘文的嫡女,母亲死后,父亲火速娶了镇国公之女,并诞下一对龙凤胎。
而原主却被指与这对龙凤胎命格相冲,于是被长期关在祠堂里抄经祈福,化解戾气,不得离开半步。
三年前,皇帝有意让纪侯与祁王府联姻。
当时的祁王无权无势,又不受皇帝器重,根本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纪侯自然是不愿意,这才想起拿一直被圈养的纪霓云顶替。
然而大婚当日,祁王却突然消失了,至此杳无音信。
原主的花轿出了纪府,却还没进祁王府,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受尽了冷嘲热讽。
无处可去的原主在纪府紧闭的门前跪了三天三夜,纪侯怕惹出人命,才令人将其丢到了乡下,眼不见为净。
然而皇城轶事就像长腿了一样,很快就传到了村落里,口口相传,更加不堪。
原主在乡下被人视为弃妇,是不祥之人,人人都敢践踏欺辱……
直到今日,纪府突然派了个嬷嬷来接。
原主以为看到了希望,对着嬷嬷千恩万谢一番,那嬷嬷却不怀好意,把原主推下了悬崖……
“麻蛋,还是人吗?”霓云一想到原主的遭遇,气得脑仁疼。
虽然还看不出灵力增强与原主有什么关系,但她既然占了这具身体,就势必要为原主讨回公道。
霓云猛地起身,却看到十来个黑衣人提着刀朝两人走来。
她心中凛然,醉仙桃的药性应该半个时辰才会散去,难道自己又记错了?
为首的黑衣人一眼瞥见霓云,眼中露出一丝异样的光,扬声令道:“杀无赦!”
十来个黑衣人听令,立刻将其团团围住,刀剑出鞘,寒光逼人。
霓云被一束银光刺得眼睛生疼,踉跄了几步。
”英雄?”霓云低声唤道,并在背后做了个手势,示意玄衣男子找机会突围。
半晌,身后却毫无动静。
霓云余光瞥了一眼,玄衣男人垂着头,全身剧烈地颤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
此时,十个黑衣人已步步逼近,刀锋直指霓云。
霓云沉了口气,使出全身的力气,一脚踹翻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跨刀。
”呯嘭——”
跨刀落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黑衣人愣怔了片刻,这女人还挺泼辣的,身上的气场竟让几个大男人也有所畏惧。
趁着空隙,霓云定了定神,盛气凌人道:“好大的狗胆,祁王的女人也敢动?”
“祁王?”众人听到祁王的名号,更诧异了,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一步。
依照原主的记忆,这位消失在大婚夜的祁王,一年前突然在边境大杀四方,迅速成为大夏朝人人闻风丧胆的地狱罗刹。
凡是被祁王记恨上的,绝对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且死后如干尸一般,死相可怖。
想到这,霓云的底气更足,挺着腰板,居高临下睥睨众人,“我家王爷所向披靡,你们敢动本王妃一下试试。”
“信不信我家王爷拿你们做肉罐头啊?”这次换做霓云步步紧逼,黑衣人且行且退。
霓云眼中寒芒一闪,带着迫人的威压,“你们猜这山谷中,有多少祁王府暗卫保护着本王妃?”
为首的黑衣人下意识地看向霓云身后的男子,刀尖不停地抖动,一时进退两难,再次确认道:“你是祁王妃?”
气氛开始变得越来越诡异,霓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们短促的呼吸。
祁王的名号果然臭大街了。
此时的霓云特别感谢这位素未谋面的夫君。
她叉着腰,扬起小下巴:“本姑娘正是祁王妃纪霓云……”
“嘶——”
霓云话未说完,身后的男子突然扑了过来,将她抵在地面上,撕扯她的衣衫。
霓云一个激灵,挣扎了几下。
男子缓缓抬眸,眼中布满血丝,黝黑的瞳孔渐渐变幻成淡紫色,妖冶无比。
什么鬼?这男人还两幅面孔?
“醒醒啊!”霓云拍打着他的脸,却怎么叫都叫不醒,且她越挣扎,男子的力道就越大。
原主本就穿得单薄,这一折腾,露出肩膀上一片雪白。
男子一双紫瞳更加魅惑,宛如一个黑洞能吸引万物。
而后头深深埋进她颈间,狠狠地咬了一口!
众人见这场景,大气不敢喘一声,皆背过身去。
原来这些士兵怕的不是她口中的祁王,而是欺在她身上的玄衣男子?
霓云痛得脸色惨白,却又不敢再挣扎,生怕再次激怒男子,只能任由男子在她颈间辗转。
上星穴!只要能一次找准穴位,定能让这着了魔的男人昏睡过去。
霓云故作放弃挣扎,趁着男子稍有松懈,直刺向他的穴位。
不偏不倚,玄衣男子牙齿一松,轰然倒地。
霓云慌慌张张翻起身,趁着士兵背对着她,还没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麻蛋,就不该被美色迷惑,救了个狼心狗肺的妖孽。
霓云边拢衣服,边拼命狂奔。
刚出山洞不久,便与人撞了个满怀,双双跌在地上。
“哎哟!”一声吆喝拐了十八个弯儿,一个老婆子撑着腰靠过来。
那老婆子看到霓云如同见着鬼魅一般,脚下一软又跌坐在地上。
从峭壁上摔下来,还能活?
老嬷嬷眼神像老鼠似的,贼兮兮地在霓云身上打量一番,定了定神,“哎呦,小姐您还好吧?叫老婆子好找。”
哟,这不是把原主推下山谷的李嬷嬷么?
霓云心中冷笑,不过现在没心情计较这些,先逃命要紧。
她侧头看了看李嬷嬷身后,约摸十几个壮汉,手里拿着绳索、草席、板车等物。
这哪是来寻人的,是来收尸的吧?
“李嬷嬷,我受伤了,你来背我呀……”慢悠悠的声音如同阴风阵阵,配合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惊悚。
“啊?”李嬷嬷看了看陡峭的山壁,直冒冷汗,“大小姐,您这不是要了老奴的命吗?”
“那要不我躺上去?”霓云指了指草席。
李嬷嬷是断然不敢说这种话的,连连摆手,“老奴来背,老奴来背。”
霓云猛地跳上李嬷嬷的背,吓得李嬷嬷一个激灵。
“嬷嬷……”霓云阴冷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手臂攀上李嬷嬷脖子,像冰刀子划过,“这次可仔细着点,不然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霓云在山谷里呆了一夜,身上本就凉透了,伏在李嬷嬷身上,就像背尸体一样。
且霓云的声音冷飕飕的,李嬷嬷怀疑是诈尸。
一路上都紧绷着神经,不敢再动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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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洞中,凌楚琰悠悠转醒,淡紫色的眸光渐渐褪去。
首领侍卫跪拜道:“属下来晚了,请王爷赎罪。”
“三年了……”凌楚琰手指敲着岩壁,脸色如霜,“看来有人不想本王回京?”
“太子还是纪侯?除了他们谁能知道王爷月圆之夜会毒发?”首领侍卫咬着牙,“若不是王爷需要克制毒性,怎会被刺杀落于下风?”
“还有她……”凌楚琰眼神一眯,玩味道:“王妃为什么会在这?”
出现的也太过巧合!
首领侍卫表情一滞,躬身拜下,“属下已经命人追击,一定将她大卸八块,不留后患。”
“你在教本王做事?”
“不敢!”为首的侍卫吓得腿一软,瘫跪在地上,“属下……属下只是担心今日之事泄露出去……”
凌楚琰拇指抚过嘴角的血迹,眸光骤冷,“你觉得她有本事活着回纪府?”
原本念着这女人救了他,尚存有一丝怜悯之心,但既然她姓纪,那就是另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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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霓云趴在李嬷嬷身上,身子暖和多了,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过了半个时辰,安平侯府,一阵吵嚷声远远传来。
“就算是死了,尸体也得抬回来。”纪侯爷啐了一口,“赔钱货!”
“老爷,死都死了,犯得着惹那晦气吗?”衣着华丽的妇人扶着纪侯的胸口,帮他顺气,此人正是纪霓云的继母刘氏。
“妇人之见!”纪侯甩开她的手,在大堂里来回踱步。
若放在从前,不过是一捧黄土埋了便罢。
可是祁王立了大功,已不像从前人人可欺的,就连皇上也要高看几眼。
如今祁王要回京,纪侯哪能不忌惮?虽然不知道祁王对这门婚事是什么意思,但纪霓云毕竟是祁王未过门的王妃,就算死也不能死在他安平侯府。
况且那祁王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一想起边境的传闻,纪侯不禁一阵瑟缩。
他眼睛一转,改变了主意,指着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去跟李婆子说,要是那赔钱货真的死了,就丢去深山里喂狼,连骨头都别带回来。”
这人如果是凭空消失了,祁王就算问罪,也找不到真凭实据。
“爹,您怕什么,您又不止一个嫡女。”穿着夹袄的女子嘟嘟哝哝,咽下口中的糕点,继续道:“南音姐姐不也是嫡女吗?比那土包子不知好多少倍。”
说话的是纪侯的庶女纪落芙,姨娘死得早,所以长期养在刘氏身边,与刘氏母女亲厚。
而她身边站着的女子,惊为天人,贵府淑女的气质浑然天成,正是纪侯最引以为傲的嫡女,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纪南音。
“胡说什么?”纪侯踹了一脚不争气的纪落芙,却无意间瞥见纪南音的脸上漫出一片红霞,顿时楞了。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当年说不嫁的也是你,如今动心思的也是你?”纪侯舍不得对南音发飙,只能指着刘氏的鼻子骂。
“从前不是侯爷你嫌弃祁王殿下出身低微吗?”
刘氏见着女儿羞怯的模样,哪能不懂?眼珠子一转,低声道:“老爷,把南音嫁过去也未尝不可,祁王如今如日中天,和咱们女儿也算得上郎才女貌。”
“蠢!”纪侯点了下刘氏的额头,一脸嫌弃,“祁王戾气深重,你是嫌音儿命太长?”
“爹爹,为了纪家安宁,女儿愿意……”纪南音上前福了福身,一派舍己为人的模样。
这出戏霓云远远看着,算是懂了。
当初嫌祁王不得势,就拿原主去充数。如今祁王翻身了,某些人又想鸠占鹊巢,欲除去原主。
霓云从李嬷嬷背上跳下来,冷笑了一声,“这是要给祁王府纳妾吗?”
“你?不是死了吗?”纪落芙脱口而出,下意识地看了看李嬷嬷。
然而李嬷嬷背了霓云一路,早就吓得魂都没了,哆哆嗦嗦候在一旁。
霓云没搭理她,径直走进了正厅,瞟了一眼南音,“好好的侯府小姐不当,整日盘算着给人做妾,是几个意思?”
“你放屁,南音姐姐温婉端庄,怎会给祁王府做妾?”别人还没开口,纪落芙先忍不住啐了一口,“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胡说八道?”
“啪——”
霓云重重地一巴掌扇过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慢悠悠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