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子失身后,如何在新婚夜瞒天过

大凛朝皇宫极北的掩霜园常年人烟稀少,是宫人们最厌恶也最畏惧前去的地方,因为传闻掩霜园里——闹鬼!每到夜半之时,凄厉的鬼叫就会伴随着凛冽的风声,传遍整片园林,令闻者心颤,听者落泪。

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掩霜园里并没有什么女鬼,只有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凤七寻。她本是大凛朝的皇后,理应享受着母仪天下的无上尊荣,然而新皇登基之时,她却被一母同胞的双生姊妹凤九夜代替,而她则在隔天被割了舌头,斩断了手脚,塞进了这口瓮中,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人彘。

凤九夜还命人在她面前,摆放了一尊铜镜,要她每天看着自己人鬼不如的模样,直至死亡。

凤七寻到现在还记得凤九夜狰狞的面孔,明明是个容颜清丽的绝色美人,偏偏被表情里的恶毒生生破坏了那一副美人面。

她发狂的笑着,涂满艳丽丹蔻的手指白皙而纤长,指着瓮中的凤七寻,“七寻,没想到吧?你一辈子争强好胜,可最后还是输给了我,你的身份是我的,你的后位是我的,你的无上荣宠,就连你的男人——也是我的!哈哈哈哈哈!”

“怎么?不相信么?”看着凤七寻脸上难以置信的痛苦表情,凤九夜笑得愈发开心了,“难不成你以为赫连焱还爱你么?别傻了,你我的差别如此之大,他怎会看不出来,只不过他一开始爱的人就是我,一心想要娶的人也是我,你凤七寻从头到尾,不过是个替代品!”

凤七寻仿佛从铜镜中,又看到了当初凤九夜张扬而去的背影,而转瞬间,铜镜里又映出了她那张枯槁而丑陋的脸,眼窝深陷,颧骨突出,脸上的皱纹密密麻麻如同山间丘壑,哪里还有半分离都第一美人的模样?

“娘娘,吃饭了……”熟悉的声音传来,是自始至终都对她忠心耿耿的慎儿。

“娘娘——”慎儿的眼里含着泪,把馊了的饭菜端到凤七寻面前。凤七寻眼尖的看到菜篮子里,还放了一壶酒,暗淡的眸子里散发出了些许光彩。

喂着凤七寻吃饱了饭,慎儿就坐在了她旁边,絮絮叨叨地说:“娘娘,老奴也活够了,老奴……看不得娘娘再这么生不如死的活着了,皇上真是个狠心的人,您替他做了那么多,到头来竟然落到了这么悲惨的境地……”

慎儿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到凤七寻嘴边,“喝了吧……喝了就一了百了了,下辈子转生,千万莫要投到帝王家……做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找个本本分分的人嫁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平淡过一生总好过争名夺利,到头来,一场空……”

凤七寻眼里噙着泪,却也存着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她一生无愧于心,却要沦落至此?凭什么那些作恶多端、心如蛇蝎之人却能高枕无忧?

可是纵然不甘,她也无能为力了,只能一口饮尽了杯中酒液,任由疼痛的感觉在体内翻江倒海,而她脸上犹自挂着怨恨和释然。

灰蒙蒙的天空中,突然飘洒下了一粒粒雪花,掩盖了这座城里的罪孽……似乎是她被关进冷宫后的第十七个年头了,而她看起来却苍老如同七十。

终究……是要死了么?有些,不甘心呢!

凤七寻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魂魄一丝丝从身体里抽离,轻盈盈的悬在半空之中。她看着雪花穿透自己的身体,落在了瓮中的人彘身上,也落在了倚在瓮边,渐渐没了声息的慎儿身上。

周身突然光芒愈盛,而她短短一生不足四十年的经历,全都变成了一帧帧画面,围绕在她的身边,仿佛人生的诸多痛苦,又重新在她身上施加了一遍。

她叫凤七寻,是雍王府嫡出的女儿。她的祖父是开国元勋、三朝元老,因此异姓封王,权倾朝野,到了她父亲凤桓这一辈,邺北凤家已是无人不晓。

她的母亲是当朝太师韩仲隆的嫡长女韩蕙心,人如其名,蕙质兰心。韩蕙心嫁入凤家后一直和凤桓相敬如宾,而作为凤府的当家主母,更时常得老太君的称赞。

凤七寻一直在想,大抵和凤九夜投胎到韩蕙心腹中,便已经注定了她的一生悲剧吧!她们是双生姊妹,可是凤九夜一生下来便患有心疾,以至于她的身康体健似乎也成了一种罪过。

父亲母亲独独宠爱身体孱弱的九夜,却忽略了她也是他们嫡出的女儿。但是凤七寻不在乎,因着对九夜的愧疚,她一直宠着她,把所有好的东西都让给她,哪怕她在外人面前永远是雍王府那个张扬跋扈的大小姐也无所谓,只要能保护好九夜,她——不在乎名声,不在乎所谓的人言可畏!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那么宠爱的九夜要背叛她?为什么九夜抢走了自己喜欢的太子,又不知道珍惜?为什么九夜还要来抢走她的赫连焱和原本属于她的后位?

那么多为什么徘徊在心头,数不清,算不尽……只有浓重的恨意在无边蔓延。

凤七寻突然想到了敏安——她的儿子,她和赫连焱唯一的牵绊。敏安那么乖巧可爱,那么懂事温顺,可是却因为生有重瞳被诬蔑为祸国妖星,最后被丢进火中活活烧死。

他才四岁,才四岁呀!他们怎么忍心?赫连焱你又如何舍得?

当凤九夜把敏安烧成焦炭的尸体,丢到凤七寻面前的时候,她真恨不得跳起来掐死这个女人,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可是凤七寻忘了,她没了手脚,她甚至连谩骂凤九夜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些过往的痛苦,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了凤七寻的心脏,哪怕她现在只是一缕幽魂,依然能感觉到窒息的痛楚,那种痛深入骨髓,溶进血液,永世难忘!

蓦地,凤七寻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她的灵魂吸进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下是坚硬的石块,周围是黑黢黢的斑驳的树木,头顶的弯月如勾,高悬在天际,几点疏星散发着冷冽的光。

这里不是皇宫!而她动了动,虽然浑身疼痛但是手脚健全。凤七寻又张了张嘴,久违的声音差点让她热泪盈眶。

等等!这个环境……怎么那么熟悉?

凤七寻突然想起来了,这里是相国寺后山的悬崖下面。她之所以会知道这里,是因为十四岁那年她随母亲上香,不小心跌落进了悬崖。

她屏住呼吸,从身上摸索着找出了一块碧玉,碧玉上铁画银钩的寻字,让凤七寻恍然如隔世——那是她贴身不离的信物!

这么说她又活过来了,而且重生到了十四岁!!!

凤七寻的唇角蓦地上扬起一个冷笑的弧,既然连上苍都不忍心让她含恨而终,那么再世为人,她一定要让那些曾经背叛了她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这一世,她凤七寻发誓,誓不如宫廷,誓不嫁侯门,誓不再把这颗心交给任何人!

时隔二十余年,凤七寻只能依稀回想起当年这时的情况——父亲率军西征大获全胜,凯旋归来,获得了圣上的嘉奖,母亲便带着她们姐妹到相国寺还愿。她和凤九夜趁着母亲同寺庙主持慧灯大师谈话的间隙,偷偷溜出了大殿,跑到下属的月老庙求签卜姻缘。

十四五岁的妙龄少女,心底自然对某个男子揣了些莫名的情愫。彼时的凤七寻一脸害羞的告诉凤九夜,她的心上之人是儿时便一见倾心的太子赫连煜,九夜一边点着她的脸颊,调侃她不知羞,一边拉着她的手说:“姐姐哪天成了太子妃,可莫要忘了你可怜的妹妹!”

如今想来可真是好笑,她这厢还在一脸真诚的祝福你,那边却对太子动了心思,不过数月太子便请了圣旨上门提亲,只可惜求娶的却是雍王府的三小姐凤九夜。

大概是因为那支竹签的签文吧!

凤七寻求得的是个上上签,签文是“郎才女貌世间稀,姻缘前定不须疑,全况月老传音信,鹊桥高架待良时。”解签的大师说,姑娘这签文好呀,是个上上签,你们的姻缘是上天早已注定的,而且郎才女貌,男子定是世间少有的显赫身份,而且相貌不凡。

凤七寻听了心里高兴,捐了不少的香火钱,但是凤九夜的签似乎就没那么吉利了,具体的签文她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解签大师皱着眉头,一脸愁苦,临离开前还特意叮嘱了凤七寻,说她的签虽是好签,却有小人当道,让她切记要万事小心。

呵——凤七寻垂眸苦笑了一声。到底还是麻痹大意了,没有将大师的话放在心上,结果回相国寺的路上,在走过那条羊肠小路的时候,不知道是她自己脚下滑了一跤,还是被人有意推了一把,总之身子一歪,就跌下了悬崖。

现在想来,凤九夜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恨起她来了么?不,也许更早……只不过当年的自己到底年幼单纯,看不穿世事无常、人心叵测。

凤七寻抬眼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木,便是尖利的岩石。她记得上一世,自己是在第二天被雍王府的下人找到的。

初时的她并不明白,失踪了整整一夜对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后来京都离邺起了谣言,说雍王府的嫡小姐曾经一夜未归,倒是不知和那个野男人鬼混去了。

想来那谣言定也是凤九夜命人散播的吧!这么想着,凤七寻就无论如何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她扶住一旁的树木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脚腕一疼,又重新跌回了石头上。

大概是脱臼了吧!

凤七寻抽出怀里的绢帕塞进嘴里咬着,然后想着前世的仇恨,手下用足了力气一扳,只听咔嚓一声,腕骨被移回了原位,而她早已浑身脱力的躺在了石头上,额头和两鬓皆渗出了涔涔的冷汗。

凤七寻又暗自冷笑了一番,也是上一世她为了赫连焱,不惜女扮男装随军出征,又为了他的安全和能更好的照顾他,医院跑,也因此学会了不少基本的医术,接骨便是其中之一。

不然现在面对脱了臼的脚腕,她还真是无能为力。

凤七寻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脚腕以后,觉得没了大碍,才动身寻找出路。记得当初家仆们带她回去的时候,曾经走过一条捷径,她虽然没上心,却也下意识留心了一下大致的位置,是在一处山泉附近,距离这里似乎并不远。

她闭上眼睛,放平静了心神侧耳倾听,果然在寂静的密林中,听到了几不可闻的铮淙之声。

凤七寻心里一喜,便一边小心着脚下的乱石杂草,一边循着泉水的方向走去,果然在走了不过百步之后,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看到了稀疏的草木掩映下,一条窄且陡的小路。

她给自己暗暗打了打气,拾起一根还算粗长的木棍,拨开小路两旁的杂草,然后沿着小路一直向上走去。她一定要在凌晨到来之前赶回雍王府,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她的清白。

幸亏相国寺距离邺京并不太远,且由于当今圣上治国有方,离邺近年并未有宵禁和关闭城门的习惯,不然就算凤七寻跋涉了一两个时辰走回邺城,也进不了京都的大门。

进了离邺城以后,凤七寻抬头望了望天,幽暗的穹苍上那一弯镰月已经升至半空,估摸着约有丑时了吧!她扶着一旁的城墙休息了片刻,又看了看脚上磨烂的鞋子,一咬牙一狠心,忍着脚痛继续向前走去了。

在和雍王府的大门只有十数步之遥的时候,凤七寻留了下心,发现在王府附近的阴影里,徘徊着几个人,**同样是如此。夜半丑时,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怎么会有人在街上乱晃,而且恰好是在雍王府的前**?

凤七寻心里犹带了一丝侥幸,可是当她小心的靠近那群人的时候,却听到了其中一个人询问的声音。

“大哥,我们这还要守到什么时候啊?我瞧这街上别说是王府的嫡小姐了,就是母猫都没看见一只……”

男人似乎还想抱怨,结果被领头的狠狠的赏了一个耳光,厉声训斥:“你懂个屁!人家既然出银子让我们在这儿守着,我们就得在这儿守着,要是真逮着了那个貌若天仙的嫡小姐,咱哥几个还能快活快活呢!”

领头的男人搓着手,眯起的小眼睛里射出Yin邪的光芒,又接着说:“就是万一没碰到,有银子拿也不错啊!”

“是是是!”刚被打的男人急忙附和,不过转而又好奇地问:“不过大哥,这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和雍王府过不去?”

“要我说,八成是这府里的人,瞧着那嫡小姐不顺眼,才花钱让我们收拾她。”一个长相猴精的的男人分析说,“这高墙大院里,可肮脏着呢!”

“去去去,就你知道的多,不懂什么叫做多做事少说话吗?小心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领头的男人严厉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如果听到这里,凤七寻还弄不明白就这些人的意图,或者说……凤九夜的意图的话,那她上一世也就白活了。

凤九夜分明是要她就算早些回来了,也保不住清白之身。

哼!好一个狠辣阴毒的凤九夜!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女,竟能对她同父同母的亲生姐姐,下这么残忍的毒手!她这不是想毁了她的清白,而是想要了她的命啊!

试问一个被多个男人糟蹋了的女子,还有什么颜面和勇气,活在这个世界上?

凤七寻贴着墙缓缓走远,她的身子如坠冰窟,一片冰冷,而袖子里的手却越握越紧,眸底的沉郁仿佛是上一世的恨穿越层层阻隔,凝结成了沉疴一片。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让凤九夜的计谋得逞!绝对不能!

蓦地,一阵强烈的马蹄音从临街传来,凤七寻没有多加思考,几乎是下意识的沿着窄巷向临街狂奔了过去。就在她跑出巷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一辆灰布尖顶的马车疾驰而来。

凤七寻不过思考了片刻,就冲到了大道的中央,朝着驶来马车张开了双臂。

如果换在以前,她肯定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可是如今她只有赌一把了,赢了,她便能安然回到雍王府,输了——她不会让自己输的,她相信老天也会偏爱赌命的人!

这一世的她会赌命,却也比任何人都惜命,所以她不会让自己死,至少不会轻易的死!

“吁——”

果然,马车夫远远瞧见拦车的凤七寻,急忙拉紧了缰绳,马儿终于在距离她不过一尺处停了下来,焦躁的打着响鼻。车夫亦是一脸愤怒,忍不住低吼:“大半夜的拦车,不想活了?”

凤七寻哪里还管得了那么许多,她见马车停了下来,便径自跪在了道路中央,“小女子有难,恳请马车的主人出手搭救!”

车夫瞧着凤七寻目光恳切,而且时值夜半,如果不是真的有难处,她一个女子又何苦当街拦车?

“爷?”车夫转头,请示Xing的唤了一下车里的人。

车里的人具体说了什么,凤七寻没有听清,只是车夫转回头后,面上尽是为难之色,“姑娘,不是我家爷不肯帮你,实在是我们赶时间……”

“我不会浪费你们太多时间,只要把我送到临街的雍王府便可!”

凤七寻打断了车夫的话,低垂的眸子里情绪看不分明,但是不肯移动分毫的身体,却让车夫不禁皱起了眉,“姑娘你怎么听不懂……”

“闵良。”极清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仿佛裹挟着碎冰的寒冷。

凤七寻不由得抬起头,突兀的和一双冰冷的眸子撞在了一起。眸子的主人有着一张刀削般完美的脸庞,鼻梁高挺,嘴唇薄凉,上挑的眼尾给这张冷若冰霜的脸,平添了几许阴柔和……妖媚。

“你说雍王府…你是雍王府的人?”男子眯起了眼,声音冷冽,周身亦是气势逼人。

“是。”凤七寻毫无畏惧的迎向男子审视的目光,“我是雍王爷的嫡女凤七寻……”她言简意赅的说明了自己的处境,以及雍王府门前徘徊着不轨之徒的事情,却下意识的省略掉了事情的起因。

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大抵是凤七寻无惧他满布寒意的目光,又大抵是她干脆利落的语气,引起了男子的注意甚至是赞赏。只听他淡淡的轻嗤了一声,语气似乎颇为不屑,“不过是一些蛇虫鼠蚁,居然也敢这么不自量力……”

说完,他便放下了掀着车帘的手,声音冷淡的说:“上车。”

“谢谢!”凤七寻道了谢,便走到马车旁和闵良并肩坐在了一起。不知怎的,车里那个面目冰冷的男人,总让她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这是重活一世的她,对危险天生的直觉。

那个男人,很危险!

“坐进来。”男子的声音依旧冷淡,说的话已带了命令的口吻。

不想得罪自己唯一的救星,凤七寻只好硬着头皮钻进了马车,想着横竖不过片刻功夫,这人难道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马车里面的实际空间,比它外表看起来要大得多。男子坐在马车的一侧,马车中央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用灯罩罩着。凤七寻在男子的对面坐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男子。

一身黑色的暗纹锦袍质地上乘,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男子的腰间坠着一枚玉牌,昏暗中看不清楚雕刻的工艺,不过单凭光泽判断,也知道价值不菲。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照理说这样身份不凡的人,她上一世应该不会没见过,而如果真的见过的话,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在凤七寻暗自思索的时候,原本闭目养神的男子缓缓睁开眼,“在猜测我的身份?”

蓦地听到了男子冷冽的嗓音,凤七寻心下一惊——自己的心思藏的如此之深,却还是被他看出来了么?这个男人当真不简单!

不过惊讶归惊讶,凤七寻的脸上依旧淡若轻烟,连眼神都不曾有一丝一毫的闪烁,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被戳穿了想法的心虚。

“七寻自然是想知道恩公的名姓,日后也好报答。”她目光沉静,回答的理所当然。

“不必。”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观察,凤七寻就越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很面熟,可她又十分肯定,上一世绝对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样冷酷而又外形出众的男子,若是曾经见过,不要说是过目不忘的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恐怕也很难忘怀吧!

“姑娘,雍王府的**到了!”闵良的声音响起。

凤七寻在掀开帘幔,跳下马车的一瞬间,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个人名,一个她一直很好奇却终是没有机会得见的人的名字。

她忙拉住车缰,一手掀开车帘,眸色沉敛的看向端坐如佛的冷峻男子。

“阁下……莫非是岐王赫连沣?”

赫连沣蓦地睁开双目,眼神中的杀意一闪而过,却被凤七寻看得分明。然而不待他出手,凤七寻便目光灼灼的凝睇着他。

“七寻谢王爷今日的救命之恩,作为报答,七寻有一言相劝——不论王爷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或者在计划着什么,都不要去实施——因为一定不会成功!七寻言尽于此,信或者不信,都随王爷!”

她说完,就放下车帘,疾步走到**,轻推了推,门没开。凤七寻记得以前和慎儿约定过,如果哪天自己没回来,一定要给她留着**。于是,她攒足了劲儿,又用力地推了下**,原本紧闭的木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凤七寻松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马车上的赫连沣,侧身走进了雍王府。

“爷……”闵良恢复了凌厉的眼神,一脸恭敬的看着望向王府**的的赫连沣,对着自己的颈部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赫连沣略一抬手,薄唇轻吐出了两个字,“不用。”

“可是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知道我们的计划……”闵良的脸上浮现出不解。

赫连沣心里自然也存有同样的疑惑,但是他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而且知情的人都是他的左膀右臂,对他忠心耿耿,不可能会出卖他——这一点他很确信!

可是这个雍王府的嫡小姐又是如何得知他有计划的呢?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比他想象中了解的更多!

听闻雍王府的嫡小姐凤七寻张扬跋扈,从小生就了一副骄纵蛮横的Xing子,如今一看倒是与传闻不甚相符呢!

赫连沣总觉得,凤七寻……没有说谎!

“闵良。”

“末将在!”

“飞鹰传书郭、陈两位将军,就说三日之后的计划……取消。”

“爷……”闵良的脸上,立刻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王爷难道就因为刚刚那个女人的一句话,就要取消掉他处心积虑密谋了近五年的大计吗?这未免也太……草率了!

见闵良迟迟没有回答,赫连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眉头一皱,“怎么?没听懂?”

“不是…末将遵命!”闵良双手抱拳,恭声回答。

赫连沣抬头望了一眼黢黑的天空,星月已逝,艳阳未出,黎明前的黑暗似乎最是令人绝望。他缓缓放下帘幔,声音极淡的吩咐:“解决掉那些渣滓,出城回邕南。”

“是!”

凤七寻从**进入雍王府以后,没有看到像往常一样,无论多么晚都会照例等在**的慎儿,不禁心生疑惑。而随着越来越走近寻悠园,她心里的疑惑就更深了。

因为——太安静了!

雍王府这样的高门大院,就算是深夜,照旧会有巡夜的护院,可是现在凤七寻走了一路,别说守卫的护院没见到了,就连一两声虫叫都没听见,整个王府很静谧,静谧的有些可怕。

于是,她更打起了十二分的心思,轻手轻脚的朝着寻悠园走去。

寻悠园也是一样的安静,而且偌大的园子一丁点灯光都没有,清冷的月华洒下来,令凤七寻的心头莫名的生出了几分不安。

她走到正屋门前,咬了咬嘴唇,然后轻轻推开了房门。

就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屋子里和园子里的灯光都应声而亮。在乍然亮起的光芒刺激下,凤七寻的双目有片刻的失明。然而不等她看清屋子里都有些什么人,平地响起了一声暴喝,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凤七寻,你可知错?”

话音刚落,不知道是谁上前踢了凤七寻的膝盖一脚。她甚至还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直接腿上一软,立刻跪在了地上。

“我再问一遍,凤七寻,你可知错?”

如果说刚才情况突然,凤七寻没有反应过来的话,那么她现在已经十分清楚了——她,掉进了别人设计好的陷阱里。

这叫什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还是刚出虎Xue又掉进狼窝?

凤七寻心中一寒,把眼角眉梢倏然出现的冷嘲,尽数掩在了眸底,而她兀自抬起头来。

只见雍王爷凤桓端坐在左侧的紫檀木椅上。他已过不惑之年,冷峻的五官上挂着岁月的风霜,就连刀削般的两鬓都能看出明显的花白。此时的凤桓紧皱的眉头,不怒自威的脸上愈发瘆人,他凌冽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睨着推门进来的凤七寻,刚才两次冷声质问,皆是出自他的口。

“女儿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凤七寻挺直脊背,回视着凤桓的目光,语气从容的回答。

“好,好,好!”

凤桓连说了三个好字,最后一个好字出口的时候,他一掌砸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扶手应声碎裂开了,凤桓脸上亦是怒气腾腾。

“王爷!”坐在凤桓身旁,一身华服的雍王妃韩蕙心急忙惊叫出声。她转头看向候在一旁的下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取伤药来?”

下人得令匆匆跑出去之后,凤桓才摆了摆手,“不妨事。”说罢,他就继续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容倔强的凤七寻,“不明白?那你告诉为父,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女儿和妹妹陪着母妃去相国寺还愿,因为贪玩偷跑去了附近的月老庙,回来的时候不慎跌落进悬崖,昏迷了过去,等女儿醒来并且爬出悬崖的时候,王府的车驾已经离开了,所以女儿只有徒步走回王府了!”

雍王爷冷笑,“跌落悬崖?这么荒谬的借口,你居然也想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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