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频道唐诗之路上的民与乡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回乡偶书》唐·贺知章贺知章在唐玄宗天宝三载(年)告老辞官,以道士的身份返回故乡浙东越州永兴,时已八十六岁。距他离开家乡已有五十余年,世事变迁,他将心中感慨写作流传至今的《回乡偶书》组诗。离开长安前,唐玄宗诏令在长乐坡饯别贺知章,李白当时正在长安待诏翰林,也赠予他一首诗:

镜湖流水漾清波,狂客归舟逸兴多。

山阴道士如相见,应写黄庭换白鹅。

——《送贺宾客归越》唐·李白

绍兴贺秘监祠

宁波贺秘监祠

让贺知章“少小离家老大回”、让李白“自爱名山入剡中”的,正是今日的“浙东唐诗之路”。它不仅是一条地理意义上的山水之路,也是一条诗性心灵的漫游和栖息之路,更是从古至今无数代人们行走与成长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行旅吟咏的,有贺知章、皎然、寒山子、罗隐、方干等本地诗人,有李白、杜甫、王维、白居易、韩愈、刘禹锡、孟浩然等来此游历寓居的诗人;诗人之游,有年少壮游、有中年贬谪、有出仕、有回乡、有寻仙、有隐居,在一条山河人生的驿路上出入行止、唱和不息,共近名唐代诗人留下了《全唐诗》有载的1余首诗歌。00年10月,浙江省委省政府正式启动“浙东唐诗之路”建设,合力打造诗路文化带,展示“诗画浙江”的文化窗口建设。由浙江省文史馆、中国美术学院联合发动,文史馆馆员老先生们联动中国美院的近千名师生,老中青三代人,十余只团队,在“唐诗之路”上沿着不同路线,深入当下现实,探寻奇山异水、小镇古村、公路乡道、民风民俗,足迹遍布浙江,进而以“创作集体”的方式展开大规模研创,并将于1月7日在浙江展览馆举办展览。

绍兴·宋六陵御茶村

在这条跨越千年的路上,山河依旧,民生百态却早已“不与旧时同”。他们中有人选择远离故土,定居城市;也有人选择颗粒归仓,回归乡土。多元的风土人情,各异的人生选择,背后却都蕴藏着一个相通的议题:我们如何在这条融通古今的唐诗之路、人生之路上,创造身心的栖居之所,发起不同的生活实验。本期艺术频道,聚焦于唐诗之路上的民众与乡土。跟随唐诗之路策展组,艺术频道探访新昌乡间的“生活实验室”生田社、绍兴富盛镇的贡帝·托斯卡纳城堡酒店、天台山里形成民宿群落的塔后村、常年居住创作于天台山的艺术家梁绍基,以及他们在唐诗之路上生活的独特经历与视野,对唐诗之路与乡土发展的理解与思考。

新昌生田岩前村的生田社

绍兴富盛镇的贡帝·托斯卡纳城堡酒店

天台山里形成民宿群落的塔后村

梁绍基自然系列No.云镜

费孝通在《乡土的损蚀》一文中曾经写道:“现代的教育,从乡土社会论,是悬空了的,不切实际的。乡间把子弟送了出来受教育,结果连人都收不回。”而时至今日,在这个流动、原子化的社会里,不同的人们对“乡土价值”的重新寻找、挖掘,一点点成为了撬动“乡村复兴”的支点,在世代继替之后,乡土即将迎来人们对它的再度溯源。在今天,文化、文史与文艺工作,需要直面文旅与文博议题,通过重新反观民众与乡土的关系,重新思考乡土文化的深度,才有望开发出崭新的形态。下期艺术频道则将聚焦于参与本次“青山行不尽——唐诗之路艺术展”的众多创作团队与艺术家,展现他们的创作与思考。接手前破败的“空心村”生田岩前村

生田社“对影成三人”,唤醒诗的乡土基因新昌乡间的破败村落生田岩前村,四年前被两位同济大学规划设计专业的硕士生肖磊和老曹“接管”,他们成立了“生田社”这个乡村生活实验室。原本空无一人的“空心村”,被他们逐步打造成“芝兰入座”的新社区。这里不仅是一个具有设计感的乡村民宿,更逐步实现着他们想要探索的乡村生活、民宿产业与人际社区互生相长的生活模式。“生田社”这个名字,源自于岩前村所属的行政村生田村。流经村子的“龟溪”含沙量高,容易淤积,日积月累,田地从水中生了出来,故名“生田”。曾经在乡村,有田才有营生,生活与田地的紧密关系。因为喜欢这个名字,喜欢简单而充满寓意的东西,所以二人借用给这个小村落的“新生实验”命名。由“人去楼破”的凋敝小村落成为生田社,现状全景

生田社建筑设计师常兰(唐诗之路策展组成员)的纸上建模

生田社的创立,源于两个人在大时代下对小自我的思考,以及对乡野生活的向往。在大都市工作十余载,朝九晚五如发条般的生活,让他们常常质疑:这难道就是人生的全部缩影和归宿?在工业化时代的话语体系里,“人”成为了如机器零件般可替换的存在。一个“打工人”首先要回答“营生”问题,再回答“生活”问题。工作决定了我们是否蜗居,是否“”,是否拥有自我发展的自由。在一路的采风行走中,一个“小问题”在观察中逐渐升起,引发我们的反复追问:为什么是民宿?为什么总是民宿?——在城乡二元的关系中,民宿似乎是一个增生的扭结点:它不是“家”,不是公司、办公室,不是标准的旅馆、酒店,但又好像都“有一点”。为什么那么多人到了一定年纪就想去开个民宿?为什么“城里人”会想去住民宿?这其中,什么人是“民”,又为何要“宿”?是不是有什么如今城市生活中求而不得的东西,在这里被投射和释放出来,并试图获得补偿?我们究竟要什么样的生活?我们如何实现这样的生活?面对生活,我们需要进行这样两个叩问。肖磊和老曹既不否定城市的伟大,也想探索选择了自己热爱的乡野,并且认为,随着城市的富足,乡村将会是未来的新的起航之地。作为预判时代和内心呼唤所作的回应,他们创立生田社,开辟一处全新的乡野创活天地,也是为更多寻求和尝试乡野新生活的人们,提供一个选择。在此,保留原始村落的“入简出繁”的栖居,陋室的质朴对话自然的繁盛,他们自己也在“山中岁月长”的变迁中,体悟持久的内在宁静。策展组采访生田社创始人老曹、肖磊

对话时间:00年10月8日

对话地点:新昌县,生田社

对话者:生田社创立人老曹、肖磊与策展组

我们找了许多地方,最终选择了生田社所在的岩前村。这个小山村被一座巨大的青绿色岩石山所环抱,在这座山面前,我们第一次明白了“青绿山水画”的由来。在这里,我们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有拥抱、回归自然的栖居方式,对工业化和消费主义保持审慎的距离。什么是生田社?生田社不只是一个乡村民宿,而是致力于倡导乡野新生活的文化空间。乡野空间再造的价值,不能仅局限于住宿或旅游,而理应具有帮助人们拓展生活可能和生命厚度的感召力。人们来到乡野,或短暂停留,或长久栖居,其本质在于一份追求美好生活的理想。在一个鲜活的社区,人与乡野、人与人间的连接,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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