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奇闻
义仙女儿就像花儿一样。第十章第三节皇上有旨任命知府和知县
第二天上午,按照和谭知府的约定,巡抚大人带着两个护卫来到府衙,一进门儿正好遇见了通判张正义。“誒呀,是您来了,”张正义忙上前迎合道,“下官张正义拜见巡抚大人!”“昨天来,我怎么没见着你啊,”巡抚大人停下来问,“干啥去啦?”“昨天呢,”张正义回答,“昨天去玉田县啦。”“我说怎么没见着呢,”巡抚大人往里一指,“走吧,我们找谭知府一起去趟黄知县家。”“誒,”张正义皱了皱眉头说,“我怎么没见谭知府出来呀,不能是睡过了吧,您先到屋儿里等会儿,我叫他去。”“去吧。”听巡抚大人说完,张正义径直朝谭知府的宿舍奔去。到了谭知府宿舍门前,张正义轻轻的敲了两下儿门并叫道:“谭大人,谭大人!”听里面没有应答,张正义便推开了房门,“啊……”张正义冲门外喊着,“不好啦,快都过来!”立刻,噔噔噔……跑过来几个衙役。“怎么回事儿?”巡抚大人站在那边儿门口儿问,“谭知府他怎么啦?”“谭、谭知府他上吊啦!”张大人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回答着。“上吊咧?”巡抚大人赶紧跑过来一看说:“快,快把人解下来!”叫医生!”人解下来不一会儿医生就到了,医生过来就先翻了翻谭知府的眼皮儿,“这人已经完了,”医生冲着巡抚大人说,“让他们家里准备后事吧。”“行啦,你先回去吧,”巡抚大人和医生说完,转过头儿来对张正义说,“你先安排一下儿,派人到城里把壽衣买来给穿上,把他的东西收拾收拾放一块儿包裹好了。。安排完了你到府堂找我们去!”“请巡抚大人放心,”张正义说,“下官马上就安排!”“你们几个,”巡抚大人对在场的通知、典史、经历等府衙官员说,“你们几个跟我到府堂!”几个府衙官员听了赶紧跟着巡抚大人进了府堂。巡抚大人在前面坐下来,双手扶着桌子说:“今天的事儿啊,希望先不要声张……”“给您,”通判张正义进来,手里拿着两封折叠好的信件递给巡抚大人说,“先看看这个。”“事儿都安排好了?”巡抚大人接过信望着张正义问。“安排好啦!”听了张正义的回答,巡抚大人边看信件边指着台下的座位说:“你坐那儿去吧!这信呢,刚才我也看了,是谭知府写给家里的遗书,这个务必交给其家属。对了,你们要赶紧通知家属,把人拉回去该发送发送。至于今天这事儿啊,对于你们来说虽然是想不到的事儿,但事情的发生也绝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尽管我们掌握了一些情况,也不能轻易的下结论,接下来还要继续的调查,可能涉及到县衙、府衙两级官员的问题案情重大,我还要向皇上禀报。关于府衙后续的日常工作安排,暂时由府衙通知彭焕发负责。我说的这些事情你们都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府衙的官员们齐声的回答。“好,那接下来就按我说的去执行吧!”巡抚大人说完又告诉通判,“张正义,你跟我走!“哎!”张大人答应着赶紧跟巡抚大人走出了府堂,“巡抚大人,”张正义问,“我们去哪儿?”“别问了,找匹马过来,跟我走就是了。”“大人您等着,我这就牵马去。”张正义说完直奔马棚而去。等张正义把马牵出来,巡抚大人和两名护卫已牵着马等候在府衙门前。“咱们走!”巡抚大人说着便骑在马上,两个护卫和张正义也赶紧上马。“驾!”巡抚大人在前策马奔腾,“咯哒、咯哒……”急促的马蹄声吓得树上的小鸟四处飞去。很快,巡抚大人带着两个护卫和通判张正义就来到了黄知县家门前。“把门打开!”巡抚大人命护卫,“进去检查!”随着“咣当!”一声门响,护卫打开了黄知县家的大门。进屋后,巡抚大人拿着根儿木棍,在屋子的地上“咚咚咚……”杵着,等杵到衣柜跟前时,巡抚大人停住了,“搬开衣柜!”巡抚大人严肃的说,“我看看这儿有没有地窖!”两个护卫搬开衣柜一看,立刻,方方正正的地窖口儿呈现在眼前。“下去,”巡抚大人说,“给我好好检查!”两个护卫一下到地窖里便喊:“大人,这里面全是金砖和银元呢!”“有多少?”巡抚大人问。“一马车都拉不完!”听护卫的话后巡抚大人对张正义说:“走,咱们下去看看。”“我下去,”张正义对巡抚大人说,“您就别下去啦。”“一块儿下去看看吧。”巡抚大人说着就先下去了,张正义也紧跟着进入到地窖里。“这国库都搬他们家儿来了!”巡抚大人一副震惊的表情,“黄知县呢、黄知县,我看你不是今天疯的,你早就疯了!”“常言道,”张正义走近巡抚大人跟前说,“喝量酒使赃钱终究是病啊!”“好啦,”巡抚大人说,“我们上去吧!”四个人从地窖里上来后,巡抚大人发话:“把地窖盖好了,贴上封条!”按巡抚大人吩咐,两个护卫很快便把地窖盖好并贴上了封条。这时,巡抚大人又对护卫说:“你们俩个先在此看守,我得赶紧回去向上禀报。”“巡抚大人,”张天义说,“还是让他们俩个和您一起回去为好,这看守之事就由我来安排吧。”“这样也好,”巡抚大人说:“但你要记住,如此重大案情,不能有半点疏忽。”“下官明白,”张天义表示,“请巡抚大人放心,我这就安排人看守。”“记住,”巡抚大人告诉张天义,“此事保密,不得走漏风声!”“下官谨尊大人之命,定会守口如瓶!”“好吧,那我们就先走了啊!”说完,巡抚大人带着护卫出门上马,张天义双手抱拳恭维道:“祝巡抚大人一路平安!”“驾!”巡抚大人策马扬鞭带着护卫飞快的踏上了归途。
北直隶巡抚贺清奎,回去之后,先是把情况告诉了直隶总督。直隶总督方显功听了之后说:“如此重大案情,还需尽快向皇上禀报,你还是去一趟南京吧!”“是啊,”巡抚贺清奎说,“现在府县两级官职空缺,急待新官上任呢!”总督方显功催促:“那就快去吧!”“知道了,”贺清奎告辞道,“方大人我这就动身启程!”
数日之后的早朝,文武百官和朝廷大臣们按时来到了皇极门,等皇上到了坐在龙椅上之后,大家立刻下跪叩头,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爱卿平身——”文武百官和朝大臣们立刻起身站好。这时,已到了南京城的北直隶巡抚贺清奎顶着小雨,急急忙忙的向着皇极门奔去。快到皇极门时,贺清奎老远儿就看见那里聚集着文武百官,他抬头儿迈进皇极门,忘了下面的门槛子差点儿被绊倒。“微臣贺清奎叩见皇上,”贺清奎跪地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起来吧,”皇上皱着眉头问,“贺清奎你怎么慌慌张张的,莫非有什么急事?”“皇上英明,”贺清奎手捧奏折,上前递给皇上说,“臣正是有本要奏!”“令人震惊啊!”皇上看了看奏折说,“如此重大案情,有必要让大家了解一下,贺清奎,把你掌握的情况就在这儿给他们讲讲吧!”“臣遵旨!”贺清奎按照皇上的要求,把永平府、浭水县发生的事情开始向在场的文武百官详细的述说。此时,天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南京城里皇极门外的巴蕉树叶子上,水珠儿滴嗒、嘀嗒的落在了地上。
“刑部尚书文志义,”皇上问道,“刚才巡抚苗紫旺所讲你都听见了吗?”“皇上,”刑部尚书文志义回答道,”臣,都听的一清二楚!”“知县疯了,口无遮掩胡言乱语中,说出有一地窖银子,把知府牵连进去,知府上吊了,”皇上点名刑部尚书,“文志义,此事你必须给我查清楚,一个知县,一个知府地窖里藏着的金银堪比国库,可了说他们富可敌国,究竟哪来的这么多金银,老百姓拚死拚活,一年到头能挣几个钱?为官不思为民谋福,只顾拚命敛财,疯了,死了,就算完了吗?死有余辜!他们就是到阴曹地府,也要追查到底。”“臣遵旨!”文志义向皇上保证,“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这时,皇上又点名站在左边儿的吏部尚书:“夏天良!”“臣在!”听夏天良回应后,皇上指示:“你们吏部要抓紧挑选德才兼备者,上报于我,让符合条件者尽快上任,以补知县、知府空缺。”“臣遵旨!”夏天良话音刚落,皇上便宣布:“退朝!”
仅过去三天,吏部尚书夏天良便把举鉴知府和知县的奏折递交给了皇上,皇上仔细的看了两个人的履历后,批复“准。”然后又另写
圣旨
任命敬超远为永平府知府;任命褚时光为浭水县知县。
明成祖 朱棣
永乐17年(年)8月26日
敬、褚二人接到圣旨后,及时履新到任。
第十章第四节刑部尚书来查案
而刑部尚书文志义,带人正在去往北方的永平府和浭水县的途中,准备开始调查办理黄知县和谭知府的案子。经过十几天的长途跋涉,刑部尚书文志义和其下属,终于来到了浭水县。浭水县位于燕山脚下,还乡河畔。刑部尚书文志义和下属一起,在靠还乡河岸边离县城不远的一处客栈休息了一宿之后,于第二天上午九点钟左右,就来到了浭水县县衙的大门口,刑部尚书文志义的一个下属上前对看护大门的衙役说:“去招呼你们的褚知县,告诉他刑部尚书文大人到此!”“小人遵命!”看门儿衙役说着跑进院子里喊道,“刑部尚书文大人驾到!”褚知县闻声立刻带着,县衙里的大小官员出来接迎。“蹬蹬蹬……”他们快步走出县衙门口,排成一排,“下官褚时光率县衙官职人员叩见文大人!”褚知县说完和县衙里的大小官员一起,齐唰唰的跪地给文大人磕头。“好了!”文大人说,“大家都起来吧!”等都站起身后,褚知县伸出右手往院子里一指说:“文大人请!”文大人带着属下在前,迎接的人们跟在后面一起进入到了县衙的院子里。“褚知县,”文大人说,“咱们俩单独的谈谈吧。”“大人,那就到下官的屋子里吧。”褚知县上前推开门说,“大人请进。”文大人进屋坐在了一把椅子上,褚知县给文大人倒上了一杯茶水。“别忙乎了,”文大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你先坐那儿。”“哎!”褚知县应声坐在了椅子上。“这新官上任三把火,”文大人问道,“我想听听你准备烧哪三把火?”“大人,听这里的百姓说,还乡河大堤年久失修,每到雨季河水上涨,经常出现溃堤,水灾成患,淹了百姓的庄稼,致使颗粒无收,造成严重的灾害。到了来年,很多人被迫靠讨饭为生。”褚知县汇报道,“大人,我这第一把火就是首先治理还乡河,清理河道,加高筑牢还乡河大堤。”“那第二把火呢?”文大人盯着褚知县问。“大人,我想第二把火得用文火。”褚知县说到此处,看了看文大人,“不知下官说的对不对?”“你说,”文大人很认真的告诉褚知县,“你接着说!”“大人,我一到这里就下乡走访了一些老百姓,从他们那里了解到,朝廷每年都下拨专项治理还乡河的银两,可就是不见有人治理。”“老百姓怎么知道朝廷拨银两呢?”褚知县回文大人的话说:“大人,这世上哪儿有不透风的墙啊,不仅如此,他们还说县衙、府衙经常向老百姓征收银两称用于赈灾。老百姓说他们想要知道这些银两的去向。大人,您说这要是风风火火的一下子能查清吗,所以我说得用文火,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去查。”“好!”文大人摆了摆手儿,“不用再往下说了,皇上英明,没有看错人,你想做的事和你的目标儿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浭水县和永平府,就是侦办处理贪赃枉法的案子。谭知府上吊为什么上吊,黄知县疯了,但其住处却藏有大量来路不明的金银,不是疯了、死了就一了百了。若是赃款赃物绝对全部充公。在调查此案的过程中要求你们好好配合!”听了文大人所讲,褚知县向文大人保证:“下官一定竭尽全力配合大人调查此案!”“黄知县疯了,”文大人问,“他这会儿人在哪里?”“在后面的一个大屋子里,由人看着呢。”听了褚知县的话后文大人说:“走,我们过去看看。”褚知县立刻站起身,出门带路和文大人一起去看黄知县。到了后排的一个房间门前,褚知县停住脚步转身说道:“大人,到了。”“那就进去吧!”文大人说着就推开了房间的木门,进去一看,黄知县正光着脚儿来回溜达,“嘿嘿、嘿嘿嘿嘿……”黄知县一会儿独自嘻笑,一会儿又哭着说,“这是不是欺负人,说我尿炕,我啥时候尿炕了!”接下来,黄知县眼睛直钩钩的一会儿看这儿一会儿看那儿,文大人和褚知县站在跟前,他旁若无人,若无其事。文大人问道:“褚知县这附近有艺儿高的医生吗?”“离这儿三十里有一位名医,人们都叫他许先生,”褚知县告诉文大人说,此人什么疑难杂症都能诊断。”“赶紧派人接来,”文大人说,“好好给他看看。”“好,大人我这就派人前去接医,”褚知县又对看护黄知县的人说,“蒯衙役,你去告诉杨衙役,让他立刻把许先生接到县衙。”“哎,大人您们先别走,我一会儿就回来。”蒯衙役说完便出去了。
杨衙役接到传令后,迅速赶着马车去接许先生。一路上快马加鞭,杨衙役不停的吆喝着:“驾、驾……”
下午两点左右,杨衙役便把许先生给接到了县衙。杨衙役带着许先生先是去了褚知县的屋子,“二位大人,”杨衙役介绍道,“许先生来了。”褚知县示意道:“许先生,这是刑部尚书文大人。”许先生听后,赶紧下跪叩头并言之:“小民叩见文大人!”“快起来,”文大人说,“许先生,请你来就是想让你把黄知县的病,给好好的诊断一下。”“遵命,”许先生表示,“请大人放心,小民一定会尽力而为!”“那好,”文大人说,“我们抓紧时间。”文大人起身要走,许先生又说:“大人,最好多叫上几个人。”“你去,”褚知县告诉蒯衙役,“再叫几个过来。”蒯衙役又叫来三个衙役,和文大人等一起去了黄知县的房间。这时,黄知县正在地上躺着睡觉,“许先生,”文大人说,“我们过去看吧。”“好,大人我先过去给他号号脉。”许先生说完便奔向了黄知县,来到他身边,许先生抓住了黄知县的左手,“啊……”黄知县一声尖叫,站起来就跑。“把他截住,”文大人又冲黄知县喊,“闹什么闹,先生要给你看病!”“不好啦,杀人啦……”黄知县胡乱的叫着满屋子乱跑。一个衙役从后面抱住了黄知县,黄知县连嚷再叫使劲儿挣扎,这时又上来三个衙役,四个人硬是把他拖着按倒在一把椅子上,许先生这才给他号了脉。“许先生,”文大人问,“怎么样?”“大人,”许先生往屋外指了指,“我们出去说吧。”“那就还都到我的屋子里去吧。”褚知县说着便和文大人一起,带着许先生回到了褚知县的房间。文大人坐下来后见许先生还站着,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许先生,你坐。”“大人,”许先生坐下来对文大人说,“黄知县也就这样儿了。”“你是说他的病治不了啦,”文大人问道,“那他这病是怎么得的呢?”“是受到惊吓而得,”许先生接着讲,“说句迷信话儿,他是被蛇仙儿给迷上了。”“听说你的医术高超,远近闻名,”文大人说,“就真的没有什么偏方儿能治他的病吗?”许先生摇了摇头儿回答:“很抱歉,大人,对于这种病我真的是无能为力。”“那你说,”文大人望着许先生问,“如果把他放出去,会不会打人,毁物什么的?”“大人,这点儿您放心,”许先生肯定的讲,“绝对不会。”“好了,我知道啦,”文大人很是客气,“辛苦你了啊!”“大人,”许先生鞠躬作揖很重礼节的说,“那我就先告辞了。”“褚知县,”文大人嘱咐道,“你安排人把许先生送回去!”“大人,我已经安排好了,”褚知县说,“人在外面等着呢。”
等许先生走后,文大人问:“褚知县,这黄知县家里还都有什么人?”“头几天,我让人查访过,”褚知县说,“他家里比较直近的就还有他弟弟一家人。”文大人听后想了想说:“他这疯疯癫癫的,老是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我看这样儿吧,不行把他送回去,交给他弟弟家照看算了,县衙适当的拿些银两。关于地窖藏有大量金银之事,待查清之后,再作处理。”褚知县立刻表示:“下官遵命!”
一桩渉嫌贪賍枉法的案情,一个疯了,一个上吊死了,这给案件的审理、查证增加了很大的难度。刑部尚书文大人,在永平府、浭水县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走访和调查取证,终于有了能给案子定性的可靠依据。刑部尚书文大人带着下属一行,带着厚厚的一摞案卷,在北方漂落的雪花中,马不停蹄的快速返回南京。
第十章第五节他把狗给咬了
永乐18年2月的一天,禹生和秋莲带着儿子在城关的集市上卖布。“掌柜的,”一个中年妇女说,“给我扯三尺花儿布。”“大姐,”禹生笑着说,“我看你总是买花儿布。”“家里就九个丫头,没儿子可不就买花儿布呗,”那中年妇女指着及时问秋莲,“这是你儿子吧?”秋莲告诉她:“是我儿子。”“长得多俊呢,”那中年妇女抚摸着及时的头问,“几岁啦?”及时低着头儿有点害羞。秋莲伏在案子上对及时说:“告诉阿姨!”“四岁了!”及时抬起头儿往西一指说,“妈,你看!”秋莲和那中年妇女的目光都转了过去,“黄疯子来了,”那中年妇女说,“一到赶集的日子他就来。”及时吓得赶紧扎到妈妈的怀里。“儿子别怕,”秋莲对及时说,“爸妈都在这儿怕啥呀!”“孩子,”那中年妇女说,“不用害怕,黄疯子不打人,就是瞎叨咕。”说着,黄疯子就过来了,地上有个烂苹果他捡起来就吃,转身又走到一个卖油条的案子前,拿两根油条边走边吃。“谁疯了?”黄疯子边走边叨咕,“我没疯,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呀,”人们看着黄疯子疯疯癫癫、魔魔症症的样子,纷纷嚷嚷,“堂堂知县大人,竟变成了这个德性。”有的小孩子还大声的喊叫:“黄疯子,黄疯子!”而黄疯子两眼发直,不停的来回走动,嘴里还是叨咕着那几句话:“谁说我疯了,我没疯,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黄疯子叨咕着,走着,这一次他终于没回头,径直的往前走,刚到集市的大门口儿,突然跑过来一条大黄狗,“汪汪汪……”冲着黄疯子叫。“汪、汪汪汪……”狗一叫,黄疯子也跟着叫,大黄狗气急了,上去就咬住了黄疯子的裤腿儿,黄疯子身子一歪,就趴在了狗背上,他一口咬住了狗尾巴。大黄狗“嘎儿!”的一声松开口跑了,它一边跑一边“嘎儿、嘎儿的叫着……”
第十一章北上迁都顺天府
第十一章第一节告示印证了集上的消息
“秋莲,”禹生很开心的讲,“你说这黄疯子,他愣是把狗给咬跑了。”“提这干啥,他根本就不是人,”秋莲提醒道,“说点儿正事儿,今天货都卖空了,想想进货的事儿。”“这还用想吗,啥布卖的快,我还不清楚?”禹生说,“放心吧,进货的事儿,进啥货都在我心里儿装着呢。你就瞧好吧啊!”到了7月25这天,禹生从鸦鸿桥进货回来,拉了满满的一车红布和花儿布。到了家门口儿,禹生“磅、磅……”的敲了几下儿门,秋莲开门一看:“诶呀,我的祖宗,你进这么多红布花儿布干啥,到了换季时,卖不完咋儿办?”“这你就不明白了吧,”禹生说,“我要改道儿了。”“改道儿,”秋莲瞪大眼睛问,“改道儿是啥意思?”“改做布匹批发呀!”禹生说,“这回我开始转圈赶集,流动批发。”“你胆儿大了是吧,”秋莲带着责怪的口气训斥道,“这么大的事儿你就敢擅自作主?”禹生把车赶进院子里说,“进来吧,别在外头嚷嚷了,等到屋儿里我再和你解释。”秋莲进来,关上了门往屋儿里走,禹生卸完车也进了屋儿。“解释吧,小点声儿啊,儿子睡觉呢。秋莲盯着禹生,“我听你咋儿解释,这一晃儿就该换季了,你说你一下子进这么多红布花儿布!”“别着急,你听我说啊,”禹生压低了声音,“今天我正赶着车往鸦鸿桥集市走,就见有辆拉着布匹的马车迎面而来,车上还挂着常州金坛织布厂的招牌,‘诶!’我就问他,‘你怎么往回走啊?’‘吁——’那辆马车停下来,赶车的是南方人,他操着南方口音问,‘你有事吗?’我也停下来说,‘我是进货的,想到批发市场进布匹。’‘嘿嘿,’那人笑了笑说,‘挺巧的啊,你看看我的货怎么样?’‘你这就是红布和花儿布,’我说,‘是发货剩下的吧?’‘走,’那南方人指着桥头的一个空地儿说,‘有心事到那儿谈一谈。’我把车调头赶到他指的地方,随后,他也跟了过来。‘看看货怎么样,’那南方人说,‘要的话便宜点儿给你。’‘贵贱不说,你就这两个色儿的布,’我有些犹豫的和他说,‘到时候卖给谁啊?’‘这你就不懂了,’那南方人说,‘会卖掉的。’‘那你怎么就没发出去呢?’我很认真的问。那南方人摇了摇头儿说:‘你们北方人不灵活,怎么说呢,实话告诉你,在我们南方有小道儿消息,说是明成祖要从金陵迁都到顺天府。如此盛事,到时候北方广大的老百姓肯定会披红挂彩,出门迎驾。你好好想一下,是不是这样,我不会骗你的。’我当时壮着胆子说,‘你也别说了,如果能便宜的话我就全都要了。’‘爽快,放心吧贵不了,’那南方人拿出一个小本子打开让我看,‘出厂价都在这儿。’我看了看之后问,‘是按这上面标的价吗?’‘是的,’那个南方人讲,‘我们南方人说话从来就是算数的。’‘好,’我告诉他,‘那就都给我装车上吧!’这比批发市场的价格便宜很多,你说这个机会错过了不有点儿可惜吗?另外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迁都的话,你说咱们离北京这么近,还愁货不好卖?”“迁都到北京,”秋莲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可是好事儿。但你别忘了,南方人可会说着呢。行啦,我就是吓唬吓唬你,试试看你还怕不怕我。”“不用试,怕我是肯定怕你,”禹生松了口气说,“但我知道你不会真生气。”“我生那气干啥,你爱咋儿折腾咋儿折腾,我不管,只要是能挣钱就行。”秋莲说,“反正我是小打小闹儿,老老实实在家里刺绣。”
八月初一这天,风和日丽,府衙的一名衙役骑着快马,到处张贴着告示,衙役贴完告示刚走,便引来许多人驻足观看。“告示,”有人在大声的念叨,“知府有令,为丰富民间之娱,谋百姓之乐见,府辖各县召善用乐器者,集能歌善舞者,组数支秧歌队,秋后到冬天农闲之际,抓紧演练,以备赛事,以备庆典!
知府:敬超远
永乐十八年八月初一”
第十一章第二节迁都的队伍已出发
此告示一经发布,真的给禹生带来了商机,操持秧歌队,需要先置办行套,花儿棉袄红旗袍必不可少。这样一来,禹生进的两色布匹,几个集赶完,就全部的批发出去了。当然,搞批发要比零售好多了,不仅赚的多,并且资金周转快,禹生尝到了甜头儿,这天下午,他正盘算着干这几个月,一共挣多少钱。“诶,我说禹大掌柜的,”秋莲走近禹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光顾着搞你的批发,是不是我的事儿你就不管了?”禹生被秋莲问得有些不知所措:“又啥事儿我没管呢?”秋莲掀开东屋的门帘儿说:“你看,你看看吧!”“嘿,你看,”禹生看着东屋高高垛起的刺绣品说,“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大意了,放心吧,明天鸦鸿桥集我先去卖它。”
第二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五,此时,滴水成冰,异常的寒冷。禹生赶着驴车向着鸦鸿桥奔走,一路上,这车经过的地方,皑皑白雪,被碾轧得嘎吱嘎吱的作响。一到鸦鸿桥集市上,禹生便布置起摊位,开始摆放秋莲各种各样的刺绣品。“这刺绣品真是蛮不错的!”听这声音耳熟,禹生抬头儿一看,是常州金坛织布厂发货的那个南方人,“你又发货来啦?”禹生问道,“这是要回去吧?”“我的货发完了,”那南方人说,“想进点儿货。”“进点儿货,”禹生一脸茫然的问,“你要进啥货?”“看你这刺绣品蛮好的,”那南方人直截了当的说,“我全都要了,你说个价吧!”“两,”禹生说,“就留个本钱,你爽快,我更爽快。”“你拉那儿去吧,”那南方人指着桥头的一块空地儿说,“我的车在那儿停着呢。”“好嘞,”禹生笑了笑说,“老地方啊。”那南方人见禹生把那些刺绣品装在了他的车上,立刻把两银子付清。“自从上回咱们打交道之后,我就看你这个人可交,”说到这儿禹生又套起近乎,“别介意,我问一下你贵姓?”“免贵欧阳,我叫欧阳平。你呢?”“我叫禹生,欧阳兄,不瞒你说自打那次从你手中进货之后,我就开始生意兴隆起来,有如顺水行舟啊!”“怎么样,不会骗你的,”欧阳平说,“我不是跟你讲了吗,皇上要迁都北京,在你们这里做生意肯定跟原来不一样的。”“诶,我说欧阳兄,你说这迁都的事儿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啦,”欧阳平说,“前两天,我去徐州发货,亲眼看到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在路上,前面有开路的骑兵,之后就是皇上和朝廷大臣们的轿车。看明成祖朱棣的轿车,车篷外鑲嵌着金质的,经过精雕细刻的龙飞凤舞的图案。一名年轻的马夫,兵卒着装,驾驭着这辆由一匹枣红马拉着的轿车。朝廷迁徙的队伍所到之处,道路两旁除了护卫的兵卒,还有当地的官员和接驾的百姓,他们纷纷的跪地磕头,并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报!’一兵卒骑马从北向南跑过来对府军前卫说,‘报告大人,微山湖以北下起了大雪。’嗯,知道了。’府军前卫骑马走近皇上的轿车前下马,并告知明成祖,‘皇上,北面下雪了。’‘下雪啦,’皇上问,‘现在到哪儿啦?’府军前卫回答:‘快到徐州了。’‘等到了先停下来,’皇上说,‘顺便在此察看民情。’又往前行进有一个小时,朝廷迁都北上的队伍,便进入了徐州。此时,已是腊月二十二,苏北徐州的天气阴沉冰冷,迎着寒风,皇上的轿车缓缓进入到了徐州城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徐州知府廉贵携府衙大小官员和成千上万的百姓,在皇上的御驾前磕头跪拜!”听到这儿,禹生表示质疑并打断欧阳平的话:“欧阳兄,听你这么说就好像你在皇上身边儿似的。”“你说对了,”欧阳平详细的跟禹生说,“没在皇上身边儿,但离皇上也不远儿,因为皇上和护卫们不戒备我们这些厂家和商家拉货的车辆,常常是他们向前走着,我们就从边儿上过去了。”“你要这么说,这事儿还真差不多。”我问欧阳平,“那后来呢?”欧阳平接着说:“第二天,廉知府陪着皇上和朝廷的大臣们,察看徐州的情况。‘把子肉,’饭馆老板在门口叫卖着,‘把子肉,实惠又便宜啊!’‘廉贵,’皇上问道,‘什么是把子肉?’‘皇上,这把子肉,就是一个大锅里有炖条儿肉、豆皮儿和各种疏菜分别用干草绑扎着,’廉贵继续向皇上解说,‘顾客到此,想吃什么自己随便挟,各有个的价格?’‘呵呵……’皇上笑了笑说,‘这就是把子肉啊,进来进去的人挺多的,看来生意不错啊!’‘皇上,’廉知府说,‘要不进去看看。’皇上摆了摆手说:‘算了,不进去了,免得打扰人家的生意,以后你们要安排人经常察看这些饭馆,勤嘱咐着点儿,让他们收拾好了,大伙常去吃饭的地方,必须得干干净净的。’廉知府回应说:‘下官记住了。’‘记住就好,’皇上指着眼前这个小镇子问,‘这儿是什么地方?’‘是茅村,’廉知府告诉皇上,‘再往前不远处就是汉墓群。’‘走,’皇上说,‘我们过去看看。’往前走了有百十来米时,眼前一座座石碑,矗立在茂密的干草之中。‘皇上,’廉知府指了指说,‘这就是汉墓群。’‘廉贵,’皇上指示,‘为了防止盗贼掘墓,尽快垒墙,将此处圈围起来,派人看护。’遵旨!’廉贵向皇上保证,‘我一定会按皇上要求的安排落实好此事。’直到我从徐州出来,皇上还在徐州城里,估计现在他们已经出城了。”欧阳平讲述完这段明成祖迁都北上的经过之后又说:“禹生弟,以后你的刺绣品就不要另卖了,我发货过来,会全部收买。”“缘分呢,”禹生激动的说,“咱哥儿俩真是有缘,欧阳兄,以后我也不从别处进货了,就等你发货过来,从你手儿进货。”二人手掌相击,异口同声:“一言为定!”
第十一章第三节正月初一见龙颜
欧阳平所言,明成祖迁都北京之事,果然千真万确。腊月三十这天中午,禹生一家人围坐在摆满鸡鸭鱼肉的饭桌前,金毛儿卧在一旁,张着嘴,流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秋莲把哪样儿菜都夹点儿放到它跟前说:“金毛儿,你知道吗?今天是过年。”金毛儿吃一口,就抬头望望秋莲。“儿子,”秋莲转过头来又对及时说,“过了年,谁再问你几岁,你就说五岁了!”“妈妈,”及时立刻说,“我知道!”“快吃,”禹生说,“吃完了爸爸带你去看放炮的。”“我吃完了!”及时说着就往外跑,禹生赶紧跟在后面。出了大门一看,墙上贴着告示。“儿子别乱跑,”禹生招呼道,“来爸爸教你识字,爸爸先念一遍,你听着,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你。”禹生拉着儿子的手念道:“告示,明日京城举行北上迁徙定都庆典,府辖各县选出的优秀秧歌队,腊月三十午后,到各自县衙门口集合,百姓有愿参加者可一同前往,各县衙均已备好数辆暖篷马车。”“儿子,”禹生低头儿问,“来,爸爸教你念。”“不用你教,”及时摇晃着小脑瓜儿调皮的说,“我会念了!”“会念了,走,”禹生拉着儿子的手说,“去念给你妈妈听听。”一进到家里,禹生对及时说:“儿子,和你妈妈说说,咱们看到啥了。”“告示,”及时拉住妈妈的手说,“咱们家门口儿墙上贴着告示呢。”“告示,”秋莲低头儿问儿子,“啥告示啊?”“明日京城举行北上迁徙定都庆典……”及时一下子把告示的内容都背下来了。“儿子,妈妈知道了,”秋莲说,“这回让你爸爸带着咱们去北京参加定都庆典看秧歌!”看啥秧歌儿去,”禹生说,“年午夜不吃饺子了?”“年夜饺子今年不吃,明年还能吃!”秋莲坚持说,“参加盛典就能见到皇上,千万别错过这个机会,再说了皇上是想见就能见着的吗?”“好吧,”禹生见秋莲想去北京参加盛典的心情儿很高只好答应道,“那我们去!”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永乐十九年的正月初一,禹生和秋莲带着儿子,坐着一辆暖篷马车,跟随参加庆典的车队,来到了北京。等到了前门,这里耍龙的小伙子们使劲儿的摆动着龙头和龙尾,30个青年男女,穿着节日的盛装,斜背着腰鼓,“哒、哒哒哒,哒、哒哒……”谐调一致的鼓点儿节拍,彰显出东方鼓韵的魅力。永平府来的十几支秧歌队,也下车列队开始表演,在唢呐的伴奏下,秧歌儿队员载歌载舞,尽情的扭动着,他们很快就融入到了这欢乐的海洋。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北京城到处漾溢着欢乐祥和的喜庆气氛。然而,前来参加庆典的人们,陆续的汇聚到了奉天殿前的广场。奉天殿前,朝廷大臣文武百官和各州府官员已列队站好。后面数以万计的百姓,正由羽林军维持着秩序,“大家都排好队依次往后,注意要肃静啊”。人们一排排一列列的站好了队。这时,明成祖朱棣从奉天殿走出来,坐在了一把龙椅上。立刻,在场的人们全部下跪磕头,并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平身——”看下面人们都已站起,皇上便开始讲话,“今天呢,我首先要告知天下的黎民百姓,经过数日的艰难跋涉,我朝已由南京迁都至此风水宝地——北京。此举,是以江山社稷为重,关乎我朝兴衰。因此,时逢大年初一之际,我们在此举行北上迁徙定都北京的庆典。今天,我和你们一起,求老天爷保佑我朝,天下太平,物阜民康!”“皇上英明,”下面文武百官和黎民百姓异口同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妈,”及时要哭了的样子,拽了拽秋莲的衣襟说,“我要尿尿!”“别在这儿尿啊,人家看见了会说耍流氓!”禹生告诉儿子,“先憋会儿。”“瞎说啥!”秋莲小声的数啰着禹生,“这么大儿个孩子能耍流氓吗?“禹生有些为难的说:“那人家肯定不让在这儿尿尿。””走,”秋莲告诉儿子,“咱们找个旮旯去尿!”站在后排的秋莲和禹生就这样带着儿子离开了庆典的会场。领着儿子尿完尿之后,他们三口又来到了故宫前的广场上,此时,这里是一片欢乐的海洋,永平府的殃歌队表演,引来好多人观看,还不时的有人喝彩:“好,好!”“这秧歌儿扭的真是不错,”禹生对秋莲说,“我们就在这儿看看热闹儿吧。”我还是想进去,“秋莲说,“你说那皇上讲的多好。””妈,”及时抬头望着秋莲说,“我想当皇上!”“儿子,千万别再说这个了啊,再说,让人家绑去。”秋莲小声教育儿子,“皇上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江山是人家打下来的。儿子记住,以后好好读书,长大了报效国家。”及时点点头儿答应道:“妈妈,我记住了。”“记住就好,”秋莲拉着及时的手说,“走,儿子咱们听皇上讲话去!”“别去了,”禹生指着故宫门口儿说,“看不见人们都出来了。”“誒呀,真是的,”秋莲说,“我这儿还想再看看皇上呢,能见到皇上多不容易啊!”“行啦,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呢。”安慰完秋莲,禹生走近府衙带队的人跟前问,“大哥,我们啥时候回去?”“别着急,今天我们肯定回去,别走远了啊!”府衙带队说,“过一会儿,咱们大伙儿一块儿去便宜坊烤鸭店吃烤鸭。”“吃烤鸭?”秋莲在一旁听了高兴的对及时说,“儿子我们要吃烤鸭啦!”“妈,”及时问,“那得多少银子啊?”府衙带队听了好笑的说:“这孩子真懂事儿。”“我儿子还知道问问这个,”秋莲转过头儿问府衙带队,“真的,那烤鸭多少银子一只啊?”“今天吃烤鸭不用银子,”府衙带队说,“这鸭子都是皇上从南京带过来的,说是赏我们的。”“这皇上对老百姓真好啊,”禹生和府衙带队说,“大哥,你就代我们向皇上谢恩吧!”“好吧,走,我们这就去吃烤鸭。”府衙带队召唤道,“永平府的都过来,我们一块儿去便宜坊烤鸭店!”小及时高兴的也跟着嚷嚷:“我们要吃烤鸭去啦——”
第十一章第四节驴丢了
下午四点多钟,永平府的十几辆暖棚马车,穿过几条人们感到生疏而又充满节日气氛的巷子之后,终于踏上了北京通往永平府的大道。坐在马车上,人们依然沉浸在参加庆典、品味美食的喜悦之中。“这烤鸭真的挺好吃,”秋莲问禹生,“以前你吃过吗?”“没吃过,”禹生说,“要么回去我们也学着烤两只。”秋莲问:“拿啥烤啊?”“你说用麦秸秆烤行吗?”禹生告诉秋莲,“要么到家我们试试?”“算了吧,”秋莲说,“有鸭子我们还是炖着吃吧。”
“看儿子打盹了,”禹生对秋莲说,“你快哄着他睡觉吧。”“哎呀,儿子都困成这样儿啦?”秋莲抱起儿子放在腿上说,“来,妈妈哄着睡觉。”孩子睡觉了,大人们也都不吭声了,直到正月初二的上午,永平府的暖篷马车,把参加庆典的人们逐个儿送到了庄头儿。下车后,禹生和秋莲带着儿子徒步向着自家的方向走去。等来到门口一看,秋莲的心“咯噔!”一下,“哎呀!门怎么开了!”禹生接过秋莲的话茬说:“这下儿坏了,锁是让人给撬的!”“还愣着干啥?”秋莲催促着,“快进去看看!”“驴没了,”禹生进去在院子里看了看之后说,“金毛儿呢?”“闹贼啦,”秋莲焦急万分的对禹生说,“快找找去吧!”这一家三口儿门也没顾上关就急急忙忙的朝庄西头儿走。“金毛儿!金毛儿——”秋莲边走边吆喝着,走到庄西头儿往北拐时,他们听到了“汪、汪、汪……”金毛的叫声。“快走,”秋莲指着远处的一片树林子对禹生说,“金毛儿在那儿呢!”“走,过去看看!”禹生说着带秋莲和儿子向庄北儿走去。路上,他们顾不上去看那些赶着拜年的行人,而急匆匆经过一块空地之后,来到了那片树林子前。“哎呀,喔呀……”树林里传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声。向树林深处望去,见前面不远处金毛儿正叼着驴缰绳不让驴动。禹生和秋莲他们急忙走过去一看,跟前还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捂着头“哎呦,喔呀……”的叫着,光着的一只脚已被鲜血染红。“大过年的出来干这事儿!”秋莲厉声喝斥道,“说,这驴是不是你偷的!”“我没偷,”那男人说,“就是想借着使使。”“把锁都给撬了,”禹生质问道,“有这么借东西的?”“别跟他费话了,”秋莲吩咐禹生,“把他送官府衙门去!”“饶命,”那男人哀求道,“大姐饶命啊,下次我再也不敢啦!”“凭啥饶了你,”秋莲愤怒的讲,“大过年的你这不是给我们添堵吗?”“你看我这脑袋让驴给踢的,腿让狗给咬了鞋也丢了!”那男人把手拿开露出一个紫红色大包,他哭求说,“大姐,你就饶了我这回吧,家里还有生病的老母亲呢,以后我绝对不敢啦,放了我这回,我报答你们一辈子!”“记住,以后别再干这事儿了啊,”秋莲还是发了话,“走吧!”那男人连连作揖谢过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还愣着干啥,”秋莲看了看禹生说,“牵着驴回家吧,金毛儿,咱们走!”等到了家门口秋莲对禹生说:“进去看看别的东西丢了吗?”禹生进去后把院子里犄角旮旯看了一遍之后对秋莲说:“别的啥也没丢,今天也太便宜他了!”“行了,驴找回来比啥都强。”秋莲说,“你知道吗,一说他老母亲生病,我这心立刻就软了。行了,大正月咱们不提这事儿啦,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你买点儿东西给舅舅拜年去吧!”“哎,我这就去。”禹生答应完就走了。
第十一章第五节玉兔良药送人间
过了一会儿,秋莲拉着及时的小手儿说:“儿子走,咱们也到大街上看看去,”秋莲领着儿子站在门口儿,看见不远处有几个孩子在放双响儿炮,“呯——磅——,呯——磅——”“妈,”及时拽着妈妈的手说,“我要和他们放炮去!”“听话,不过去,”秋莲哄着儿子,“咱们就在这儿看、听响儿,上跟前儿去嘣了!”“妈,”及时祈盼的眼神望着妈妈问,“咱们家啥时候放鞭炮啊?”“等你爸回来让他买两挂鞭,正月初五放一挂,正月十五放一挂。“不让爸爸放,我放。”及时正说着,就听“呯———叭嗒”一下,原来是隔壁二虎放的双响炮,只响了一声就落在了地上。二虎赶紧跑过去捡起那没响的半截炮,他正要看时,就听“磅——”的一声巨响,那半截炮在二虎眼前炸得粉碎。“哎呀——好疼啊——我的眼睛啥也看不见啦!”“大嫂子,快开门!”秋莲“磅、磅——”的敲着隔壁家的大门喊叫道,“二虎让炮给嘣了!”“诶呀,这个王八犊子,不让他放炮他就是不听!”二虎他妈听了赶紧出来跑到二虎身边问,“我看看嘣啥样儿啊?”“呜、呜……”二虎哭着说,“我啥也看不见了!”“别耽误着了,把我们家驴车套上。”秋莲催促着说,“快拉着他让先生给看看去!”这时来了好多的人,大伙儿帮着套上驴车,拉着二虎走了。直到下午三点多,二虎才从先生家回来,秋莲很快去了隔壁家,打听二虎的情况:“大嫂子,二虎没事儿吧?”“妹子啥也别说了,倒大霉了。”二虎他妈眼泪汪汪的告诉秋莲,“先生说右眼保不住了!”“怎么这别扭呢,”秋莲劝说,“大嫂子你快别发愁了,不行再到别处看看去。”“看也够呛了,眼珠子都流出来了。”二虎他妈一脸茫然,“这可咋儿办呢,还有法儿说媳妇儿?”“千万别在孩子面前说这话,”秋莲问,“大哥呢,大哥怎么没在家呢?”“你大哥在玉田县衙看门儿呢,过年回不来,”二虎他妈说,“得到十五以后才能回来。”“大嫂子,你好好看着二虎,我先回去了。”秋莲说完之后,就从二虎家出来了。
到了晚上,儿子及时很快就睡着了,秋莲压低声音对禹生说:“今天二虎让炮给嘣啦。”“让炮嘣啦,”禹生问,“嘣哪儿啦?”“把眼睛嘣了,”秋莲说,“右眼嘣的不轻,恐怕是治不了啦。”“这大正月的咋儿这倒霉呢。”禹生刚说完,就听金毛儿“汪汪汪……”的叫了起来。“你在屋儿看着儿子,”秋莲告诉禹生,“我出去看看金毛儿叫唤啥呢!”秋莲从屋里出来冲着金毛儿小声的说:“金毛儿别瞎叫唤啦!”金毛儿听了立刻朝西南墙角跑去,秋莲紧走几步便跟了过去,等走近墙角,秋莲见一只两眼发光,毛色雪白的兔子正在那里东张西望。“你是咋儿进来的?”秋莲奇怪的望着那只大白兔儿,“怪不得金毛儿叫唤!”“我咋儿进来的?”大白兔儿竟然能开口讲话,“你是不是发财了,连我你都不认识了?”“玉兔儿!”秋莲惊喜的叫道,“你咋儿找到这儿的?”“姐姐,”玉兔儿用两只前爪挠了挠脸说,“实话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在这儿,我每天都在看着你呢。”“那你以前干啥去啦?”秋莲埋怨玉兔儿,“等现在才来看我!”“你现在变成一个凡间女子,我好意思过来打扰你吗?要不是看你心神不定的样子还不来呢,我想你肯定是有什么难处。”“难得玉兔儿还能看出我的心思,”秋莲捋一下儿头发,“让你猜对了,我还是真的遇到了难处。”“有什么难处你快说!”玉兔儿摆出一副很仗义的姿态,“我也好帮你出出主意。”“我家隔壁二虎,放炮把眼睛给嘣了,弄不好右眼就完了。”“那就赶紧去治啊!”玉兔儿说,“你着急上火的有啥用。”“你忘了,玉帝和我们讲的那些行善积德的道理。”玉兔儿用前爪挠挠头:“那我们该怎么办呢?”“诶,真是的,”秋莲问,“玉兔儿,你捣了那么多药就没有治眼睛的?”“咳,看我这记性,你要是不提,我还真给忘了。”玉兔儿说,“还真有一副治眼睛的药呢!”“快,”秋莲显得有些迫不及待,“我跟你拿去!”“这还用得着劳累你,”玉兔儿说,“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就给你拿来!”“马上是多大时候,”秋莲立刻追问道。“5分钟,”玉兔儿起誓道,“5分钟回不来我就是王八蛋!”“咯、咯咯……”秋莲一听笑着说,“这誓起的,你跟王八蛋也不沾边儿啊,天上有王八蛋?要说是兔崽子还差不多。”“姐姐,你这是咋儿说话呢?再这么说我跟你急啊!”玉兔抖动了一下耳朵说,“不知道我已修炼成仙,是八千三百年的兔子精?”“就是九千四百年的兔子精,你说五分钟能回来我也不信!”秋莲表示质疑,“月亮离这儿这是多远呢!”“就这么快,你不信吧?在凡间常有人说跑的比兔子还快,那他是吹牛!”玉兔儿往前凑了一步儿说,“实话儿告诉你,什么也跑不过兔子。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兔子的本事!”“好啦,玉兔儿你快去吧!”秋莲话音刚落,“蹭——”的一下儿玉兔儿消失的无影无踪。“姐姐你看,治眼的药我拿儿来了!”玉兔儿果然是说到做到。“玉兔儿,今天你用行动证明了我们的友谊牢不可破!”此刻,秋莲无比激动的说,“你知道吗,在凡间我常常愉快的回忆起,你我一起在月宫里的那段美好时光。”“好了,姐姐啥也不用说了,”玉兔儿把治眼睛的药递给秋莲,“快拿去,治病要紧,我们后会有期!”玉兔儿说完便迅速的离开了。秋莲手捧良药,凝望着月亮,看那玉兔儿又开始捣药了。
“咳……”秋莲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这回二虎有救儿了。”随后,紧接着秋莲“磅、磅……”的敲着二虎家的门。“谁呀?”二虎他妈问。“大嫂子,是我,”秋莲说,“我给二虎送药来了。”“妹子,你说你总是惦记着我们,”二虎他妈开开门感激的说,“这么晚了还给我们弄药去。”“走,快给二虎上药去吧,”秋莲说着和二虎他妈一块儿进了屋儿。二虎他妈招呼道:“二虎,你婶儿给你拿药来了。”“二虎等着婶儿给你上药,”秋莲说着上炕就把药敷在了二虎受伤的眼睛上。“妈,我能看见你们了!”二虎高兴的叫了起来。“妹子,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神药啊?”二虎他妈惊奇的望着秋莲问。“这是我娘家的祖传秘方儿。”秋莲嘱咐道,“以后千万别在伤着眼睛了。”“妹子,老古语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呢。”二虎他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真是二虎的救命恩人啊,要不就让二虎认你干妈吧?”“咯咯咯……”秋莲笑着说,“大嫂子你不用客气,跟前儿住着谁还用不着谁。快歇着吧,我回去了。”二虎的眼治好了,秋莲的心情无比的舒畅。
第十二章县城租房
第十二章第一节禹生有了“外道儿”
正月十五过后,从浓厚的节日氛围中走出来的人们,开始做着春播前的备耕准备。禹生虽说做着买卖,但地里的活儿从来没有放弃过,他把家里的人畜粪便掺合晾晒好以后,就一车一车的往地里拉。这天他拉完了最后一车粪回到家里,像是完成了一桩大事儿似的在秋莲面前表白:“这粪总算是送完了!”“送完了又少一码事儿,”秋莲安慰着禹生,“好好歇两天,歇两天再赶集。”“歇啥呀,送点儿粪还能累着人?”禹生说,“明天鸦鸿桥集我就去赶集,到集市上看看布匹的行势。”“我们娘儿俩也和你一块儿去呗,”秋莲说,“让金毛儿看家。”“去吧,”禹生说,“赶完集咱们吃大饼喝羊汤,好吃着呢,清真的。”“就这么定了,”秋莲说,“明天咱们三口子一块儿去。”
第二天,禹生赶着驴车拉着秋莲和儿子,一路上他们看着那覆盖在麦田上的,正月十五下的那场还没有融化的雪,经过了七、八个村庄和还乡河大桥,又穿过集日人流涌动的鸦鸿桥大街,而直接奔向了布匹批发市场。在离市场不远儿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你们娘儿俩先在这儿等着,我到里面看看去。”禹生说完便朝市场走去。“大哥,”在走出有二、三十米时,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招呼禹生说,“你过来!”“你叫我呢?”禹生带着疑惑的眼神望着那姑娘。“是叫你呢,”那姑娘催促道,“快过来呀!”禹生边走过去边说:“你我素不相识,唤我何事?”“过来,”那姑娘拽着禹生的胳膊,“我让你看一样儿东西!”“快松手,”禹生胆怯的说,“我媳妇儿就在那儿看着呢!”“大哥,”那姑娘笑着说,“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让你看看我的货!”禹生问:“你有啥货?”那姑娘打开跟前儿的一个大包儿:“你看看,这是啥玩意儿?”“不知道,”禹生摇了摇头儿说,“这上面写的都是外国字儿我哪儿知道是啥玩意儿!”那姑娘弯腰从大包儿里拿出一个小纸盒,然后从小纸盒里抽出一根红头儿白棍儿的东西,在禹生面前“呲——”的一声,划着了火儿,“誒呀!”禹生被吓得叫着,“可了不得啦!”“这回我告诉你这是啥玩意儿,这叫洋火!那姑娘把白棍儿往地上一甩得意洋洋的说,“”这是郑和下西洋带过来的,我一看你就是个买卖人儿,进这种货绝对卖个好价钱!”“我是批发布匹的,”禹生说,“再卖洋火那不犯法吗?我可不敢要。”“看把你吓得,这胆儿小啊?”那姑娘塞给禹生一盒洋火,“拿着回家用去,想着给我做做广告啊!”那姑娘说完拎着包儿就走了。剩下禹生拿着那盒洋火看来看去,他抽出一根“呲——”的一声,禹生好奇的看着那根洋火的火苗燃尽。这时,迎面走来了金坛织布厂的欧阳平,“过年好!”禹生向他打招呼,“过来的挺早啊!”“年过完了该干正事儿了!”欧阳平说,“我的货在外面。”“走,”禹生说“倒我车上去吧!”两个人闲言少叙,很快就完成了交易。
“好啊,真没看出来,”回到家里,秋莲对着刚卸完车坐在屋里的禹生说,“你这花儿花儿肠子还真不少!”“你这是说啥呢?”禹生不解的望着秋莲。“我说啥你心里没数儿!”秋莲板着脸儿问。“我心里有数儿,”禹生象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儿,“有啥数儿?”“你没数儿是吧,”秋莲一副不依不饶非弄个水落石出的架势,“那我问问你,为啥和那个姑娘拉拉扯扯的,是不是有外道儿了?今天你不说清楚,我和你没完!”“咳!说的是她呀,”禹生争辩道,“冤枉,天大的冤枉啊!”“我怎么冤枉你了,手拉着手脸都快贴一块儿了!”秋莲转过头儿去问及时,“儿子,你看见了吧?”“看见了。”及时小声的回答着妈妈的问话。“啊,原来你们娘儿俩串通好了要整我是吧?”禹生边说边掏出那盒儿洋火,“你们娘俩看看这是啥?这叫洋火,那姑娘是卖洋火的,她拉着我非让我把她的洋火都买了。”“是那么回事儿吗?”秋莲问,“洋火是啥东西?”“呲——”的一声,禹生划着一根儿洋火,秋莲和儿子望着燃烧的火苗“咯咯……”直乐。”“这玩意儿挺好,比火链可强多了,”秋莲问“她是哪儿弄来的?”“她说是郑和下西洋带过来的,”禹生话锋一转,“先别说这个,刚才你说啥来着,说我有外道儿?既然说出来咱们就弄明白喽,对吧?”“你都交待清楚了,我就不追究啦,先原谅你一回。”“外道儿的帽子还是没摘下来。”禹生说,“里外里我还是有错。”秋莲问:“你知道犯啥错了吗?” 禹生问:“啥错儿?”“洋火买少了,你知道吗?”听秋莲这么一说,禹生赶紧解释道:“这还是人家送的呢,买多了我怕落埋怨。”“你办对了我还会埋怨你?”就这样秋莲和禹生两口子东拉西扯,撇开话茬儿化解了禹生有了外道儿的误会。
第十二章第二节竹竿儿捅出清泉水
再说,禹生心里想什么呢,他想的是怎么把生意做大做好。”诶,有个事儿跟你商量一下,”禹生冲着秋莲说,“我寻思着想在县城里租间房子,作布匹批发的门市。”“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秋莲告诉禹生,“生意上的事儿你自己拿主意,我只管老老实实的刺绣。”“不是,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禹生进一步讲,“我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在哪儿租合适,租房子这不是小事儿”“你不就是想让我跟你看看房子去吗?”秋莲当时就答应,“明天就去!”
正月二十一,禹生又带上秋莲和儿子赶着驴车去了县城。来到县城之后,禹生对秋莲说:“咱们先到西关儿看看,那儿靠近大道,平时过往的人比别处儿多。”秋莲听了之后说:“那就走吧!”一会儿工夫,禹生他们就来到了西关。沿着西关的大街,禹生赶着驴车注意观察着道路两旁的房子。“看!”秋莲往前一指说,“那家门口贴着房屋出租呢?”“过去看看,”禹生说着就把车赶到了那家儿门前停住了。“磅、磅——”禹生上前轻轻的敲了两下儿门。“哽吱——”一声,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脸部微胖,留着胡须的老者。他看了看站在眼前的这三口儿人,笑呵呵的问道:“你们有啥事儿吗?”“看您这门上贴着房屋出租,”禹生指了指大门说,“您是房东吧,我们想看看这房子。”“那你们进来吧,”房东把禹生他们三口子领进来说,“就这个房子,把着道边儿,适合开杂货铺,这条街来来去去的人也多。”“您说说价吧,”禹生说,“看合适的话我们就租了。”“那看你们是长期租还是短期租,”房东说,“如果是长期租,租金肯定是便宜。”“我们打算长期租,”禹生说,“我想在这儿批发布匹。”“你要是长期租的话,”房东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说,“这个数是一年的租金。”“行了,”禹生从口袋里掏出些银子递给房东,“这是给您的订金。”“但有一样儿得先说在头里,”房东说,“就是吃水远点儿,得到还乡河挑水去。”“那可够远的,”秋莲问,“您家里没有井?”“后院儿有口石井就是没水,”房东说,“都已经干好几年了。”“走,咱们看看去!”秋莲边说边拉了下儿禹生。房东领着他们来到了石井旁,秋莲往井里看了看之后问房东:“您家里有竹竿儿吗?”“有,”房东不解的问,“你找竹竿儿干啥?”“您就拿去吧,”秋莲说,“这井的泉眼堵住了,我给捅开。”“你可神了,我们挖都挖不出水来你捅开?”房东看了看秋莲说,“好,我你给拿去!”不一会儿房东就拿着一根儿竹竿子过来递给秋莲说:“给你!”秋莲二话没说,拿着竹竿子往井里捅,捅了十几下也没捅出水来,房东来劲儿了:“哼,能捅出水来你可本事大了!”秋莲顾不上理他接着捅,房东藐视的目光看了看秋莲之后,又低头看着井底。秋莲捅着,捅着,房东目不转睛的看着、看着……“呲——”的一下一股清泉从井底喷了出来,“可了不得啦!”房东喊了一声,“噗嗤——”一下,被那股喷出的清泉冲击而坐在了地上。“快起来,”秋莲过去拉着房东的手说,“看把您给摔的!”房东被秋莲拉起来之后,拍打拍打屁股上的土说:“没事儿!”然后他又走到石井旁,看那涌动着的清澈泉水就要溢出井口。“坏了,”房东有些慌乱的样子,“这下成翻水儿井了。”“您别急,”秋莲指着井口儿说,“它不会再往上冒了。”房东盯着石井看着,真的,那清澈的井水就没有再往上涨。“大妹子,你咋儿这么大本事啊!”房东说,“房屋出租在大门上贴二年了,就是因为没有水,谈一份儿黄一份儿,看来还是咱们有缘分呢!”“水的事儿解决了比啥都强,”秋莲对房东说,“您看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啦!”“那你们慢走啊,”房东说,“明天过来时再聊!”
第十二章第三节这驴它也许是感冒了
禹生和秋莲三口子从院子里出来便赶着驴车上了路。刚走出不远就见黄疯子从街西头儿溜达过来。这时,有一条大狼狗朝他跑过来“汪汪汪——”的叫着,黄疯子转过头儿去学着大狼狗也“汪汪汪——”的叫,这大狼狗蹭的一下窜到黄疯子跟前咬住了他的腿。“可了不得啦,”黄疯子大声的叫着,“咬死我啦!”“家去!”从道边儿的一个院子里,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训斥着大狼狗,“再咬人打死你!”随后,他走近黄疯子给了他一些银子之后说:“拿着自己上点儿药去吧”。黄疯子把银子装进兜里,嘴里还叨咕着:“不要白不要,不拿白不拿。”那大狼狗的主人再也没有理他,扭头儿就带着狗走了。看样子这是一个有钱的主儿。狗主人刚走,就有一个小偷儿盯上了黄疯子的口袋儿。小偷儿正要伸手掏兜时,“咣当,”一下银子掉在了地上,原来,黄疯子破破烂烂的的衣裳兜也是漏的。那小偷儿弯腰捡起银子,慌慌张张的溜走了。“诶,”禹生冲着秋莲问,“你说这狗怎么偏咬他呢?”“别提他了,”秋莲说,“刚才他一叫唤可了不得啦!我这心立刻就像被刺了一下似的。你说那会儿他和咱要‘了不得’,当时我是发啥样儿的愁啊!”“妈,”及时问,“咱们啥时候到家呀?”“快啦,”秋莲哄着儿子,“一会儿就到家啦!”“驾!”禹生看儿子着急回家赶紧鞭打毛驴儿。可是不知怎么了,今天这头驴怎么打怎么轰,他也不着急,“叭嗒、叭嗒,”慢慢悠悠的走着。“你不用跟我犟,”禹生发起火来,“明天就把你卖了!”“哎,”秋莲皱着眉头说,“照这样儿还得把驴给打死,我说你跟驴较啥劲?”“你看它这慢慢腾腾的样子,”禹生不耐烦的说,“得啥时候到家呀?”“这驴它也许是感冒了,”秋莲说,“晚到会儿就晚到会儿呗!”“我就没听说过,”禹生感到奇怪,“驴还能感冒!”“驴就不感冒,”秋莲问禹生:“你就没有头疼脑热的时候?”儿子别着急,听话,一会儿妈妈给你买糖葫芦。”及时点了点头儿说:“妈妈,我不着急。”见秋莲那不乐意的样子,禹生也不敢再打驴了,只能是任凭驴的性子慢慢的往前走。
第二天早晨,禹生起来后想了想之后说:“不行,还是得把驴卖了,我们租了房子,以后就得多进货了。”秋莲听了之后问:“把驴卖了你打算咋儿办?”“买挂马车,”禹生说,“又能多拉货还快。”“言定要卖你就卖呗,”秋莲表示,“我不管!”秋莲这么说就等于同意了,禹生赶紧出去牵驴。秋莲冲着禹生问:“那你不吃饭啦?”“不吃了,我不饿!”说完禹生就把驴从驴棚里牵了出来,还没出门口儿那驴就躺在地上打着滾,“昂啊儿——昂啊儿——”的叫着,禹生可劲儿的拽,那驴就是不起来。“起来,起来!”禹生用鞭子抽打一下儿之后又大声的吼叫着,“我们赶集去!”好不容易那驴站立起来,禹生用力的把它往门外拽,可那驴就是不往外走,而且拼命的往后退。这时秋莲走过来说:“你看,这驴是舍不得离开我们这儿,不行就别卖了!”“就冲它这样儿,我今天非把它卖了不可!”禹生边说边使劲儿的往外拽,“噗咚!”一下缰绳断了,禹生往后一闪坐在了地上。“咯咯咯——”秋莲乐着说,“快别卖啦,看不着,它不走!”“它越是这样儿我越要卖了它,”禹生说,“不然它耽误我的买卖!”“禹生,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秋莲指着那头驴说,“它为你效的力还小吗?这买卖从小到大不都是它和你一起走过来的吗?它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这驴舍不得走就不卖了!”“我是嫌它太慢。”禹生还是有点儿不甘心的样子。“慢点儿就慢点儿,我不盼着别的,只盼能稳稳当当,平平安安。”“话是那么说,”禹生仍然强调,“这些年,辛辛苦苦的闯当,不就是为了充实我们的家业吗?该换的不换总是那老样子?”“换什么换,你把我换了吧!”秋莲大声的数落着禹生,“真不知道姓啥了,换这换那的,换条船吧,船多快呀!对了,不行你买条船跟着郑和下西洋算了。”“你看你咧咧哪儿去啦?我也没说买船呢,好了,什么也不换了!”禹生只好乖乖的又把驴拴到了驴棚。”
第十二章第四节开业择日马大仙儿
“别得瑟啦,”回到屋儿里,秋莲对禹生说,“赶紧找个人儿看看开业的日子吧!”“哎,真是的,”禹生挠挠头皮说,“我差点儿给忘了,找谁呢?”“河西马家庄不是有个马大仙儿吗?”秋莲提示道,“都说他看日子看的挺好!”“那我这就看看去!”禹生说着就往外走,“赶着驴车,”秋莲说,“定好了就把他拉来!”“知道啦!”禹生答应着,很快就把驴车套上走了。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禹生赶着驴车回来了。“马大仙儿呢!”秋莲问禹生,“你咋儿没把他给拉来呀?”“马大仙儿被人给接走了,”禹生告诉秋莲,“后面还排着好几份儿呢,让咱明天下午再去接!”“那就等着吧!”秋莲催促禹生,“快先吃饭吧!”
到了第二天下午,禹生终于把马大仙儿给接来了,他是个盲人,拄着根儿拐棍儿。“天地相隔千万里呀……只要你们肯花钱呢,良辰吉日我告诉你呀……”马大仙儿进了院子,唱着、说着,“上知天、下知地,算命、占卜问运气,生意人儿、别大意,花钱择日皆欢喜!”“快把大仙儿领屋儿来吧。”秋莲刚说完,就听“滚!”马大仙儿挥舞着拐棍儿怒吼,“你给我滚得远远儿的!”马大仙儿这一闹腾把孩子吓得够呛,及时躲在了妈妈的身边。“大仙儿,”秋莲问道,“您这是说谁呢?”“我在驱邪,”马大仙儿毫不隐瞒的说,“你们家仙气太重!”“您来了能没仙气儿吗?”秋莲奉称道,“都说您神机妙算,那我问问您,我们家几口儿?”“你们夫妻二人育有一子,加上金毛儿和驴一共五口!”听了马大仙儿的回答,秋莲明显有些不高兴:“有您这么说话的吗?把驴、金毛儿和人算一块儿!”“那你也没问我有几口儿人呢?”马大仙转移话题,“行了,咱们说正事儿吧!”“对,说正事儿,”禹生告诉马大仙儿,“让您来呀,就是想让您给选个日子,我租了间房子,准备在那里批发布匹。”“说说在哪个方向,”马大仙儿问禹生,“再把你的出生时间说给我听听。”“我租房子的方向是东面,就是在县城。”禹生认真的告诉他,“我的出生时间是腊月二十八东发亮儿。”“嘿嘿……还东发亮儿”马大仙二撇嘴一笑,“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我还得算一下,好了,记住啊!”马大仙儿择出吉日,“正月二十六日出之前,门贴开业大吉,燃放六挂鞭炮!”“记住了,”禹生说,“就按您看的日子开业!”“既然日子看好了,就给大仙儿打兑点儿银子,”秋莲催促禹生说,“拿去!”马大仙儿在炕沿儿上坐着说:“还用着那个喽?”“给您,”禹生把拿来的一些银子,装进马大仙儿兜儿里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在别处都把兜儿给我装满喽,”马大仙儿摸着兜儿说,“其实我真不惦着要!”“再给大仙儿拿点儿,”秋莲跟禹生挤了挤眼说,“留着大仙儿买点儿吃的!”“拿啥,别再拿了啊。”马大仙儿很认真的样子说,“再拿我跟你们急了!”禹生又拿来银子,把马大仙儿的兜儿装满说:“多少就这样儿了,您别嫌少啊?”“多少是多呀?”马大仙儿又摸了摸说,“你们两口子也忒要脸儿,看个日子不给银子咋儿着?”“誒呀,”禹生说,“您也不容易呀!”“哪儿有容易的?”马大仙儿从炕沿儿下来,站直身子杵着拐棍儿说,“这也费脑筋着呢。好啦,看看你把我送回去吧!”“好,”禹生答应,“我这就把您送回去。”
择好吉日,禹生就开始收拾在县城里租的房间,里面放了两排货架子,还垒起了一个火炉子。到了正月二十六,凌晨三点还是满天的星星,禹生就赶着装满布匹的驴车上了去往县城的路。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禹生就到了租房子的地方。他把车停在了门口儿之后,就开始往屋里搬布匹,等把搬进去的布匹都摆放在货架子上之后,禹生出门再看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他赶紧把“开业大吉”四个大字贴在了门上,然后点着了鞭炮“霹啪、霹啪,啪啪啪……”的响了好长时间。放完鞭炮,大门打开,门口竖起了布匹批发的招牌。这时,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
第十二章第五节半路儿拒之望春楼
禹生终于有了自己的门市,刚开业,立马就开张了。“禹掌柜,给我来一匹花儿布!”听声音禹生抬头儿一看:“这不是李掌柜吗,你来给我开张今天我只留个本儿。”“别,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李掌柜说,“房租啥的,做点儿生意都不容易。”“那我就差你这点儿吗?”禹生指着那匹花儿布说,“快装上吧!”“那我就不客气啦,”李掌柜把布搬出去又进来说,“你呀,总是这样儿,讲哥们儿义气,要不你的买卖咋儿就可以做大了呢,这就是有同行没同利!好了,你忙着吧我走了啊。”“慢走啊,”禹生说,“想着下次再来,对了,告诉咱们一块儿卖布的那几个,上这儿进货来,肯定比鸦鸿桥便宜!”“放心吧禹掌柜,”李掌柜答应道,“这个话儿我肯定捎到!”李掌柜走后,紧接着又来了进货的……
这开业的头一天儿就批发出去好几份儿,真可谓是开业大吉呀!到了晚上,禹生饿了,想出去吃点儿东西,他把门锁上之后,就沿着大街往前走。“客官,进来歇会儿呗?”经过望春楼时,门前站着一位四十多岁儿的妇女向禹生搭讪,“我家小姐漂亮着呢,花不了多少银子!”禹生没说话,向她摆了摆手示意:“不去。”“走,进去吧!”那妇女过来拽着禹生的手说,“你说你咋儿这想不开呢!”“我不去呢”禹生很严肃的说,“你松开,”“真的,我不骗你,”那妇女还是纠缠着禹生,“我们家小姐是今天来的,长的可好看啦。”“别逗摆我这个啊,”禹生吓唬她,“我媳妇儿厉害着呢,知道了,她敢把你家望春楼给点着!”“可了不得啦,”那妇女一听赶紧把手松开,“那你快走吧!”然后,禹生就迅速的走开,到前面找吃饭的地方去了。
第十三章善举感动褚知县
第十三章第一节慈善之心
自从有了这布匹批发的门市,禹生也不用追着赶集了。南方织布厂的欧阳平会定期把货送上门来,秋莲的刺绣品他也会全数儿收购。这样一来,才使得禹生能够顺风顺水,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就赚了不少的银子。四月初五这天,禹生在县城里的门市,挂上了今日盘点,停止营业的牌子。禹生把各种颜色的布分类摆放好之后,就又开始算账数钱。他把进货用的银子,也就是本钱,存放到了一个箱子里。然后把开业以来挣的银子,装到了一个布袋子里,拿出去放到驴车上,他把门锁好后便赶着驴车上了回家的路。
等到了门口“吁——”的一声把车停下来,“磅、磅!”禹生敲了两下儿门。“来了!”秋莲开开门高兴的说,“你还知道上家看看呢?”“不是想你了吗!”禹生说着把车赶进了院子里。秋莲把门关上后,禹生从车上搬下来那个装着银子的布袋子,扛着就进了屋儿。秋莲问:“那是啥东西呀?”“看看你就知道了,”禹生说着“哗啦——”一下白花花的银子倒在了炕上。“挣这么多银子?”秋莲开心的说道,“要说这银子可真是好东西,没它就不行!”“妈妈,”及时过来说,“我也要点儿!”“儿子,”禹生高兴的说,“这都是你的!”“原来咱家的银子就不少了,”秋莲望着这一大堆银子说,“要我说呀,这银子够花就行了,多了就没用了!”“什么,”禹生很是奇怪,“没用了?”“要那么多有什么用?”秋莲认为,“这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看还有那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我看不如捐给他们。行善积德,买卖才能越做越活!”“银子交给你,你就说了算,”禹生说,“听你的你说咋儿办就咋儿办。”“啥叫捐给他们呢?”及时不明白咋儿回事儿,转过头儿去问。“就是把银子给别人,”禹生告诉儿子,“你妈看他们挺可怜的。”“呜呜——”及时听了之后哭着说,“妈妈别给别人,我想要!”“儿子别哭了,”秋莲哄着及时,“听话,以后你爸爸还会挣好多好多的银子。你爸爸挣得多,是因为买咱们家布的人多,人家日子不好过的时候,我们要帮他们才对呀,儿子你说妈妈说的对不?”及时听了,冲妈妈点了点头儿。“你说捐了,”禹生问,“怎么个捐法儿?”“交到县衙,让他们分给那些读不起书、看不起病,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家儿。”禹生听了之后说:“这事儿就照你说的办!”
第十三章第二节那手绢儿飘飘悠悠上了天
四月二十六这天,禹生赶着驴车拉着秋莲和儿子,带上一袋子银子,准备送到县衙捐献给县里的穷苦百姓。在去往县城的道路两旁,一群群小鸟儿,“啾儿、啾儿啾儿——啾儿——叫着,在金黄色的麦田里飞来飞去。有几只花儿蝴蝶落在田间五颜六色的野花儿上,抖动着色彩斑斓的翅膀。秋莲抱着儿子坐在驴车上,沉浸在这鸟语花香之中。
“到了,”禹生往前指着说,“那儿就是县衙!”“还真够快的,我这儿光顾看景儿了!”秋莲望着眼前‘浭水县县衙’的大牌子说,“这说到就到了!”“吁——”禹生下来,把车赶到县衙门口西面的一个空场儿停了下来,秋莲和儿子也下了车。禹生把那袋子银子拎起来背在身上问:“这东西给谁呀?”“给知县呗,”秋莲贬斥禹生,“你看把你给笨的,捐款都不知道怎么捐,走,我领着你去!”秋莲领着孩子在头里,禹生背着银子跟在后面。他们来到县衙门前,秋莲进去问看门儿的:“大哥,我问一下,褚知县在县衙里吗?”看门儿的反问道:“你找褚知县有事儿吗?”“我是他妹子,是来看他的!”“你是褚知县的妹子?”看门儿的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然后“嘿、嘿……”一笑。“啥意思,”秋莲冲着看门儿的问,“你看不像吗?”“像,”看门的说着模棱两可的话,“有点儿像!”“你这是咋儿说话呢,”秋莲带着责问的口气说,“啥叫有点儿像啊?”“妹子,你别責斥这个,”看门儿的告诉秋莲说,“我眼浊,你们先在这儿等会儿,我先进去问一下。”“你咋儿还说是知县的妹子啊?”看门儿的走后,禹生埋怨道,“看吧,白跑一趟。”“我说错了,”秋莲问禹生,“你咋儿知道白跑一趟?”再说那看门儿的,他急匆匆的走进了褚知县办公的屋子报告:“大人,门外有一女子说是您的妹子,要进来看您!”“妹子?我没有妹子,”褚知县说,“只有一个姐姐。”“那我赶紧让她走!”看门的话音刚落,就见褚知县一摆手儿:“别有,让她进来,我问一下是咋儿回事儿!”“你进去吧,”看门儿的从里面走出来对秋莲说,“褚大人就在北面东数第一个屋。”“大哥,给您添麻烦了啊。”秋莲领着儿子转过头儿对禹生说,“走,咱们进去吧。”禹生没吭声,扛着那袋子银子跟在秋莲后面就往里走。“诶!你一个人进去!”看门儿的拦住禹生对秋莲说,“他和孩子就不要进去啦!”“孩子哭了你哄啊?进去就一块儿进去,”秋莲说,“要么我也不去了。”“好好好,”看门儿的听秋莲这么一说立刻答应,“快都进去吧!”“走!”秋莲说着就领着儿子带着禹生进了院子,朝褚知县办公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前,秋莲轻轻的敲了两下儿门,“啪、啪——”“请进!”房间里传出褚知县的声音。秋莲应声推开房门,她领着儿子和禹生来到褚知县面前。褚知县见了他们便问:“你们找我是有啥事儿吧?”“我们是来送银子的。”秋莲对禹生说,“打开让大人看看!”禹生解开袋子,白花花的银子露了出来。“可了不得啦!”褚知县问,“你们送这么多银子干啥?”秋莲回答:“这不是给您送来的吗!”“快拿回去!”褚知县一副担惊受怕的神情,“这不是给我找病呢吗!”“褚大人,您看把您给吓得!”秋莲满面笑容的说,“实话告诉您,我们把银子给您送来,是让您把这些银子发给那些有困难的老百姓。您看那大街上还有要饭的,他们家里的孩子读不起书,生病了治不起,我们是让您给他们的。”“对,”禹生在一旁插话儿,“我们是来捐银子的!”“妹子,这扶危济困之善举实乃感戴二天,”褚知县双手合十在秋莲面前表示,“我代所有贫困百姓,在这里感谢你们的救助之恩!”“大人不必客气!”秋莲讲道,“您一心为公,情系百姓。如今我们日子富裕了,做点儿力所能及之事理所当然。”“太好了,”褚知县称赞道,“说得太好啦!妹子今天我送你三个字儿!”“大人,”秋莲期待的眼神望着褚知县问,“哪三个字?”“了不得,”褚知县伸出大母指夸奖秋莲,“你非常了不得呀!”“嗳——”秋莲听了倒吸了口冷气,然后眼前一黑,两腿发软瘫倒在地上。“誒,妹子你怎么啦?”褚知县被弄得不知所措而转过头儿去问禹生,这是咋儿回事?我也没说别的呀。““没事儿,”禹生和褚大人说,“她是激动的。”“是吗?有啥可激动的!”褚知县指了指跟前的一把椅子对秋莲说,“快起来,坐那儿歇会儿!”这时的秋莲已缓过神儿来,她心想:“原来那个黄知县和我要个‘了不得’没安好心,差点儿把我给愁死。今天褚知县您怎么送一个‘了不得’呢,我已是一朝挨蛇咬三年怕井绳。但终究褚知县是好意,又不用费心思,他是想给我一个惊喜。”想到此,秋莲慢慢的站立起来。“褚大人,这样儿吧,既然您送我‘了不得’,那我再送您一样儿东西!”秋莲说着,从口袋儿里掏出一块儿绣着摇钱树的手绢儿递给了褚知县。“这是绣的,你还会这手艺?”褚知县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传说月中长娥,每次翩翩起舞手中都拿着一个绣着摇钱儿树的手绢。”“是吗?”秋莲表露出对此似乎闻所未闻的神情。“可不是吗,这绣的也太好了!”褚知县两只手举过头拽着那块儿手绢,兴趣盎然的欣赏着这完美无瑕的手工艺品。这时,“啪嗒、啪嗒———”的从手绢上直往下掉银子。其中还有一块儿砸在了褚知县的脸上,“哎呦……”褚知县捂着脸说,“可了不得啦!”“褚大人,没事儿吧?”秋莲走近褚大人说,“我看看砸坏了吗!”“没事儿,”褚知县说,“一会儿就好了。”“没事儿就好,可把我给吓坏了。这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大人您好好歇一会儿吧。”秋莲说完领着儿子招呼禹生说,“咱们走吧!”“等一下儿,”褚知县拿着手绢叫住已经走出门外的秋莲,“把它拿回去你自己先收藏着吧,这么贵重的物品放在这儿,我也不好擅作主张啊。”褚知县把手绢递给秋莲,秋莲还没接就“噗——”的一下儿被风给刮走,向上飘去。“都怪我,”褚知县自责道,“都怪我呀!”“褚大人怎能怪您呢?”秋莲安慰说,“一点儿都不怪您,就怪这阵儿风!”“可惜呀,转眼间这滾滾财源就随风而去了。”褚知县想了想之后说,“随它去吧,留下来也许会招惹是非。妹子,你说是这个理儿吧?”“可不是吗,大人说的一点儿都不差,其实这天底下,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摇钱儿树。”秋莲感慨道,“刚才手绢上掉下来的那些银子,也许是老天为我绣工之艰辛所动而赐于的奖赏。财富永远都不会给那些不付出辛苦而坐享其成的人。”“妹子,”褚知县问道,“你这手绢绣了多长时间呢?”“八年,”秋莲叉开母指比划道,“整整八年,还外挂加班儿!”“妹子,今天我不仅被你的善举所感动,更被你的精神所感动了啊!明天,我不但把你捐献的银子发给贫困百姓,而且也会把你的精神传授给他们!”“妈妈,”儿子指着天空喊道,“你看!”秋莲和褚知县顺着及时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手绢飘飘悠悠上了天。
从县衙里出来,禹生对秋莲说:“我把你们娘儿俩送到城门外,搭辆车回去吧。”“搭车,搭啥车啊,地里的麦子都熟了。”秋莲说,“关几天门儿回去把麦子先收了再说!”“嘿……”禹生低头儿一笑,“我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那咱们就一块儿回去吧,驾!”“你说褚知县这人多好啊,”秋莲坐在车上开始唠了起来,“堂堂朝廷命官,说起话来和和气气,一点儿架子都没有。”“人家是有文化的人,”禹生也跟着评价道,“有文化,说话办事儿就是有分寸。”“妈,”及时也插起言儿来,“你说是褚知县官儿大,还是我爸官儿大?”“你爸他就管咱娘儿俩,对了他也是官儿,是布官儿,专管布匹。”秋莲告诉及时,“儿子,人家褚知县可是万人之上的七品官员,你爸怎能和人家比呢?”及时分争道:“那他不如我爸有钱!”“有钱没钱都得归人家管!”就这样,一家人在路上说着,唠着……
第十三章第三节狗捉兔子
四月二十七,凌晨3点多钟,禹生就顶着星星下地拔麦子去了。等太阳出来时,禹生已经拔了多一半儿的麦子,他把拔完的麦子捆上,又一堆一堆的马放好。“拔这么多了?”秋莲领着儿子还有金毛儿跟在后面来到了地头儿,“吃饭吧!”“啥饭呢?”禹生说,“我还真有点儿饿了。”“烙饼、大米稀饭、还有咸鸭蛋。”秋莲催促道,“快吃吧!”禹生走到地头儿,坐在一捆麦子上就吃了起来。“儿子,”秋莲对及时说,“先跟你爸这儿呆会儿。”禹生听了问:“你干啥去?”“我想替你拔点儿麦子,”秋莲说,“你这先吃着,我拔点儿去。”“拉倒吧,不用你,”禹生说,“吃完饭我一会儿就拔完了。”“我拔点儿你不轻巧点儿。这麦子再不拔就掉粒儿啦!”秋莲边说边走进麦地里,她低头儿弯腰刚攥住一把麦子要拔,“噌——”的一声,一只野兔子从麦地里蹿了出来。“诶呀——”一声,秋莲吓得坐在了地上。野兔子向东跑着,金毛儿紧接着追了上去,不一会儿,金毛儿叼着野兔子就回来了。“金毛儿,”秋莲嚷着,“你给我把它放开!”金毛儿听了立刻松口把那只野兔子放到了地上。所幸金毛儿没有伤害那只野兔子,但也是把它吓得够呛。野兔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打着哆嗦。“妈,”及时喊叫着,“我把野兔子抱家去!”“别有啊,抱家去它就会死的。”秋莲哄着儿子,“把它放了吧,明天妈妈给你买只家兔儿!”过一会儿,那野兔子缓过神儿来,就恢溜溜的逃走了。到了中午之前,禹生就把麦子拔完拉回了家。
第四节你打驴屁股我就踹你屁股
县城里的门市关着门儿,禹生的心里也是有点儿着急,他把家里的活儿可劲儿的往前赶。麦子拉到家之后,下午禹生扶把着铡刀,秋莲入着麦个子,“咔嚓——咔嚓——”的铡着麦穗儿。麦子铡完后,就在事先平整好的场地上晾晒麦穗。四月二十八这天中午,禹生和秋莲两口子顶着炎炎烈日,在自家的麦场上轧着麦子。“驾!”禹生牵着驴,驴拉着石辊子转着圈的走着。“噗嗵——”一下驴跌倒在麦场上。“驾!”禹生用鞭子抽着驴背喊道,“快起来,你他妈的想放赖是吧?”“哐——”的一下儿,秋莲朝禹生的屁股踹了一脚,禹生立刻趴在了地上。“喔呀——”禹生捂着屁股站起来冲秋莲问,“你踹我屁股干啥?”“你打驴屁股我就踹你屁股!”“你还讲不讲理?”禹生委屈的分辨道,“照这样儿的话我的屁股不得让你给踹烂了啊!”“你吼什么吼?”秋莲教训着禹生,“你错了知道吗?你还打驴呢!”“我咋儿错啦?”禹生感到莫名其妙。“你睁着眼转几圈儿试试!”秋莲埋怨禹生,“咋儿不知道给驴戴捂眼呢?”“诶呀,真是的。”禹生赶紧找来捂眼,他边给驴戴捂眼边叨咕着,“你说我咋儿把这事儿给忘了呢?”“不知道你整天都想啥!”秋莲说完拿着杈子挑起麦穗儿来。轧了有一个多小时,麦穗都被轧碎了,正好刮起风来,秋莲赶紧用木锨扬起麦子。秋莲铲一木锨麦穗往高一甩,立刻麦壳麦芒飘走,麦粒落在了地上。一会儿工夫就扬完了,禹生和秋莲将麦粒堆在了一起。“明天我再把麦子晒晒,”秋莲告诉禹生,“你该走就走吧。”禹生听了问道:“不用我跟你磨点儿面了?”“不用了,”秋莲说,“我自己干就可以了。”四月二十八,一大早禹生就赶着驴车回县城去了。
大结局离奇失踪
大结局第一节我就要吃烙饼
禹生走后,剩下秋莲和儿子在家。秋莲把堆放的麦粒儿摊开晾晒着,及时独自的玩耍,而金毛儿却趴在一旁东瞧瞧西看看。过了一会儿,及时跑到秋莲跟前说,“妈,我饿了!”“饿了?”秋莲说,“儿子,等一会儿妈妈给你煮鸡蛋去。”“我不想吃鸡蛋,”及时说,“想吃烙饼。”“儿子想烙饼吃啦,”秋莲笑着说,“没面了咋儿烙饼啊?”“我就要吃烙饼,”及时眼泪汪汪的说,“我就要吃烙饼!”秋莲抓一把麦粒,接连嗑了几个麦粒儿之后说:“儿子不就是想吃烙饼吗?这麦子也干了,一会儿咱们就磨面去。”“卖烧饼、麻花儿——”听到这叫卖声,秋莲立刻问及时:“儿子咱们先买点儿麻花儿,吃完了再磨面去。”及时听后点了点头儿说,“等吃完了我也帮你推碾子。”买来麻花儿,娘儿俩吃完了,秋莲就用木桶装了些麦子,拿着簸箕、筛子和条帚领着儿子,带着金毛儿,到王家大院去了。王家大院有一个碾子,差不多全庄的人都来这里碾米磨面。到了王家大院,正好没有别的人用这碾子,秋莲赶紧把麦子均匀的撒在碾盘上,开始推碾子轧麦粒。秋莲用力的推着碾子,及时也在一旁帮着妈妈推,金毛儿在后面跟着来回的转圈子。这碾子被推得“哽吱——哽吱——”的叫,及时跟着妈妈数着:“一圈、两圈、三圈……”不知推着这碾子转了多少圈,才把这麦粒轧成了面儿。粗筛子过,细筛子筛,好不容易才折腾了一桶白面,直把秋莲和儿子累得满头大汗,金毛儿在后面跟着跑也是累坏了,它耷拉着舌头,张嘴喘着气。秋莲右手拎着木桶,左手拿着簸箕筛子说:“儿子走,咱们回家烙饼去!”“我能吃烙饼啦……咯、咯咯咯……”及时高兴的叫着,开心的笑着……
大结局第二节说哪儿办哪儿
麦收过去之后,赶集上店儿的人陆续的多了,禹生的批发生意也随之兴隆起来。当禹生发现做秋装的布料短缺时,南方送货的车停在了门前。“欧阳兄,你这货送的挺及时啊!”禹生迎出门外笑容满面的说,“我这儿正发愁呢。”“做事情就得讲信用嘛,说哪儿办哪儿。”欧阳平讲道,“说了不会误事的,就不会耽误你。”“禹掌柜,有没有蓝色的布?”高掌柜走到禹生面前问。“有、有,啥色的都有。”禹生告诉他,“这不刚把货卸完。”“那我先拿一匹。”高掌柜说,“等改日再给钱啊,家里老婆坐月子呢,我得急着回去!”“不着急,”禹生说,“用啥货就拿来吧!”“那我先回去了啊!”高掌柜说完转身就走。“慢走啊!”禹生望着高掌柜的背影,说着客气话儿。“你还佘账?”欧阳平说,“底子够厚的啊!”“熟人儿、都是熟人儿,”禹生说,“差不了。”“那你先忙着,”欧阳平说,“我回去了。”“别有,到我这儿啦,我得请你吃饭呢!”禹生拉着欧阳平的手说,“走咱们下饭馆儿去。”“不行,我们还得去你家拿刺绣品呢!”禹生问道:“还用我和你一块儿去吗?”“你忙你的好啦。”欧阳平开玩笑的说,“我去你不会不放心吧!”“这是说哪儿去啦,”禹生显得豁然大度,他呵呵一笑说,“有啥不放心的!”“放心我可就去了啊!驾——”欧阳平说完赶着车就走了。
第三节喊仨数儿小鸟儿飞去又飞回
秋莲的刺绣品又全部的被欧阳平给收购走了。望着眼前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秋莲百感交集。她回想着这几年的光景,自己绣过蝴蝶、绣过鸟儿、绣过花儿、绣过鱼、绣过山水树木……差不多人间万物给绣了个遍;她回想起这几年的光景:家里的日子逐渐走向富裕的过程中,不仅有禹生的辛勤付出;也有自己起早贪黑,千针万线的耕耘。然而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和磨难,想到此,秋莲的眼里浸满了泪花儿。“妈妈,”及时仰着脸儿问,“你咋儿哭啦?”“妈妈没哭,”秋莲告诉儿子,“我是为挣这么多的银子高兴呢!”“妈妈,”及时又问,“那你还绣花儿吗?”“绣啊,不绣咋儿给我儿子挣银子啊?”秋莲说,“但这次妈妈不绣花了!”“那绣啥呢?”及时刨根问底的盯着妈妈。“绣只小鸟儿,羽毛儿好看的小鸟儿!”秋莲问,“儿子你说好吗?”“好,我就喜欢小鸟儿!”及时说,“我爱听小鸟儿‘啾——啾啾啾——’的叫唤。”“等着,”秋莲拿来一个枕巾对儿子说,“妈妈这就给你绣小鸟儿!”“妈妈,”及时说,“我想睡觉!”“儿子困了?困了就睡吧!”秋莲对及时说,“等你醒了妈妈就把小鸟儿绣完了。”及时躺在炕上,一会儿就睡着了。秋莲看了看儿子之后,就一门儿心思的穿针引线,绣起了小鸟儿,等过了有一个时辰,秋莲刚把小鸟儿的最后一根儿羽毛绣完,“噗——”的一声,那绣完了的小鸟儿飞了起来。秋莲见那小鸟儿在屋顶上盘旋,想逮也逮不住,束手无策。听到动静儿,金毛儿跑了进来,望着那在屋子里飞来飞去的小鸟儿,也是想帮着给逮住,可小鸟儿就是不往低处落,急的金毛儿直打转转。“妈妈,”这会儿及时醒来就问,“小鸟儿绣完了吗?”“那不是,”秋莲指着头顶上飞来飞去的小鸟儿说,“刚绣完它就跑了!”“妈妈,你给我逮住,”及时说,“我把它放笼子里!”“儿子别着急,等它落那儿,妈妈就给你逮住。”秋莲正说着呢,那小鸟儿突然俯冲下来,落在了金毛儿的头上,金毛儿气得“汪汪”直叫,可那小鸟儿根本不在乎金毛儿,站在它的头顶上,“当当当”的啄食着金毛儿鼻子上的几个米粒儿。秋莲刚下炕要逮鸟儿,就听“噗——”的一声,那小鸟儿顺着门缝儿飞跑了。“妈妈,”及时抹着眼泪儿说,“我想要小鸟儿!”“儿子你别哭,一会儿妈妈就把小鸟儿叫回来!”秋莲冲着窗外喊道,“小鸟儿,你给我回来!我喊仨数,看你敢不回来试试?一、二……”三还没喊出来,那只小鸟儿就又飞了回来,落在枕巾上,变回了刺绣的小鸟儿。及时盯着那枕巾说:“妈妈,我想拿小鸟儿玩儿。”“别玩儿那个吧,”秋莲哄着儿子说,“让它呆在枕巾上留着卖俩钱儿不好?等卖了钱妈妈给你买只八哥儿。”及时好奇的问:“啥叫八哥儿?”“八哥儿也是鸟儿啊,”秋莲和儿子解释着,“它会学说话,你教它说啥,它就说啥。”“咯咯咯……”及时笑着说,“真好玩儿,真好玩儿!妈妈,买八哥儿你可别忘了啊!”“忘不了、忘不了,”秋莲向儿子保证,“妈妈说哪儿办哪儿!”及时伸出手指和妈妈说:“拉勾!”“算了吧,拉啥勾啊!”秋莲对儿子说,“你还信不过妈妈,别光老想着玩儿了,快去背背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及时拿过一本儿书读了起来。秋莲听了,一边暗暗的高兴,一边又开始干起了刺绣活儿。
大结局第四节生怕这梦是家里的不祥之兆
再说禹生,他一个人在县城里照看这么大的一个摊子,也是很不容易。六月二十七这天,从早到晚进货的人絡绎不绝。“周掌柜,您慢走啊!”禹生道别了最后一位顾客,吃了点儿饭之后,关上门躺在了炕上,竟忘记熄灭那暗淡的灯火就睡着了。睡着、睡着,这样的一幕出现了:“让你做个‘了不得’,果然做出来了。看来,为了我你也是费尽心机呀,这‘了不得’竟把我给燎我啦!你高兴了是吧?心眼儿够坏的啊,敢骗我,胆子不小啊!是不是以为这事儿就过去啦,你说咋儿办吧?没话儿说了吧?”黄知县骑在禹生家的窗台儿上,右手挑着窗户载笑载言,“哈哈哈……我黄知县又好啦,没想到吧!”“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秋莲从被窝里坐起来,用被子紧裹住身子大声喝斥道,“给我滚,快滚!”“你说啥来着?臭不要脸,”黄知县听了厚言无耻的说,“今天还就是不要脸了,就不滚我留这儿睡了!”“金毛儿,给我上!”秋莲话音刚落,金毛儿“蹭”的上炕咬住黄知县的左腿,把他从窗户拽了出去。“啊——”禹生从恶梦中惊醒,“坏了,我得赶紧回家看看去!”禹生穿好衣服,关上店门,赶着驴车就走。这会儿,天已经亮了,禹生赶着驴车刚一拐弯儿,就见黄疯子蹲在一个墙角儿,正拿着一个辣椒咬着,辣的他直咧嘴。但他抹了抹嘴后还是叨咕着那句话:“不吃白不吃,不拿白不拿!”恶梦中的黄知县,其实已经是一行尸走肉。此时,禹生似乎松了口气,赶着驴车,一路上他在想,昔日的黄知县,倚仗权利,贪賍枉法,欺男霸女,搞的家里不得安生。自从他受到报应,疯疯癫癫,褚知县走马上任,家里才过上了平平安安的日子。至于夜里那场恶梦,无非是以前黄知县作恶所留下的阴影。但禹生还是觉得这梦做的实在是不好,生怕它会是家里的不祥之兆。于是,他赶着驴车怀揣着忐忑向前奔去。在离禹家庄还有二三里路的时候,禹生仰脸儿一看,只见天空泛起了乌云,他便使劲儿的吆喝着:“驾!”这驴今天不知怎么了,似乎看懂了禹生归心似箭。听了吆喝它立刻四蹄生风,“呱嗒、呱嗒……”的奔跑起来。
大结局第五节美女画儿随风而去
这时,正在家里刺绣的秋莲,眼下也是一片漆黑,几乎连绣花儿针都看不清了。她放下手里的活儿,挑起窗户往天空望去,只见天兵大神带着几个兵卒小神仙,脚踩着浮云已飘浮于头顶。““玉帝有旨,义仙女儿在凡间期限已到,”那位天兵大神郑重的宣读,“请务必从速回宫!”“不行,孩子还小!”义仙女儿冲着天兵大神喊道,“我现在不能回去!”“天命难违呀,”天兵大神恳求说,“请义仙女儿不要为难于我!”“我知道天命难违,可我走了扔下孩子怎么办?”义仙女儿说,“你们回去告诉玉帝,就说我舍不得孩子,不肯回去。”“不行,绝对不行,孩子会有上天保佑!”天兵大神郑重其事地说,“空手而归,我无法交代,回宫后玉帝将委你重任,你若抗旨不遵不肯回去,没办法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把你带回去!”“凭你们的功力难以做到,”义仙女儿说,“我若不走你们也无能为力。”“实话告诉你,玉帝已赋予我无比的法力,”天兵大神命令兵卒,“走,我们把义仙女儿带回宫!”“嗖————”的一声,天兵大神和几个兵卒小神在前,就有如一股巨大的磁力,吸引着义仙女儿跟着一起飞上了天空,金毛儿见状冲着天空“汪汪汪————”的叫着,然而,天兵大小神仙带着义仙女儿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金毛儿没完没了的叫着,它流出了眼泪。这时,乌云密布,狂风骤起。禹生家的门窗被风吹开并刮走了那张美女画儿。
“妈————”原来在西屋睡觉的及时醒了,他坐起来喊着,“妈————妈————”听不到妈妈的应答,及时两手扶着炕沿儿溜下来,东屋看看,前后院儿看看但都没有妈妈。及时急得大声的哭叫着:“呜——呜、呜——妈————妈————”此时,禹生也心急火燎的回来了,他一看大门敞开着,便匆匆忙忙的往院子里走。及时一看见爸爸就“蹬蹬蹬”的奔跑过去哭着说:“我找不着我妈啦!”“你妈没在家吗?”禹生拉着儿子的手问,“走,咱们进去看看。你没跟你妈在一块儿呆着?”“我妈在东屋刺绣,我在西屋睡觉着。”及时说,“刚才我醒了到东屋一看我妈就不见啦!”“秋莲,秋莲——”禹生满院子喊着,却听不到回答。“妈,妈!”及时大声的叫着,然后又哭了,“呜呜呜呜……妈妈你上哪儿啦?”禹生看着哭哭涕涕的儿子说,“走咱们找你妈妈去。”“大兄弟你们说啥呢?”二虎他妈隔着墙问,“他干妈没在家儿?”“没在家,”禹生跟二虎他妈说,“也不知上哪儿去了,大嫂子你没见着她?”“没见着啊,半天也没听见她说话儿,那能上哪儿去呢,没不了啊,”二虎他妈嚷道,“二虎,快找找你干妈去!”“我干妈干啥去啦?”二虎“蹬蹬蹬”的跑出来问。“知道她干啥去还用找?”二虎他妈说,,“不知道呗!”“干妈——干妈——”二虎跑到大街上可劲儿的喊着。这时,左邻右舍,三叔二大爷,来了很多的人。“一个大活人能上哪儿去呢?”大伙儿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也许是串亲戚去了。”“串亲戚她不能把孩子扔家儿吧!”二大爷禹成河吩咐大伙儿,“咱们分头儿去找吧!”庄里的池塘、井,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秋莲的踪影。大家面面相觑,也是没有了办法儿。禹生又领着儿子回到了家中,“墙上的画儿呢,”禹生问儿子,“墙上的画儿咋儿没了?”及时摇摇头儿说:“不知道。”这时金毛儿摇晃着尾巴进来了。“墙上的画儿呢,人呢!”禹生冲着金毛儿吼叫着,“画儿哪儿去了,人上哪儿啦?”金毛儿扭头儿跑到院子里冲着天空“汪汪汪……”的叫着。“难道说她上天了,”禹生冲着金毛儿喊,“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金毛儿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眨巴着眼睛,及时哭哭啼啼的说:“我要找妈妈!”禹生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儿来,只能抱着儿子坐在门槛子上发愁。
风吼叫着还在使劲儿的刮。听,那风声里仿佛伴着“儿啊、儿啊……”的叫声,禹生抬头儿向天空望去,隐隐约约的看见,家里的那张美女画儿正漂浮在遥远的天际,直到被一层厚厚的乌云遮掩,才在他的视线里消失。
禹生怎么也不相信,秋莲会这样离奇的失踪,他下决心一定要把秋莲找回来。于是,他带着儿子来到还乡河岸边对着河水喊叫着:“秋莲,秋莲——”这时,只见那白胡子老头儿——河神,从河水中鱼跃而起直奔天空。禹生抬头大声问道:“河神、河神你告诉我秋莲呢!”在天空中,河神踩着乌云,俯首而说出缘由:“天上有了义仙女儿,凡间再无魏秋莲——”白胡子老头儿很快的就随着那翻滚的乌云漂走了。“老天爷,不公啊!”禹生蹲下来,抱头痛哭,“呜呜呜呜……秋莲,真的忍心丢下我们爷俩不管吗,你让我们怎么办,呜呜呜……”
大结局第六节今世的诀别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么长时间的风风雨雨,怎么能说分开就分开呢?禹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然而,当禹生再次的向天空望去时,乌云已经散去,可那张画儿又飘落下来,金毛儿跑过去,往高儿一窜叼住了那张画儿就又跑到禹生跟前,禹生拿过那张画儿一看,上面已没有了美女,却变成了一张字画儿,上面写着:“聚散有时情无价,夫君孩儿心中挂;孩儿是娘心头肉,远方看着你长大;天命难违不由己,忍痛割爱泪水洒;从此天地两分离,不能共枕知心话;倘若有幸再相逢,生死相依到白发……”面对着知心爱人今世的诀别,禹生禁不住泪如雨下,他和年幼的儿子一起失声痛哭。“秋莲——”“妈妈——”禹生领着儿子到处的呼唤着。